“而且, 从虎杖同学加入到高专后,你就已经进入到了那些叛徒们的视线内。”
“不管是文豪结社还是高专,都属于博物馆的麾下, 虽然两个组织之间也有很多的冲突,但起码咱们这边的人都不会靠吞噬概念来强大自身。”
“但那些叛徒就不一定了,他们很喜欢还弱小又非常有潜力的概念,尤其是已经寄宿在你们这群年轻人身上的概念……”
“这一次高专之所以会动用了所有的人去围剿那些叛徒, 也是因为在之前的那次袭击里死了一个学生……”
伊地知洁高从后视镜看了眼虎杖悠仁, 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了, “希望我说的话不会吓到虎杖同学你……”
吓到?
啊…这……
粗神经的虎杖悠仁一点感觉都没有, 顶多是因为共情而感到愤怒。
即便他还是个萌新, 也知道伊地知洁高口中的那些叛徒所做的事情是多残忍多恶劣的,甚至夸张点来说,他们杀人是用来“吃”的!
有些东西不用特别说明, 毕竟虎杖悠仁的身上同样寄宿着一个概念, 即便这个概念跟失活一样, 没有多少的能量波动,他依旧是一个寄宿体。
从他的身体被这个概念所寄宿的那一刻起,虎杖悠仁便清楚自己和这个概念之间的紧密程度是令人无法想象的。
换种通俗易懂的方法来讲, 他们已经融为了一体。
因为正在开车的缘故, 伊地知洁高短暂的一瞥并没能正确的捕捉到虎杖悠仁的情绪, 只以为坐在后面的粉发少年是真的被吓到了, 又又又叹了口气,“五条先生还真是乱来, 应该在你入学前就把状况说清楚了……”
终于反应过来的虎杖悠仁下意识“诶”了一声, 赶紧摆手, “不是这样的, 伊地知先生你误会了!”
“我只是有点生气,没有其他的意思的!”
“而且五条先生并没有乱来,在加入高专之前,他有和我说过这其中的危险,有反复确认过我的意愿的。”
两个人的对话终止于一场小型的车祸,而他们这辆车是属于被追尾的。
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几乎是在看到两辆车相撞的地方时,便夸张的捂住了嘴,“Oh!No!Sorry!”
“这一次的事故是我全责,我会赔偿你们的!”她满脸的懊恼,语气却很诚恳,“都怪我,开车的时候眼睛不小心滑落了,这才撞到了你们的车。”
“我现在就去联系保险公司,还得麻烦你们给我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好去交涉后续的问题。”
对此,伊地知洁高虽然觉得有点头疼,但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种意外事故他经历了不少,不过一般都是因为某个让他胃疼的人造成的,而且也多是善后。
难得的不用和别人赔礼道歉,反而是作为苦主的伊地知洁高还有些不太适应。
更别说,这位肇事的外国女人别提有多热情了。
她似乎日语并不是很好的样子,其中掺杂着英语,还有些名词说得磕磕绊绊,但即便这样,伊地知洁高还是很耐心的回应着她的话。
“说起来我现在就在一所高中当老师,看您孩子的年龄,今年应该就是高中一年级或者二年级吧?”
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聊到这儿来了,这个外国女人很是热情的开口,“我能知道他在哪个学校吗?说不准正好就是我要任职的那所学校呢!”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虎杖悠仁有点奇怪。
只是东京一个城市里面的高中就有很多,面前这个外国女人怎么就觉得他一定是她即将任职的那个学校的学生呢?
听到了他的疑问,外国女人扬起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脸,“当然是因为这条路啊!”
“我可是刚刚在学校签完聘书!”说着,她略带骄傲的扬起了脸,“虽然我来这里还没有几天,但为了摸清游戏厅的位置,我可是把附近都走了一遍,很确定这条路能通往的高中就只有一所!”
虎杖悠仁精准的捕捉到了对方这句话中那明显格外有违和感的词,“游戏厅?”
一说起这个,虎杖悠仁发现对方整个人都飞扬了起来,“没错,游戏厅,我可是为了日本的电子游戏才特意过来这边当教师的!”
一时间,不管是伊地知洁高还是虎杖悠仁,两个人都有些无语。
潇洒的耸了耸肩,这个外国女人笑着开口,“好吧好吧,我还是来个自我介绍吧。”
“我是茱蒂·圣提米利翁,即将要在帝丹高中任职。”她俏皮的对着虎杖悠仁眨了眨眼,问,“少年,现在到你了,你到底会不会是我未来的学生呢?”
总觉得对方好像很期待的样子,但他似乎注定要让对方失望了。
“我不是帝丹高中的学生……”虎杖悠仁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有点事情要办,所以才会走这条路的。”
茱蒂明显愣了一下,表情夸张的显露出了自己的遗憾,“那可真令人失望,我还以为之后能做你的老师呢!”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似乎对虎杖悠仁的好感度都很高,以至于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让虎杖悠仁越发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最起码我还是认识了你,不是吗?”她笑着对虎杖悠仁伸出了手。
虎杖悠仁一时间有些无措,但还是伸出了手,但在两个人的手要握上的时候,茱蒂却直接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面上满是恶作剧成功的狡黠。
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两个人之间的陌生似乎一下子就消灭了不少。
就在两个人哈哈大笑的时候,茱蒂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睁大了眼睛,依旧是那有点怪异的腔调,依旧是那夸张的语气加动作,“我想起来了,今天应该是学生们上学的日子吧!”
“要是早点记起来,我就不至于猜错了。”她锤了一下自己的手,但也没有懊恼多久,紧接着又感兴趣的问,“对了,少年,我还没问你是哪所学校的呢?”
“真希望你不是我曾经有过意向的那些学校的一员,要不然我一定会非常后悔的。”
挠挠头,虎杖悠仁看见了一旁的伊地知洁高,高专的名字应该是可以直接说的吧?
他实在是有点不确定。
这的确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对外高专只是一所普通的宗教学校,顶多就是里面的学生人数少了点而已。
见伊地知洁高点头,虎杖悠仁这才放心的开口,“只是一所并不怎么出名的宗教学校,其实我成绩并不是很好……”
这个回答说的实在是过于腼腆了,茱蒂自然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不过刚刚虎杖悠仁和伊地知洁高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几乎是差不多的时间到达的,而在这期间茱蒂和伊地知洁高还有虎杖悠仁两个人聊得非常愉快,到后面甚至交换了私人号码,而不是之前公事公办用来解决车祸遗留的一些小问题的号码。
车子被保险公司拖走,伊地知洁高干脆就打了个车,车费贵点就贵点,反正有人报销。
就是高专的地址实在是有些偏僻,以至于他们回去的时候都已经到了晚上。
至于说他们白天为什么能用那么快的速度到达概念所出现的地点,自然是事急从权,用了高专内部的传送类型的概念。
的确,博物馆所收容的概念占了大头,而且绝大多数被重新回收的概念也都要送到博物馆那边关押起来,但这并不代表文豪结社和高专就没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概念。
很多东西虎杖悠仁都是一知半解,但只要伊地知洁高说过,他就一定会用心的记下来。
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卸下了伪装的茱蒂表情严肃,正看着桌面上寥寥的几张照片。
今天那场车祸自然是她故意为之的,自从发现贝尔摩德、不更准确点来说,是组织最近竟然在关注着一个少年的时候, FBI这边就已经开始调查了。
只不过这个粉头发的少年实在是过于敏锐,对于摄像头非常敏感,以至于最后抓拍到的照片就只有这么几张。
除此之外,关于虎杖悠仁的其他调查,除了他那过分发达的运动神经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值得人注意的了。
若是说组织想要让这个少年成为他们麾下的一员,只为了他天生的那副运动神经的话……
不管是茱蒂还是她的同伴们,最后都否认了这个结论。
从那时候开始,茱蒂就打算亲自来接触一下这个名叫虎杖悠仁的少年。
但意外也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他突然从自己所在的那所高中退学,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人一下子就失去了踪影,让之前茱蒂所有的计划全部都胎死腹中。
今天会碰到虎杖悠仁其实是个意外,但在确认了对方是本人后,茱蒂便当机立断的开车撞了过去。
现在,她成功的得到了虎杖悠仁现在的落脚点,也就是那所不知名的宗教学校。
可是在这次接触之中,茱蒂又发现了更多让她疑惑的地方。
据她所知,虎杖悠仁的爷爷去世之后,他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那么那个开车的名叫伊地知洁高的男人又是谁?
远房亲戚?
看起来并不像。
但无疑在虎杖悠仁失踪的这段时间,他一定是和这个人在一起的,两个人之间的熟稔是没有办法掩盖的。
除此之外,茱蒂总觉得伊地知洁高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连带着虎杖悠仁都让她有种割裂的感觉。
就好像伊地知洁高和虎杖悠仁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她和他们并不是同一个物种,有着很大的隔阂。
当然,这是一种非常夸张的说法,但茱蒂确实是有类似的感想。
更别说,在得到了伊地知洁高这个人的基本信息后,她就已经让FBI的同事们加急去查了。
可她拿到手的最终资料,却只是一份平平无奇的社畜经历。
这其实和伊地知洁高本人的气质非常的符合,不管怎么看他都是一个非常卑微的社畜,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这一点。
但不对!就是不对!
没有亲自和他们接触过,绝对不会理解那种微妙的感觉。
或许大多数普通人无法分别这其中的不对,但作为一个FBI的在职探员,几乎每天都在和那些危险分子打交道的茱蒂,却是更相信自己的这份直觉。
接下来,就是去查那所宗教学校了。
她一定会搞明白贝尔摩德,或者说那个组织到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也一定会将这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
茱蒂将照片重新收了起来。
“伊地知先生?”几乎是在踏入到高专的土地上的一瞬间,虎杖悠仁便迫不及待地看向了伊地知洁高。
推了下眼镜,伊地知洁高很是疲惫的吐了口气,“别的我也不说,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你最近还是待在高专里比较好。”
说着,他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时针和分针正好落到六点三十分这里,而天上的太阳,也即将彻底降落。
“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你的同级们大概就要回来了。”
他收回手,有点难过,又似乎只是虎杖悠仁的错觉,伊地知洁高说:“作为新生,一群孩子确实无法在战场上做些什么,顶多就是帮后勤打打下手,顺便让他们见识一下真实世界的残酷。”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
但伊地知洁高很快就恢复了自己平日里的那幅颓丧模样,拿出自己的日程本,又是一连串的唉声叹气,“你先回宿舍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见状,虎杖悠仁自然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并且,出于直觉,他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戳到了伊地知先生的伤心事。
目送着伊地知洁高离开,虎杖悠仁转身往宿舍区域走去。
但在追他们那一瞬间,他便察觉到了不对——
有人在!
结合着刚刚伊地知洁高所说的话,虎杖悠仁一时间有些兴奋,所以,是他的同期们回来了吗?
下一秒,粉发少年却是瞳孔地震。
原来…原来……
原来这个宿舍楼是男女混住的吗?!
橙色短发的女生梦游一般的从他面前飘过,打哈欠的姿势格外的豪放。
拉开冰箱门,开了一罐果味汽水便“吨吨吨”的灌了下去,随后用力一捏,将扁掉的易拉罐扔到了垃圾桶里,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过身。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意识到了虎杖悠仁这个陌生的面孔。
饱含杀气的目光死死地定在了粉发少年的面上,不过在发现对方并不是自己的菜后,又无所谓的离开了。
这种乡下的土味少年,傻乎乎的笑容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呢!
直接将虎杖悠仁无视了个彻底,橙发少女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虎杖悠仁目瞪口呆。
“钉崎就是这个性格,希望你不要在意。”
在对方开口说话之前,虎杖悠仁还真没发现客厅竟然还有另一个人。
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穿着较为休闲的家居服的海胆头少年,此时的他正站在咖啡机旁边,很是耐心的操作着。
咖啡机开始运作,来自于这台型号似乎比较老的咖啡机的工作噪音响在耳边,反倒是让虎杖悠仁没那么紧张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伏黑惠转过身,“看来你就是这一届的最后一位新生了,你好,我是伏黑惠。”
顿了一下,他又指了指刚刚那个有着一头橙色短发的少女的房门,“刚刚的那位是钉崎野蔷薇,也是这一次一年级的新生。”
“我想伊地知先生应该和你介绍过了,我也不一一多说了,我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我就可以。”
话音落下,咖啡机也正好完成了它的工作。
于是,虎杖悠仁便看着伏黑惠端着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进了自己隔壁的房间。
挠了挠头,虎杖悠仁想自己的这两位同期还真的都是很有个性的人啊。
不过,之前伊地知先生好像说过,一年级的学生不只是他们三个……
到底是几个人来着?
也不知道是伊地知先生忘记说了,还是他压根就没有问。
但不管怎么说,最起码他终于在高专见到了除了伊地知先生以外的其他活人了。
抱着这样的心情,虎杖悠仁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等到第二天早晨他起来去洗漱的时候,看到伏黑惠的身影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同期们真的回来了。
终于有了点真实感的虎杖悠仁露出了一个略带傻气的笑容,非常灿烂的和伏黑惠打了个招呼,“早啊,伏黑同学!”
“早。”伏黑惠只是淡定的点了下头,可以说是非常的沉稳了。
不过虎杖悠仁才不在意这个呢,他一向自来熟,性格也是超nice的那种,一点都不客气的直接和伏黑惠级到了盥洗室内。
伏黑惠对此倒没什么反应,反正盥洗室的地方足够大,但虎杖悠仁却能从这一点上确定,对方的性格其实也没有他表现得那么不好接近。
和往常一样,从盥洗室中出来后,早餐就已经被摆在餐桌上了。
之前只有虎杖悠仁一个人的时候,他还很好奇到底是谁来送的早餐,可不管他是躲起来还是偷偷去瞧,总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早餐就会出现,让他与空气斗智斗勇了好久。
虎杖悠仁自然也可以去问伊地知洁高,但他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正好今天伏黑惠在身边,虎杖悠仁也就直接问了,“伏黑同学,你知道早餐是谁送来的吗?”
“好像每一次一转头,早餐就出现在桌子上。”
对此,伏黑惠没有半点不耐烦,很是认真的给虎杖悠仁解释道:“是概念,高专本身就是一个安全级别的概念。”
留给了虎杖悠仁一点反应的时间,伏黑惠才继续开口,“是一个神秘侧的概念,一个非常豪华的庄园微缩模型。”
“在激活这个概念后,便是高专如今的样子。”
“这个概念内部有一套自主运行的逻辑,你可以理解为最顶级的人工智能能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定期的将物资补充在指定的地点,同时清理垃圾。”
“除此之外,这个概念还带有级别非常高的防护以及识别系统。”
“因此,在一般情况下,高专都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安全的地方。”
说到这里的时候,伏黑惠的面色明显有一些不太好看,这也让虎杖悠仁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伊地知洁高口中的那次入侵。
张了张嘴,虎杖悠仁最后还是体贴的转移了话题,询问道:“那伊地知先生所说的那个博物馆,是不是也是这样类似的概念?”
刚刚的那点情绪变化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虎杖悠仁足够敏锐的话,他可能压根就发现不了,毕竟伏黑惠控制情绪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他依旧是之前那副认真又耐心的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博物馆和高专这边有些不一样,那里是概念和实体建筑的结合,至于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伊地知先生一定和你说过,博物馆内部关押了很多的概念。所以和博物馆很多的相关信息都是被保密的,我们能知道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闻言,虎杖悠仁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虽然之前从伊地知洁高的口中就能听得出来,博物馆的地位很不一般,是很重要的存在,但那时候对概念还一知半解的虎杖悠仁并不能很好的去理解这一点。
但在经历过旋转木马那里的那个概念后,又听了伏黑惠的解释,他对于这个自己一脚懵懵懂懂的闯进来的领域,似乎更加了解了一下。
摇了摇头,一旁的伏黑惠看着虎杖悠仁的目光有些复杂。
但虎杖悠仁能感觉得出来,对方的这种情绪其实并不是对着他来的。
果然,伏黑惠下一秒说出来的话,便验证了他的这份感觉。
“将迎接新生的任务交给五条老师还真是不靠谱,他最起码也应该给你留下一份基础的教材。”
“关于概念,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最基本的东西,你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去了解。”
“不用说吃的多透,只要有一个大概的印象,知道碰到这种情况能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解决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伏黑惠的语气严肃了不少,“我想五条老师一定不会忘记告诉你,只要和概念扯上关系的一切事物都具有一定的危险性。”
“甚至一些危险可以轻易的要走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包括你我。”
“没错,五条老师他确实和我讲了这其中的危险。”虎杖悠仁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吧?”伏黑惠问。
再次点了点头,虎杖悠仁小他知道伏黑惠为什么会说五条老师那么不靠谱了,因为他现在也这样觉得。
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对于对方的印象破灭了,虎杖悠仁显得有些无奈,问:“五条老师一直都是这么不靠谱的吗?”
在给出肯定回答的同时,伏黑惠也敏锐地注意到了其中的问题,“他之前让你做了什么?”
被问得一愣,虎杖悠仁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
只是去处理一下概念,作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萌新去处理一下概念什么的……
这也是有前提的,是在高专并没有人在的时候,而且还是伊地知先生带他过去的……
伏黑惠的目光越发的有压迫力。
摸摸鼻子,虎杖悠仁最后到底还是小声的开口了,“也没什么,就是昨天我去处理了一个概念。”
他能明显的看到伏黑惠的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于是赶紧语速飞快的找补道:“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还有文豪结社的人在,我就是过去打个酱油,完全没遇到什么危险,还长了不少见识。”
出于礼貌,伏黑惠静静的听完了他自己都不信的解释,这才声音都冷了好几度的开口,“如果没有五条老师的命令,伊地知先生绝对不会直接将你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带去战场。”
是的,他在用战场来作为形容词。
以概念那稀奇古怪的能力和危险性来看,每一次交锋都确实是可以用得上战争来形容。
眨了眨眼,虎杖悠仁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问:“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用在意。”伏黑惠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轻声安慰了一句。
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就让虎杖悠仁知道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坑了五条悟一次。
“你先去吃早餐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得晚一会儿回来。”
看着他的背影,虎杖悠仁就是莫名的知道,他肯定是去告状了,至于和谁,他一时半会儿的还摸不着头脑。
“希望五条老师不要怪我吧,我可真不是故意的……”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下一秒虎杖悠仁遍毫无心理负担的、美美的吃起了这顿丰盛的早餐。
没办法,他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嘛!
剧烈的震动突然袭来时,可能还是在医院陪着服部平次。
或者说陪也不是很准确,两个人正在交换着他们最新得到的情报。
即便上次被灰原哀那样威胁了一顿,而且对方也真的将临时解药给冲了马桶,柯南也依旧没有放弃探究的心思。
在那些他完全搞不懂原理的神秘下,柯南已经不止一次陷入到了危险中,甚至上一次还将服部平次给扯了进来。
现在这种情况大概就属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或许一开始柯南就不应该注意到那只招财猫,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但既然已经被卷入其中,那么他断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至于灰原哀那边,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道歉了。
不过,对方在愤怒过后,到底还是将从之前那根碎裂的玻璃注射器上面提取到的一些物质的检测报告给了柯南。
但依旧很不爽的灰原哀并没有给他解释的意思,柯南只能磕磕绊绊的去查各种文献,连带着将服部平次一起拉过来当壮丁。
这一次会这么急的一放学就跑到医院去,还直接带到了天彻底黑下来,也是因为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一个重点。
在这份检测报告之中,有一个物质是柯南和服部平次他们怎么查都查不到的。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他们还是在网络上的犄角旮旯处,找到了一篇多年前的报道。
宫野厚司,一个被界内出名被称作疯狂科学家的男人。
不是什么正经报纸,上面写的也是宫野厚司醉酒后的胡言,大概是因为那时候他刚刚被界内除名,引起了些许波澜,这才有了这样一篇报道。
他声称那是一种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物质,人类终将迎来进化,在这场进化中,长生也不是什么不可攻克的难题。
很明显当时的那个记者是一种戏谑的姿态来写这篇报道的,通篇的用词都很嘲讽,还带着种高高在上的视角,让人看得非常不舒服。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宫野厚司所吐露出来的那个名称——
柯南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宫野厚司就是灰原哀的父亲,所以她才会知道这个由对方亲自命名的物质名称。
也是在这个时候,柯南惊恐的发现,他好像读不出来这个词语,甚至在他的记忆之中,这个词语正在缓慢的褪去,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样。
明明那篇报道就在他的面前,明明他的大脑非常清醒,也知道自己正在寻找着某一种神秘的物质的名称,但它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让他永远都无法真真切切的摸到。
他对上了服部平次的目光,同样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与他如出一辙的惊恐。
这种大脑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觉,对于他们这种热爱推理,相信自己大脑的侦探来说,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如果连自己的大脑都无法相信的话,那么他们推理出来的答案真的就会是可信的吗?
自从在那家拉面店看到了那个招财猫底座上的图案后,柯南的三观一直都被一次又一次的冲刷着。
他不停的给自己找着借口,甚至心底已经隐隐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的确是存在着非自然力量的。
但在这之前,他能一直嘴硬,即便是在面对着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危险时,也毫无惧色。
可在这一刻,柯南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恐惧。
那个短短的词汇通过他的视网膜映入他的大脑,再由那种神秘的力量将其抹消——
短短的一分钟内,柯南完全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种拉扯,他只知道在他反应过来后,手已经死死的将那台笔记本电脑扣上。
他控制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在那短短的时间内,冷汗已经将他的衣服完全浸透,让他呈现出一种狼狈至极的模样。
可此时的柯南无暇关注这些,他的声音颤抖、低哑,“服部,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听灰原的,不去探究这一切?”
服部平次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他也在尽量的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过了良久,才费力的开口,“可是,工藤,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不主动去探究这一切,它也会主动找上你的……”
又是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服部平次这才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工藤,趁着之前你不在的时间,我偷偷用了我老爸的权限,去更深入的查了一些东西。”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碰到这种事情的概率实在是不正常。”
“你总能碰到各式各样的案件,虽然有点不科学,但类似的事情过去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总会有一些人天生就带着神秘的色彩,而这是现在的科学无法解释的。”
“但关于那些隐藏在表象下的隐秘,经过我的统计,这绝对是随机的。”
服部平次郑重的看向了柯南,“我想,工藤,你的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那些神秘的东西。”
“也许我的猜测是错的,这和你总碰上案件的体质没什么两样,也可能我的猜测是对的,你的身上就是有着什么特殊之处,但不管怎么说,你都已经被卷入其中了,必须得继续查下去!”
服部平次的话让柯南从那种情绪中瞬间脱离了出来。
他说的没错,柯南确实不能退缩,如果不主动把握住真相的话,他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动的防御着那些对于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领域。
一次两次可以说他运气好能逃脱,三次四次可以说他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但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更别说这其中还有可能会牵扯到他在意的人们。
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柯南的目光坚毅,“那就继续查下去!”
他又看了一眼那个被他死死按住的笔记本电脑,沉声道:“我们不用管其他的,这个物质的名称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只要知道有这样一个东西就可以。”
“现在让我在意的则是宫野厚司这个人。”柯南冷静的分析着,“虽然灰原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既然她本身就是黑衣组织的一员,还是在组织内部长大的……”
“也就是说,这个宫野厚司很有可能也是那个组织的人。”服部平次的语气也有些沉重,“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肯定,让你变小的那个组织一直以来对这方面的研究都没有停过。”
“而你说的那位灰原,她绝对接触过一些东西,或者出于主观,或者是被动,最终她是被排除在外的。”
“我们无从得知那个组织对于这种神秘的东西到底研究了多少,又有多深入,但接下来我们的行事就必须要更加的谨慎小心了。”
“像是刚刚那种直接篡改我大脑的能力……”服部平次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我由衷的希望这只是一个个例,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即便在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服部平次自己都不相信。
闻言,柯南只能苦笑。
所以,在突如其来的震动下,柯南和服部平次两个人是没有反应过来的,被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因为服部平次还是个伤号,行动不便,再加上这震动实在是过于剧烈了,他们没有办法立刻逃生,只能就地寻找合适的掩体。
病床被用力的推到了墙角,柯南和服部平次对于医院的这张病床的质量还是挺相信的,就在他们两个人钻入床底的时候,伴随着墙的倒塌,眼前的光亮一瞬间全部消失。
震动依旧没有停止,而在这个过程中,即便已经有了掩体,柯南和服部平次两个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受了伤。
不过万幸的是,服部平次只是不小心又磕青了一块儿,柯南也不过是手臂上有些擦伤。
前者没有让他本就行动不便的身体梅开二度,后者也依旧四肢健全。
飞起的灰尘呛得柯南和服部平次两个人不停的在那里咳嗽着,打着喷嚏。
好一会儿折腾后,他们这才打起精神。
“没想到我们的运气这么不好,竟然直接遇上了地震。”又咳嗽的一声,服部平次苦笑道。
“你刚刚应该赶紧跑的,用阿笠博士给你的那些小道具,想逃出医院应该还是挺容易的。”
“然后?”柯南翻了个白眼,“然后留你这个行动不便的病号在这里被砸死。”
对此,服部平次有些不服的嘟囔着,“像现在这样躲床底下,我自己又不是做不到。”
又是一个白眼,柯南实在是不想理这个逞强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