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因为骶髓这个节段的破坏,再也不能接受来自高级中枢发出的冲动控制。当大小便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自动打开控制肛门或者膀胱的肌肉,临床上表现为大小便的失禁。”
“当然,这里面,也有因为感觉障碍,患者无法感受到来自膀胱和直肠的便意,从而产生‘张力性失禁’。”
“再说说这个病人的定性诊断。病人对激素治疗很敏感,症状和体征都改善很快,这点,不符合脊髓炎的改变。”
“从病人反复发作的特点看,我更倾向于脱髓鞘性脊髓病。这种疾病,往往与自身免疫功能紊乱,产生的、专门针对脊髓的自身免疫抗体有关,如果有可能,最好能做一下这方面的检查。据我所知,广城是有公司在做这方面检查的。”
“往后的治疗,激素可以逐渐减量,到达维持量,比如每天10-15毫克时,维持的时间长一些。”
“做一个唯心的、没有任何依据的猜测,这个病人,要注意排除副肿瘤综合征。如果条件允许,可以做一下肺部的CT扫描。”琳琳最后说了一句他有感觉,却又无法提出任何依据的猜测。
“林院长最后这句话,令我想起很久以前,林院长查看过的一位病人,在林院长查房后,马上送病人做胸部CT检查,在病人死亡前几个小时,将病人的肺癌诊断出来。对于一些病因不明的疾病,确实要注意这一点。”
凌晓云依旧记得当年哪位最后时刻被琳琳诊断出来的、肺癌的病人。
中午回家,午休时,杨艳问林琳,下午有没有空,想去把证办了。
“可以啊,下午我们去,我也想着这事呢。”林琳原来的计划,是下周一上午,与杨艳一起去办领结婚证。
既然杨艳想下午去,林琳觉得,时机也很好。这样一来,如果明天回吉水镇,两个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告诉叶秀他们。
下午起床,林琳告诉杨宇和陆润,他与杨艳去领证。
“好,好,好,太好了。”杨宇与陆润都很高兴。
林琳开着车,来到沙湾分局一墙之隔的民政局。
林琳与杨艳来到服务大厅,将他的和杨艳的资料递给办事的人员,说明目的。
办事员是一位年约30多岁,肥胖,涂抹着血红色唇膏,双眼球轻微突出,给人一种非善类的感觉的女人。
“你是广城人?”红唇女问。
“对。”
“为什么要到营州来办理?”
“老公在营州呀。”
“你未婚?”
“对,证明都写着呢。”
“证明?哼,这种证明,当不得真。你这样的年龄,未婚,谁信?”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不懂?你这证明,不算数。”
“那要怎样才算?”
“必须要你单位的领导,最好是人事科的领导来作证,才算数。”
“你”
“你什么你,在我们营州,就必须这样办。”
“是吗,在我们营州,必须按照你说的这样办?”林琳强压着火。
“对,还有你,你也必须从单位找人来,证明你是丧偶的。对了,你是附属医院的,就在对面,赶紧的,不然,我要下班了。”
“行,我打个电话,请人来证明一下。”林琳本来觉得,每个人都不容易,放她一马,不与她计较。现在,林琳改变主意了。
这种人,看来是喜欢欺负善良的人的,如果每次欺负,都能如她的意,以后,经她的手的善良的人,免不了要被刁难。惩罚,狠狠的惩罚,才能阻止这种事情不断发生。
这证明了林琳的一个观点,那就是,一些身处底层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善良而身处底层,也不会因为身处底层就善良了。只要给他们一点权力,他们便会将人性中的恶发挥到极致。这种时刻,他们已经忘记,他们曾经也是在底层,曾经是被鄙视的一员。
所以,有时候,来自底层的恶,更令这个社会寒心!
“丁大哥您好!”
“噢,林老弟,您好!”
“丁大哥上班吗?”
“上班,在办公室呢,有事?”
“对,有事麻烦丁大哥。我在您隔壁的民政局,准备与未婚妻来领结婚证,这位办事的姑娘说,要我找人证明我是丧偶的,要我的未婚妻回广城找人来证明她是未婚的。”
“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丁大哥咯。”
“啊?!有这种事?你等等,我马上过去。”丁健听罢,顿时火冒三丈。不过,丁健办事十分稳重,他一边往林琳所在的地方赶,一边打电话给洪伟平。
“这个混账,老弟好不容易走出来,迈出这一步。这种合法合理的事,还敢刁难人家。你先过去,将这个办事员留住,我马上赶过去,顺便见见弟妹。”
洪伟平也是火冒三丈,马上拉上民政局局长,一起往沙湾区民政局赶去。
丁健先行一步,来到隔壁的服务大厅。
“丁大哥您好!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双压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儿科主任,杨艳。”
“丁大哥您好!”杨艳大方地向前,伸手与丁健握手。
“老弟好,弟妹好。我先处理好事情,再与你们细聊。”丁健难抑心中的怒火。
“你,叫什么名字,将你的工作证拿出来。”丁健来到窗口,对红唇女说。
“你算什么,我为什么要给你。你别以为穿着警服,我就怕了你,哼,老娘还没怕过谁。”红唇女十分嚣张。
“哎,阿蔓,这是丁局长,你可别乱来。”红唇女旁边的一位办事员认识丁健。
“哼,局长又怎么样,我老哥也是局长,还是民政局洪山分局的局长呢。”
“民政局洪山分局的局长是你老哥?好,那就一块拿下吧。你给不给,不给我就派人来,把你带走。”
“呵呵,你想恐吓我?没门!你凭什么带走我?”
“好,我马上叫人来。”丁健也懒得多说了,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
“不用了,丁局长,这里就交给我吧。”丁健的身后,一个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