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性果真不类常人”
“我修行此术,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才掌握完全,而他用的时间比我少多了。”
常吉心中骇然。
他主动交出此术,也是心存试探一下徐行天资的想法。
此次亲眼所见徐行从初学到掌握“换颜术”,用时不过一刻钟,他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认为徐行是悟通了天地至理的“大儒”。
若是徐行知道常吉心中所想,定会啼笑皆非。
有白色命格昌加持,他悟性确实不错,但还没到一刻钟掌握“换颜术”的地步。
能快速掌握“换颜术”。
一是靠现实世界和副本世界的时间差。
二是他在副本世界中已突破了存真境界,对真气的掌控,虽未到收发由心的熟稔阶段,但毫无疑问,绝对比初入存真境界的内练武者多了不少经验。
“徐大人”
“不知四明山什么时候搭救我们?”
常吉见徐行收功,迫不及待的问道。
在天牢被关了近三年时间,他最初一两年还想着皇帝降旨施恩,将他大赦放出天牢,戴罪立功,或者贬职。但被关的时间越来越久,他一颗心越来越冷,已经不再奢望朝廷开恩,现在只想逃出天牢,报复崇明帝。
四明山,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应该就在这几日。”
“再等等”
徐行猜测。
他也估摸不准四明山会在什么时候搭救他们。
不过他却注意到了天牢的狱差们,最近突然变得阔绰了许多,喝酒只喝盛云楼的梨花酿,吃食亦比以往多了几道肉菜。
像是发了一笔横财。
见一叶而知秋,窥一斑而知全豹。
如无意外,四明山的反贼,不,兄弟们,近来正在贿赂这些狱差们。
“我听徐大人的。”
常吉点头。
二人谈话完后,继续装作往日的做派,在天牢里呼呼大睡。
让来往的狱差们对他们放下警惕之心。
次日。
“主公”
“徐行松口了。”
“他说自己可以交出制作琉璃的关键秘方,只不过,他有三个条件,那就是”
韩府,书房内。
赵芸娘跪在地上,做出了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第一,让出生的孩子跟他姓徐。第二,送奴家五百两银子,以及一栋江南宅邸,钱财和产业要归于未出生的孩子名下。第三,让奴家为他守节直至老死。”
她将徐行提出的条件缓缓道出。
说话间,言语不免多了一丝哽咽和泪腔。
“就这几个条件?”
“没了?”
书桉后面,韩遂躺在直背靠椅上,他听完赵芸娘所说后,讶然了一下。
这几个条件,
除了第二个条件需要花费一些银钱外。
其他的两个条件,根本无须他去付出什么代价。
而五百两银子,以及一栋江南宅邸,看似贵重,可于他这太仆身份而言,却实在是低廉的很。
与烧制琉璃后所得的巨大利润相比,这点钱财不过九牛一毛。
“聪明”
“是个聪明人。”
韩遂想明白徐行所提的三个条件后,啧啧感慨道。
要是徐行不知分寸,提的要求太高,
说不定他还真的会事后反悔!
而此时徐行提的这三个条件,虽然会让他感觉有一些肉痛,但付出的这些代价,却还远没到他愿意为此而背弃名声的地步。
人在做,天在看。
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
兔死狐悲!
徐行和他,以及他同党的官员,都是官。纵使官职有高低之别。可若是他做的事太过了,今后同党之人该怎么看他?
党争伐异,尚且不会做绝,给失败之人保留一份体面。
更何况徐行曾是他的下属僚官!
不是谁都是司马懿。
“告诉徐行”
“他的三个条件我答应了。”
“而且所赠之银,我加到一千两!”
韩遂大手一挥,给徐行写了一封亲笔信,并加盖了他的私印。
有了这封信。
今后他若是背信弃约,事后必定会遭到世人唾骂。
遗臭万年!
晚上。
与赵芸娘一夕欢好后。
徐行看完信,将其交给了赵芸娘,感慨道:“韩大人是个好人啊。你明日将秘方交给韩大人后,就立即出神京,不要回头,有多远走多远。”
“韩大人不杀你,但韩大人的仇敌却不会放过你。”
“这是扳倒韩大人的好机会,他们不会放弃。”
他不打算对赵芸娘坦言,自己将会得到四明山的救援。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万事防着一手,更好。
若是事成,再告诉赵芸娘也不迟。若是事败,告诉不告诉亦没大用了。反正他已经不在了人间。
至于其他人对赵芸娘的追杀。
他相信,以韩遂的精明,肯定早就防了一手。
“夫君”
“奴家会为你守节的。”
赵玉娘依偎在徐行怀里,泪眼婆娑。
虽然徐行在给韩遂提的三个条件中,又让她守节至老死这一条件。但明眼人都知道,仅凭一纸条约,又如何能管住她的贞操?
故此,这一条件,更多是徐行为她今后谋划的打算。
在古代,为一人守节,也就意味着能继承其人的政治遗产。徐行虽没什么政治遗产,但此言,却能让韩遂对她有更多的优待。
“我信你。”
徐行摸了摸赵芸娘的螓首,以示安慰。
义贼赤:行义事,犹效奋臂螳螂,得大运垂青。面对来自朝廷的威胁,有一定几率趋吉避凶!
临逃出狱的前一个时辰。
徐行又一次观摩了自己的义贼命格。
逃出天牢,任一环节露出破绽,他都是身死的下场。在田通判的“通风报信”下,再由他和坤天王全盘操作,已经尽量做到了“尽人事”。
如今,唯有听天命了!
时间缓缓流逝。
徐行和常吉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假装镇定自若。
不多时。
“老李头”推着倒夜香的单人车走了过来。
瞬间,丁字号狱臭气熏天。
“两位大人快点!”
“别误了时辰”
“老李头”催促。
徐行和常吉互视一眼,从木车里抽出了两具尸体,分别换上了他们的囚衣,塞到了麦垛上,假装他们在酣睡,然后一前一后的躲在了倒夜香的夹板里层。
“老李头,你今天怎么长的不对样?”
刚走出丁字狱,邓校尉前来检房,看到老李头模样与往常有点差异,于是起了一点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