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见那人安全无虞,担心事后穿帮,便拉了文华星君,主动坦白道:“我刚刚做了件事,许是坏了你的安排了。”
看他一脸懊恼的样子,文华星君微微皱了眉头,问:“何事?”
“其实吧,”司命叹了口气,颇有几分难为情的说道:“我刚在门口遇到武将军了,但是,又被我给请回去了。”
“这是为何?”文华星君甚是不解。
司命忙摆手解释,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啊!这事儿吧,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他拉了拉文华星君的袖角,示意对方凑近些,而后以手挡住了嘴巴,一副生怕被别人听到的样子,解释道:“我府上有个小仙官,一直仰慕你,觊觎你的才貌,我今日寻他不见,又恰好听说你府上出了事情,下意识的便当成是他胆大包天跑来骚扰于你……”
趁着文华星君心惊不已,他忙又补充道:“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而且我也是为了你的清誉着想,这才拦了武将军的,你不会怪我吧?”
他话已说完,文华星君还在那句“觊觎你的才貌”里久久不能回神。司命一抬头,正巧对上了一双笑意不明的眼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拍了拍文华星君的肩膀,道:“你放心,既然是误会一场,我这就替你亲自去请武将军回来!”
说罢,给那“点墨”仙官使了个眼色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出了文华星君府,他用灵力凝了一只传讯蝶,优哉游哉的扑扇着翅膀飞走,自己则躲进了一棵梧桐树后。
以宸禾仙君的功夫,果真没让他等太久。那人翻墙而出,将好就落在他藏身的梧桐树下,随后一把捞起他,不及他出声惊呼,一垫脚便窜出去百余丈远。
确认无人能够追踪到之后,子濯这才将夹在腋下的司命星君给放了下来。
“仰慕于他?”他一面问,一面笑着逼近,“觊觎他的才貌?”
“这不是……”司命讪笑着朝后躲了躲,“总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嘛……”
“哼!”
子濯傻了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明明就是在报复这几日里他对他的捉弄,欺负他有口不能辩罢了。但他今日也确实没想到他会来救他。
“你也不怕点墨拆穿你。他毕竟是从你府上醒来的。”
司命一面整理着被弄乱了的衣袍,一面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这并非不可解释。”
子濯驻足等着他穷讲究,闻得此话后斜眼看了过去,道:“且听听你要如何解释?”
“他醉倒在我的洗尘池旁,我好心收留并且照顾他。”
司命这话说得极是坦然,一点子愧疚都没有。子濯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道:“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此问一出,司命便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答道:“他又没提这事,说了岂不是帮着他印证你是假的了?”
子濯终是撇撇嘴,不再说话。
二人并肩同行了一段路程后,才听他再次开口,问道:“你为何会来救我?”
“我可不是为了救你,我爱凑热闹罢了。”司命星君笑得一脸讨打的样子。
子濯也不再与他多费口舌,只翻了个白眼,自牙缝里溢出一声:“嘁~”
二人又同行了一会儿,司命终于忍不住,驻足问道:“你跟着我作甚?找不着回家的路?需不需要我请琼泽仙君来接你?”
闻此,子濯耸了耸肩,答道:“他忙着追美人呢,没空管我。”
“美人?”这可是一句话点着了司命星君的八卦之魂,一改方才的嫌弃模样,凑上前去,极为亲切的问道:“什么美人?琼泽仙君也凡心大动了?”
子濯却是故作高深的一笑,答道:“一个极其火辣的美人。”
闻此,司命先是一愣,旋即意有所指的笑了,啧啧称道:“原来琼泽仙君喜欢这款,怪不得此前多少仙子给他表白都被拒绝了。”
谁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些什么不可言说的画面,只瞧那笑,实在有几分……额,猥琐。
“各花入各眼呗。”子濯移开了眼,径自向前行去。
司命又追了上来,且更凑近了些,讨好道:“悄悄透露一下呗,是谁呀?”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司命星君府门口,子濯就打算送到此处,于是别有深意的一笑,道:“一个你绝对不敢追的人。走了,今日多谢,后会有期。”
说话只说一半,可耻!
只说一半还故意卖关子,极其可耻!
见他果真跳上云头不见了踪迹,气得司命在府门口直跺脚,冲着那远去的祥云喊道:“哎!你倒是先告诉我呀!”
许是师出一脉,更兼好友的缘故,上清境与玉清境相比,在质朴方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玉清境至少有山有水,有花有树,有灵禽有仙兽。但是这儿,放眼望去,一畦一畦,全是药材。子濯找到小师妹时,她便正蹲在药田里给幼苗浇水。
“你这是打算回归药田,做个无拘无束的农妇了?”
闻言,子熙放下手中的水瓢抬头看去,无视小师兄的打趣,只开门见山道:“东西找着了吗?”
子濯:……
撇撇嘴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埋怨道:“你就不能问问师兄都遭了哪些难?一心就只想着你要的东西。”
然而,子熙依旧神色淡淡,不仅未曾打算送上关怀,甚至于不留情面的提醒道:“师兄,愿赌服输。”
子濯吃瘪,只得老老实实的把乾坤袋递了过去,“给,拿走,这可是我一字一字手抄下来的,竟然还藏在禁术室里,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听着他喃喃抱怨,子熙伸出去的手不由得一僵,这其中果真是有蹊跷,会是他下的命令吗?
“话说,你让我找这些东西所为何事?”子濯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一些史书而已,一个两个的都把它当宝贝了。
闻此,子熙回过神来,将乾坤袋收入袖中并诚心道了谢,随后才道:“师兄有没有想过,上古纪覆灭不过八万余年,为何竟无一人知晓相关事宜?”
八万年,于他们做神仙的来说,确实算不得久远。
“那你是要?”
“知道过去,才能知道为何隐瞒,也才能下定决心。”
“决心?”
子濯皱了眉头,而子熙却只是一笑了之,提着水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