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无歧出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身体逼近。
强大的气场带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本王要听你说实话!”
苏姜仪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干脆就任由他这么握住,抬头目光尖锐:
“我若说了,你会信吗?在你眼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欺骗你、离开你。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战无歧黑眸深深:“本王为何会怀疑你,你心中有数。苏仪,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苏姜仪眼中藏着失望,“实话就是我从被空智关起来,便已经改变主意。但你信吗?”
她咬着唇角,锐利地逼问:“你信吗,战无歧?你不信!你只相信你自己的判断,你那些所谓的证据。从一开始,你便给我定下了死罪,如今我解释再多,在你眼中仍旧是狡辩。
你想要的不是我的真相,是我露出的‘破绽’,是你进一步伤害我、欺辱我的底气!”
几乎是怒吼着喊完了这一番话,苏姜仪眼眶通红,死死瞪着战无歧。
战无歧眉心蹙紧,握着她的手腕愈发用力,犹如铁箍一般,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胳膊给折断。
苏姜仪倔强地咬紧了牙关,面色发白,却始终没有发出半声痛哼妥协。
足足半刻后,战无歧才松开手。
他目光幽邃,声音却藏着叫人心悸的锋芒:“战一查到空智想杀你。据本王所知,死在空智手中的女子,都是孕妇。
本王可以不追究你带着软软和苏星星逃走,只要你告诉本王,你怀了本王的孩子。对你所犯下的所有错误,本王都可以既往不咎!”
苏姜仪连动都没动一下,心底却暗暗心惊。
果然,空智已经暴露了。
好在听战无歧的语气,老王妃应当还未告诉他,自己有孕一事。
苏姜仪道:“我没有怀孕。是空智抓错人了,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被误抓了。若非如此,我也无法从空智手中逃脱。”
半真半假的话,她说得格外理直气壮。
心中暗暗盘算,也不知云婉清和段绫儿是不是已经按照她的计划,将每一环都给办妥。若是真如此,不出三日,她便能自由了!
战无歧垂着眉眼,也不知是不是信了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管家来请,战无歧离开正房。
临走前,他沉声警告道:“苏仪,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不知珍惜,你知道落到本王手中的下场!”
苏姜仪没吭声,抿着唇角看着战无歧大步走出。
接下来的两日,战无歧都没有再来。
倒是卢大夫照常来给她请平安脉,每日如此。
同时,也会带来一点外头的消息。
第三日,垂柳略显慌张地冲入房中,“姑娘,皇上和太皇太后要见你!”
苏姜仪紧绷了两日的身体松下来。
看来,事情成了!
她任由垂柳梳洗打扮,将镣铐解开。
经过几日的摩擦,脚踝上磨出了一片结痂的伤口。看上去颇有几分吓人!
几日来,头一回见到外头的阳光,苏姜仪忍不住一阵晕眩。
她的脚上有伤,走得也不快,但宫中旨意来得匆忙,垂柳也只好背着她出去,扶着她上了马车。
只到了宫门前,垂柳却不能再背她进去,唯有扶着她,走得快些。
召见苏姜仪的地方,在太皇太后的慈宁宫。
苏姜仪一瘸一拐地走进去跪安,便见殿中除了燕武帝和太皇太后之外,还有兵部尚书李青和云婉清、段绫儿,以及两日不见的战无歧。
几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几分僵持,尤其是看到苏姜仪行动不便的腿脚后,原本坐在太皇太后身边的段绫儿,腾地一下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战无歧。
战无歧眸光湛黑,眉眼低垂,俊美的脸上毫无波澜。
太皇太后拍了拍段绫儿的手腕,朝着苏姜仪道:“好孩子,快起身,到哀家身边来。”
苏姜仪从地上起来,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缓缓地挪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
太皇太后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一如往常的慈爱:“是不是很疼?”
在此之前,苏姜仪原本并未觉得有多委屈。
即便是被战无歧囚禁,原也是她的计划中的一环。
可偏生,太皇太后一叠声叫了容心嬷嬷去请太医,又是关心,又是心疼,苏姜仪鼻子有点泛酸。
原本就痛得厉害的脚踝,疼痛更加尖锐了几分。
她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小声道:“疼死了!民女每走一步路,都恨不得将自己脚给砍下来!”
太皇太后最见不得小姑娘家家委屈了,将她搂到怀里,心肝儿叫了一通。
“哀家就知道你受苦了!无岐,你过来!”
战无歧对太皇太后向来敬重,闻声,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抬起手来,重重地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两下,“臭小子,谁叫你欺负姑娘家!该打!你媳妇儿细皮嫩肉,你还这样折腾她,是不是要把人逼走,你才甘心呐?”
下首的云婉清听了这话,娇躯一震,忍不住担忧地看向了苏姜仪。
苏姜仪怔住,“娘娘,民女不是……”
“哀家都知道!”
太皇太后将战无歧的手抓过来,语气格外的轻快,眼神明亮。
“是不是无岐又惹你生气了?哀家帮你打他!娶着这么好的媳妇儿,还不知珍惜。哀家看他就是个榆木脑袋!我们仪儿人好,不和他计较。回头他再敢欺负你,哀家让他出去罚跪!”
苏姜仪的心沉了下去!
这样的症状……
燕武帝不耐烦:“祖母,你又老糊涂了。这不是苏姜仪,是战王府上的医女!”
太皇太后抬手就拍了他一巴掌:“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糊涂了,这就是仪儿!无岐,你给哀家说说,这是不是你媳妇儿?你们大婚的时候,哀家还去喝过喜酒呢!”
燕武帝左右看了几眼,朝着福寿公公使了个眼色,“把太皇太后带下去歇息!”
这殿中有臣子有臣妇,还有外邦的公主。
这老东西可真是丢死人了!
战无歧沉眸,淡声道:“娘娘并未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