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道那一日,怎会如此凑巧,周辞白一现身,她脸上的面纱便掉了下来。
原来竟是战王的人在当幕后推手!
若非是九公主昨日特意命人来告知她真相,她险些都要被骗过去了。还以为当真是自己的姻缘到了,碰上了一个不嫌弃她染病的翩翩君子。
谁知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周辞白看着是个端方君子,背地里却嫌弃前未婚妻身份低微退婚,和那宋家小姐成双入对那么久也就罢了,还和苏仪去过烟花巷。这种男人,如何配得上她?
还有那周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踩地捧高的一把好手。对她亲厚,也无非是看重了陈家的权势,好一个势利眼!
“我陈乐蕊绝不会嫁给这种人!”
陈乐蕊愤恨怒吼。
苏姜仪挑了挑眉稍,缓缓地嗤笑了一声:“这话陈三小姐不如和你爹娘说,又不是我要逼着你嫁。何况,你先前不是很得意,从我师妹的手中抢走了周辞白?如今如愿以偿,婚事在即,你后悔了?”
可惜,太迟了!
无论是陈家,还是战无歧,都不会容许陈乐蕊反悔!
陈乐蕊恨道:“若非是你,陈家根本不会仓促定下这门婚事!”
陈家近来气运不佳,从那日苏仪在宫中算计他们开始,地位日渐下滑。又因为这一次集体染病,在京城中不知是惹了多少风言风语!
恰逢周家来提亲,祖母找人合了八字,竟然发现他们是天作之合。尽快成婚,于陈家大大有益。
合八字那大师颇得祖母和父亲信任,再者陈家的确需要一桩喜事,盖一盖这流言。
此前陈乐蕊觉得周辞白是个良配,自然巴不得尽早完婚。
但今日发觉这是一个圈套,她甚至怀疑,连八字批言都是假的!
更屈辱的是——
“那是你师妹不要的男人,我也不要!”
苏姜仪淡漠地扯了扯唇角,毫不意外。
对于陈乐蕊这样的贵女来说,若周辞白是抛弃了然儿和她在一起,她心中不会有任何的不舒坦,反倒是觉得自己魅力无限。
但昨日然儿和周辞白划清界限,言辞间对周辞白也甚是不在意。陈乐蕊自然会不平!
捡了然儿不要的垃圾,陈乐蕊咽不下这口气!
“可惜,这个男人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苏姜仪语气平平,听在了陈乐蕊的耳中,却愈发叫她恼怒。
陈乐蕊咬牙切齿道:“那我宁死不嫁!苏仪,你就是个刽子手,若是我死了,这都是你害的!我生生世世,做鬼也要缠着你!”
她话音落下,忽然拿着苏姜仪的银针,往脖子上狠狠扎了过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比之前更加高昂尖锐。
陈乐蕊神色痛苦,双手被苏姜仪抓住,银针被迫用力往自己的肌肤上擦去。
几丝血痕出现在了陈乐蕊刚刚愈合的脖子上,将伤口撕开,痛得她连声痛呼。
嘴上更是连声怒骂:“贱人,心狠手辣,你不得好死!”
苏姜仪淡声道:“这又是谁教给你的馊主意?想要用死来威胁我?好啊,我成全你便是!”
她稍稍用力,银针没入陈乐蕊的血肉。
陈乐蕊感觉到那针尖在缓慢地擦过自己的喉管,后知后觉感到害怕,哆嗦着喊停:“别!不要!苏仪,你敢杀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苏姜仪冷笑道:“我当然敢!陈乐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是谁叫你来的?”
陈乐蕊尖叫着回应:“没有人叫我来!我只是不想嫁给周辞白,你、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透着不正常的尖锐,越喊越大声,似乎在有意掩盖些什么。
苏姜仪双眸眯起,一把捂住了陈乐蕊的嘴巴,惊觉内室的呼吸声停了下来。
面色一变,猛地甩开陈乐蕊,冲到内室。
只见刚才还好好针灸的女子,现下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的身上还扎着银针,一双青白的手绝望地往前挠去。大概是死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本就溃烂的脸更加狰狞可怖。
双眼瞪圆,浑身僵直,竟是死不瞑目!
苏姜仪的呼吸凝滞。
摔倒在地上的陈乐蕊,吃吃地笑出声来。
“苏仪,你当真以为,只有你才有脑子?哈哈哈,你完了!这次就算是有段绫儿保你,你也必死无疑!”
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苏姜仪的目光中透着怨恨狠绝。
“我说了不嫁便是不嫁,谁也别想逼迫我!”
“是你杀了她?”
苏姜仪眉头拧起来。
陈乐蕊朝着她抛去了一个得意的眼神,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出房间,尖叫道:“来人啊,救命啊!苏仪杀人了!祖母、父亲,苏仪杀死了周姨娘!”
被陈乐蕊惊醒,陈家人从各自的诊疗室中走出来。
陈乐蕊猛地一下,跌倒在了陈老夫人的面前,伸手抓住了陈老夫人的裙摆,“祖母,苏仪杀人了!苏仪杀死了周姨娘!”
陈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快步走进房中,看到死不瞑目的周姨娘,吓得一哆嗦,连忙退出来,朝着老夫人点了点头。
陈老夫人的脸色阴沉,看苏姜仪从房中出来,身上还沾染着几丝陈乐蕊留下的血痕。
“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陈老夫人怒问。
陈乐蕊哭道:“我听到了周姨娘的惨叫声,连忙进去看。正好看到了苏仪在给周姨娘行凶,她,她被苏仪害死了!我想要出来求救,苏仪还要杀我!祖母,你看,我脖子上的伤,就是苏仪弄的!她要用银针扎穿我的喉咙,杀人灭口!”
“祖母,她太可怕了,呜呜呜……周姨娘,你死得好惨啊!”
陈乐蕊一通唱作俱佳,成功地陈老夫人和陈太傅都沉下脸来,目光阴恻恻地盯着苏姜仪看。
如今他们为了治病是一退再退,这贱婢竟胆大包天,在府里行凶杀人!
“苏仪,你可知罪?!”
陈太傅声如洪钟,双眼中满是滔天怒火。
苏姜仪淡声道:“我何罪之有?无缘无故,我连那周姨娘都不认得,为何要杀她?是陈乐蕊在栽赃陷害,你们看不出来?”
陈乐蕊委屈哭道:“苏仪,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要污蔑我杀人?周姨娘与我感情很好,我怎么忍心杀她?父亲,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陈太傅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女儿,扬声道:“来人啊,将这贱婢关起来!”
陈乐蕊眼中涌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