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圣诞节

“还有一点我必须要和你强调。”阿不福思严肃的说，“就算我们现在已经准备的如此充分了，你还是要注意蛇怪的那双眼睛，千万不要和眼睛有直接的对视，不然一切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而且你也一定会死在那。”

阿不福思说的这一点，乔恩自己当然也很清楚，蛇怪最危险的就是他的那双能直接让人死亡的眼睛，而想要杀死它，对它使用咒语，那过程中总是会不可避免的有概率和它的目光触碰上。

这就是对乔恩最危险的一个隐患，可如果他全程都闭着眼睛，保证他和蛇怪的目光不会有直接的接触，那他又怎么能确保每一个咒语都能命中到蛇怪身上呢？

这看起来是一个无解的难题，魔法界中有没有可以让人不用眼睛也能“看”到周围的魔法乔恩不知道，但阿不福思和他肯定都不会这种魔法。

乔恩喝着杯中的热可可，出神的看着橱窗外皱眉沉思着，他很想把每一个有危险的可能都解决掉，但现在面对的问题貌似就是无解的，想要杀死蛇怪，那这个风险他必须要冒。

就在他陷入思考的时候，窗外在昏黄的路灯下，有星星点点的雪花从天空缓缓飘落。

霍格莫德下起了雪。

阿不福思也看到的窗外的雪花，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今年的这场雪下的真早，就是城堡里的那些麻瓜学生们要挨冻了。”

乔恩并没有对他说的话做出什么回应，在雪花从天空飘落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怔怔出神的看向这场雪。

阿不福思过了好一会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不由得疑惑的问。

“怎么了？”

乔恩的目光发亮，他忽然笑了起来。

“珀西瓦尔！我好像找到办法了！”

......

圣诞节假期在大雪过后的第五天到来了。

城堡中绝大部分的混血以及纯血学生都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城堡，乘坐上了返回父母身边的列车，一部分有家室的教授们也都同样在假期开始之后，暂时离别了学校。

原本热闹的城堡如今变得空荡了起来，古堡回归了本该属于它的清冷，这同时也让泥巴种的学生们平时的工作轻松了很多。

对于他们这些连存在都被亲生父母遗忘了的孩子来说，圣诞节当然是没有假期的，甚至就算课程停止了，他们在白天也要继续干活。

“嗨，看到刚刚被搬进去的圣诞树了吗？据说明天的圣诞节晚宴礼堂中会被摆满圣诞树，在城堡里的每个人都能收到一份圣诞礼物。”

一边打扫着一楼的门厅，汉顿一边一脸羡慕的偷偷朝着礼堂的方向看了过去，声音忽然有些低落的接着说：“但我们在他们眼中不算是人。”

乔恩宽慰的说道。

“只要我们自己还能把自己当人来看，那这些就不算什么。”

“我记得在之前我还没有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每年的圣诞节，我妈妈都会给我织一顶羊绒帽，颜色还都是不一样的。”

乔恩和汉顿的交谈勾起了一旁一个名叫艾莉儿的女孩回忆，或许是之前已经悲伤的够多了，在想到过去的美好时，她表现的并不难过，反而语气十分轻快。

“只是当时我并不喜欢她织的帽子，感觉样式老土，颜色也不好看，除了圣诞节当天为了她开心一下，才会带在头上，其他时间全都被我藏在衣柜抽屉里了。说不定他们现在在哪一天整理房间的时候还会翻出来这些帽子，然后疑惑为什么家里会多出来这些小孩用的东西，最后全都给丢掉。”

她的话勾起了周围不少泥巴种学生的回忆，一年级的孩子们在听到这样的时候，脸上还是会露出伤心的表情，而就在这个时候，多洛霍夫出现在了门厅的拐角处，随后所有人都自觉的停止了交谈，闭嘴安静的对城堡继续清洁。

这是圣诞节的前一天，礼堂中正在布置着明天节日的装饰，但这些和他们这些人毫无关系。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简单吃完了晚饭以后，乔恩就回到了寝室，他安静的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零点的到来。

接着在圣诞节当天的凌晨，他最后一次从密道潜出了城堡来到了猪头酒吧。

阿不福思早已将所有的东西给他准备好，递给了他两枚纽扣。

“看准颜色，黑色的那枚是一只几乎不停止打鸣的公鸡，棕色的那枚是你让我替你准备的东西，希望到时候你能用得上。”

阿不福思一边说着，一边用宽松的线帮忙将纽扣缝到乔恩的长袍袖口处，同时一脸凝重的叮嘱道。

“阿不思留给你的那根凤凰羽毛一定要放在时刻都能用手握住的地方，如果出现了意外，千万不要犹豫，他应该专门嘱咐过你，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乔恩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放心好了，我很怕死的，到那种时候肯定是以保住我自己的命为主。”

将一切都安排好以后，阿不福思对他露出了一个宽慰的微笑，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你愿意答应来这座城堡，并且还冒险去做这样的事，就已经足够证明你自己了，乔恩。”

乔恩看着阿不福思的眼睛，他像是在想什么心事，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如果，这次行动顺利的话，我拿到了那两样东西，我们就这么走了？”

“不然呢？”

阿不福思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和乔恩对视着，乔恩继续问道。

“东西丢了，我也失踪了，那黑魔头肯定会知道是有人假扮成了泥巴种的学生做了这样的事，在我离开以后，他不会迁怒我在城堡中的那些同学？”

“他不会杀了他们，就算是泥巴种的命对他来说也很值钱，他只想奴役这些人，而不是想把他们全都杀绝，也不可能杀绝，所以你在城堡里的那些同学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他们还是会因为我受到惩罚，然后依旧待在这座城堡，当着其他人的奴隶，接受那种畸形的教育？”

乔恩的言语有些犀利，更像是一种质问。

阿不福思沉默了，他难堪着脸，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就这样过了良久。

“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很久之后他才声音沙哑的开口。

“就算你发现了城堡中有不为人知的密道，你也有隐身衣可以把他们全都带出来，可只要离开了那所学校的范围，全城堡以及全魔法部的巫师就都会知道这件事，甚至黑魔头本人都会亲自过来。我们即使把阿不思他们全都叫过来帮忙，也没有办法在他们这些人赶过来之前解开这些孩子身上的契约，真的这样做只能是害了他们，逼着那些孩子去死！”

乔恩转头看着窗外漆黑的深夜，也沉默了。

他知道阿不福思说的没错，他们现在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就算强行去把那些孩子带出来，也没有办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黑夜中那座黑黝黝的城堡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监牢，一旦签署了契约被关在了里面，那就等于是签下了一份无期徒刑的认罪书。

......

圣诞节当天。

即使城堡中已经没有了几个学生，也依旧偶然有几道欢声笑语从走廊上传了出来。

中午的时候，这些留在城堡中的学生就吃了一顿相当丰富的午餐，接着准备在今晚去参加伏地魔举办的圣诞晚宴的教授们，包括斯内普、小巴蒂在内，都先后离开了城堡。

多洛霍夫也在下午四点钟左右将所有的泥巴种学生都召集到了，开学时召集学生聚集的地下室。

毕竟是圣诞节，在这一天就算是泥巴种的学生也可以吃到一些比较“丰盛”的晚餐——他们每人都能领到一份只有开学时暑假表现好的学生才能得到的三明治，以及一杯热牛奶。

将泥巴种的“圣诞晚宴”准备好以后，他就将管理权下放给了两名级长，接着也离开了城堡，前往另外一场真正盛大的晚宴去了。

在这一晚，泥巴种确实要比以往的时间自由了许多，起码他们不会被强制规定必须要在七点钟之前就必须回到寝室，不准再外出，可以一直在这件地下室待到上面礼堂中的晚宴结束再回去。

但乔恩显然不会在这里耗上这么久，他必须要在去参加伏地魔那场圣诞晚宴的教授回到城堡之前，将事情都做完。

于是，在多洛霍夫离开没多久之后，他就装作身体不舒服的样子走到了那两名级长身边。

“比特学长，我有些头晕，能先回寝室中休息吗？”

难得有多洛霍夫不在的一段时间，高年级这些已经被洗脑成功的学生很享受现在的放松，看着乔恩，名叫比特的男生级长就像是自己也在这时成为了那些“纯血老爷”一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要滚就赶紧滚！少在这里碍眼！”

随后，乔恩就快步离开了地下室，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房间中几乎没有人发现他的离开，只有一个女孩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他逐渐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