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那边并不太平。”
邓布利多并没有避讳和乔恩聊这些东西,在经过了这学期的事情以后,他就没有再把乔恩当成普通的二年级学生看待。
“他们在去年年初才刚刚经过部长换届,新上任的这位魔法部部长比较倾向于为纯血争取利益,并且喜欢使用卑劣的政治斗争,将自己的政敌都抓进监狱。加布丽的家人,以及我们之前见过的布斯巴顿校长马克西姆夫人,他们都是这样被赶下了自己的职位,甚至为了保命逃出了法国。”
他伸手点了点办公桌上的信封。
“但就算是部长,他也不可能对整个法国魔法界一手遮天,这位罗兰女士,现任的法国巫师大法庭首席法官,就是如今他最大的政敌,也是对麻瓜亲善派的阵营领袖。在从上次的法国之行回来以后,我就和尝试和这位女士保持联系,她正在努力尝试召开议员表决,将现任的魔法部长赶下台,阻止他带着法国魔法界走向一条错误的道路。”
乔恩脸上满是思索,对于目前魔法界的国际形势,他的眼光肯定没有邓布利多看的那么准,不过他还记得前不久他们刚回到马车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马车的保护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听到他问起这个,邓布利多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看向了窗外皎白的月光,轻声说道。
“我们刚从法国回来的时候,车上的防护看样子是出了一点小问题,只不过这个问题究竟是大是小,还是要等待之后发生的事情才能看出来。黑魔头他不会甘愿就咽下这口气,他一定会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将面子和里子都找回来。”
乔恩深知这才是重点,法国的局势就算再复杂,那也挨不到马车,只有伏地魔的威胁才是近在咫尺的。
“你有什么发现吗,教授?”
“在你一年级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有什么人潜入了霍格沃茨马车,偷偷将马车的位置和情报泄露出去,导致我们一直都在被追杀。”
邓布利多忽然提起了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他那在月光下反射着白光的眼神有些说不出来的意味。
“现在,很有可能他真的派人来到我们身边了。”
乔恩对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从法国回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如果真如邓布利多所说的这样的话,那说明从那天开始,就已经有一个不知名的人登上了马车。
可这一个月来太平静了。
乔恩甚至觉得这是自己进入霍格沃茨以来最放松的一段时间,城堡中的学生都被救了回来,学校里来了一位和善并且知根知底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没有追杀,没有危险,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和……
邓布利多肯定不会拿这种事情和他开玩笑。
就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反而觉得精神松懈了下来,这才让乔恩感到惊悚。
“黑魔头派人藏在了马车上?不过为什么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这些问题我也没有办法给你回答,不过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以及稍微还算有点可信的感觉告诉我,他会这样做。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对他来说,摧毁这辆不断移动的学校即使要废一些手脚,可只要他狠下心却也不是什么难事。找准我不在的一个机会,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潜入进来也不算困难,但他究竟在谋图什么,除了杀死我之外,我还暂时想不到别的。”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有金枝上的福克斯在假寐,墙上的那些历任校长肖像画在细微的打着哼,看起来也像是睡着了一样。
片刻之后,邓布利多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声音一直都很平淡,像是对伏地魔的反击并不多么在意。
“马上就要放暑假了,到时候马车上的学生会少一些,这或许是一个对整个学校筛查一遍的机会。”
乔恩没有在校长室中待到很晚,在宵禁开始之前,他就回到了寝室。
即使在行驶中颠簸感很小的马车在黑夜中异常平静,但乔恩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
期末考试结束以后,假期开始之前,每年的这段时间,霍格沃茨都会有一项特殊的行程。
今年也同样不例外。
当天下午的时候马车就行驶到了对二年级以上的学生来说都无比眼熟的海边山崖,而在他们下车以后,就能看到遍地的墓碑。
这里每一天都在被海风吹拂,原本被打磨平滑的墓碑早已在风吹日晒下变得粗糙无比,但刻在上面的每一个名字却都异常的清晰,就像永远都不会被时光的长河所埋没。
很多对这片墓园记忆犹新的学生,发现了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添上了接近三十块墓碑,让这片墓园扩充了很大的范围。
学生们默然无语,他们在走下马车后,就自觉的列好了队伍。就算是今年刚来到马车的学生,也都被这份气氛所感染,没人出声,也没人发问,就跟在自己同年级学生的身边,站在了队伍的末尾。
在马车停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几十位成年巫师站在了那些新竖起来的墓碑前。
他们身上都穿着黑色的长袍,每个人都沉默的看着墓碑上的那些名字,而在马车到来以后,邓布利多也带着学校的教授们来到了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站在那些新的墓碑前,望着那些再也回不来的名字。
德达洛·迪歌、海丝佳·琼斯、费比安·普威特、马琳·麦金农、碧翠斯、丹尼亚......
海浪拍打的礁石,像是在哀悼这些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人世间的名字,所有的成年巫师分别将一枝白栀子花放到了那些墓碑前,这片山崖上百座墓碑全都被点缀上了一抹淡淡的白。
加布丽就漂浮在乔恩的身边,她也受到了这气氛的感染,神色哀伤的用透明的手抓着乔恩的袖口。
而乔恩的目光则放在一块比起那些新碑要老,比老碑要新的一块墓碑上,那里刻着他那位还活着的老师的名字。
他心中想着的,却是前今天晚上邓布利多和他说的那段话。
逝去的人,已然魂归故里,但活着的人,危险却从未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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