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追太宰先生的第五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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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泉酱, 你同意吗。”

周六的清晨，安静的一隅客厅内，少年的声音残存在空气中。

或许是连九喵都在期待着我的答案, 它安静地窝在沙发中，乖乖巧巧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老实说, 我还是不太明白，太宰先生问我要不要做他猫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宰先生并不擅长处理亲密关系，感情这方面, 他平时很少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猜测，要不要做他的猫，约等于要不要跟他更亲近的意思。

这种时候，我应该跟他说, 太宰先生, 我愿意才对。

但鬼使神差的。

那一瞬，我的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眨巴了下眼睛。

“喵~”

……

从小到大, 我还是第一次被问，要不要做一个人的猫。

我的一声“喵~”落地, 太宰先生的面色空白了一瞬。

为什么是这个表情，他不高兴吗？

“太宰先生？”

我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

少年的喉结滚了下。

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瞬，我的后脑勺被他直接扣着摁下来。

额头贴上额头时，一抹晦暗又汹涌的鸢色撞入我的视线。

我是第一次在少年的眼中，看见他流露出如此明显的矛盾神色。

像是心底里有什么东西得到了极度满足, 又像是饮鸠止渴般根本就没有填满他的渴望。

有的时候, 太宰先生确实喜欢跟我额头贴贴。

我主动用额头蹭了蹭太宰先生的额头：“怎么了, 太宰先生？”

和我对视了一会后, 太宰先生像只小动物般回蹭了一下我的额头。

“泉酱，真是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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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太宰先生像是没有任务般，一直跟我呆在一起。

早上给完我银行卡之后，他上午又开启了“太宰独特小课堂”，这一次他教我如何竞价。

下午的时候，他则是呆在家里跟我打了一下午的游戏。

今晚8点，难得太宰先生这个点会在家里吃饭。

饭前惯例，我先给太宰先生上一了碗补汤。

今天补汤是养神的，对于平时用脑过多的人和促进睡眠很有作用。

在太宰先生喝汤的时候，我单手托腮地看他：“太宰先生，我还是想要去兼职。”

少年喝汤的动作一顿。

“咔哒”一声，他把碗轻轻放下。

“欸～泉酱，被我养着难道不好吗？我的钱绝对够养泉酱的~”

太宰先生用一种很困惑，又有点小受伤的神情看着我，像是不能理解我的想法。

“而且泉酱现在是学生，又打工又读书会很辛苦的吧？”

似乎有点小不满，少年猫咪似的用手拨弄了下我手腕上的手链。

事实上，太宰先生卡里的钱别说养一个我了，十个我他都能养得起。

今天早上我去银行取钱的时候，被后面一大串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我瞳孔地震：“！！！”

太、太宰先生真的好有钱！

不是我说，那个数字，真的十分离谱。

边打工边读书确实很辛苦。

可是——

我摇了摇头：“可是，太宰先生赚钱也很辛苦。”

虽然这个数字很令人眼馋，我实话说，这钱真的不是人赚的。

和太宰先生同居之后，即便没有亲眼见证太宰先生工作的过程，我也能推测出他平时工作很辛苦。

没有具体的休假期，有任务就得出，简直就是被老板pua的劳动力。

我总是能够在太宰先生的身上闻到药物消毒水的味道，也总是能看见他房间垃圾袋里，堆着一大堆染上血迹的绷带。

就好像，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没有一天是断过的。

而且，他的bi指数低到只有17.83，明显低于正常的体重指数。

所以自打正式同居起，为了给太宰先生补身体，我学着给他煲了一堆补汤。

反正医院的医生说吃这些对身体好！

那就吃！

其实我本来想偷懒买补品，但太宰先生看上去不太像是主动会吃补品的人。

或许是我煲汤煲得比较好喝，太宰先生倒没有介意。

经常喝补汤之后，太宰先生的气色确实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即便他并没有长胖，我隐隐约约发觉身体素质上来了，太宰先生的精神状态好像比以前好了一些。

只有一次，太宰先生表现出了很强烈地抗拒（？）。

我说不清楚，反正挺复杂的。

那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夜晚，那段时间，我正处于煲汤的上头期。

“前天是补脾的，昨天是养胃的，今天又是什么？”

太宰先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明显对于喝汤并不感兴趣，但我让他喝他多半还是会喝。

“今天是补肾的！”

我兴致勃勃地将拿碗汤摆在他的面前，一如既往地跟他解释。

“因为太宰先生是黑手党嘛，经常熬夜不是吗？”

“医生说，熬夜对肾脏功能不好。太宰先生的肾脏肯定饱经摧残了，毕竟你好像经常晚上不睡觉或者很晚睡……”

“……太宰先生，你干嘛揉乱我的头发！？”

我急忙伸出手捂住他的手，手足无措地护住我的脑袋。

“……”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

“泉酱，真的总是做出一些令我意外的举动啊。”

太宰先生把手从我的脑袋上放下，话语中隐隐含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在。

他为什么有点不高兴。

仔细思索后，我蓦地想起来，好像不能对一个男生说他肾虚。

我认认真真地跟他解释：“太宰先生，你别生气，我没有说你肾虚的意思。”

“只是肾脏真的是人体很重要的一个器官，如果，你不想喝的话……”

我话还没说完，太宰先生便干脆利落地端起了那碗汤。

“当然喝了，泉酱不是说了，喝了对身体好吗？”

他的唇角扩散开一抹笑意，只是那个笑意怎么看怎么危险。

“没有生气哦，只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煲这种汤，太过高兴了就想揉揉泉酱的脑袋。”

“我想泉酱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我无措地眨了眨眼：“……”

虽然感觉他就是在生气，但是太宰先生都给我台阶下了，我还是顺着下去比较好。

我试图让自己展露一个明亮的笑容：“当然不会介意，太宰先生能喝我的汤，我很开心！”

闻言，太宰先生定定地看了我几眼。

尽管不明所以，我弯了弯眼眸看了回去。

须臾，他轻舔了下唇，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声：“当然，我会让泉酱开心的~”

接下来，太宰先生真的把那碗汤喝了下去，一滴都不剩下的那种。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边咕咚咕咚地喝，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我。

“……”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里有点毛毛的。

反正那之后，我都不敢跟太宰先生解释，汤到底有什么作用了。

……

说完“太宰先生赚钱很辛苦”之后，莫名其妙的，我的脑中就想起了这一段过往。

被太宰先生用手指戳了戳脑袋，我才回过神来。

“泉酱，刚刚在想什么，发呆了好久。”

他好奇地问我。

“没什么，就是感觉，太宰先生挣钱真的很辛苦。”

视线落在他用白色绷带包扎的头部时，我莫名有点失神。

脑袋中蹦出一段对话——

[啊，头部的伤口啊。这个是上次在飙车时，十分不幸运的被甩了出去。后来，我直接在讨厌的地下诊所里躺了好几天呢~]

[太宰先生，为什么不对我说呢，我可以去照顾你的。]

[那种事不重要啦~泉酱！快点来见证我新发明的自杀料理，绝对是人间一绝！]

自从我和太宰先生接触以来，他极少在我的面前展露出受伤的姿态。

就像是宁愿在外面没人照顾到倒在血泊里，都不肯以惨兮兮的面容回到家里见我。

能包扎好回家固然很好，但浑身血淋淋的回家也没有关系。

什么时候，太宰先生能更加主动地，愿意向我展露伤口呢。

这个念头仅仅只是在脑中闪过一瞬，我便回过神来。

我抬眼看着他：“我知道我没有太宰先生有钱，太宰先生愿意多出一点生活费，我并不介意。”

“兼职的话，一方面是我自己想攒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我向他展露笑颜。

“另外一方面，即便只有一点点，我希望太宰先生能知道，我希望你能看到——”

悄无声息地，我悄悄勾住了他的无名指指尖。

“我想和你一起努力，共同支撑我们的生活的样子。”

“……”

空气间骤然安静了几秒。

太宰先生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重新抬眼看我。

有一瞬间，他的脸上似乎涌现出了吸了猫薄荷般，有点晕乎乎的表情。

而这种神情，又恍若我昙花一现的错觉。

少年像是有点小开心，又像是有点小埋怨地对我说：“有的时候，我真的超级讨厌泉酱用这种眼神看我。”

话是这么说，他并没有避开我的视线。

于是，我很体贴地闭上了眼睛。

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泉酱，给你三秒时间，睁眼看我。”

我乖巧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三秒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太宰先生：“……”

像是没能忍住，太宰先生用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我的脸颊，话语间蓦地染上了点危险的意味。

“泉酱，你故意的吧？”

我睁开眼睛，嘿嘿地傻笑了一声：“被太宰先生发现啦。”

“这种小伎俩，还想骗过我。”

像是被我的笑容感染了，他的声音里也染了点笑意。

“泉酱，你知道吗？”

接下来，太宰先生漫不经心地笑着说：“金钱、权利、财产。”

“这些浅薄到令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在血腥和暴力的最深处，却能够让人性的贪婪、残忍和恶毒体现到极致。”

他的语气稀疏平常，像是在陈述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实。

唇角的笑意却一点一点地散去。

“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可以唾手可得，没意思又无聊，并不值得去追求。”

他平静地看着我，声音忽然放轻了点。

“可是如果这些东西对你有用的话，也不是一无是处。”

“……”

霎时间，我的心跳漏跳了一拍。

“泉——酱——，从明天起，我有一个任务，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回家。”

还没等我回应，少年拖长音调叫了我一声。

他突然伸出手，黏糊糊地将我揽入怀中。

“在我回来之前，你好好在家呆着，暂且先不要去打工兼职嘛~”

他像是在吸猫，像是在撒娇，又像是有点不安。

“你实在想打工，可以等我回来之后，我帮你找合适的也可以。”

太宰先生絮絮叨叨地说着，“除了学校以外任何的社会关系，泉酱都暂且先不要主动结交，也最好不要搭理。”

“每天上完学，哪里都不要去。”

这一次，太宰先生收敛去了那副散漫的神情。

他像是终于道明了，给我银行卡的真正目的。

放在我腰际的手揽紧了一点，少年将下巴抵在我的脑袋上。

“好好地等我回来，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