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apocalypse(启示录)
alex见自己话语引起了所有人注意,便将本子高举过头,他一脸严肃地叫道:“虽同样是个黑封皮,但并不是原先那本,有人用这笔记调包走了我爸的笔记。这本子属于一个叫ika(艾卡)的女人!”
“还有这等怪事?”范斯马洛同时张大了嘴,活像两只蟾蜍。
“这是真的,不信来看,”他见众人一脸迷惑,有些急了,说:“譬如这段,三楼阳台门叫了管理来修,但半周过去了他电话还是打不通。还有这段,好想趁楼底小店主人外出时抱走它们,小狗好可爱吖。这……这他妈都写的是啥破玩意儿?!”
跟着,他打本子里抖出一堆明信片,拿起一张在手里晃,越加气愤:“你们说,像我老爸那种糙汉,会喜爱小清新的卡片吗?”
我也去凑了一眼,正是不久前见过的一帧照片,因我特别讨厌这种故作风雅青春纯情的玩意,都懒得捡出来看。图片是一株拍得很朦胧的向日葵,照片背面写着艾卡1996年9月摄于马赛。果然是本与马德兰那种老汉丝毫关系都没有的日记本。
“唉?这难道就是梦呓低语者本人?”我接过小照片看了起来,指着他大笑:“原来你是被个女人绑票骗来这里的。”
“你除了整天取笑我就不能干点正经事?哎哟!”就在此时,身旁的alex又哇哇大叫起来,着实吓了大家一跳,只见他举起自己的票夹,连声咒骂:“这该死的偷儿,还扒走了我二十五块钱!”跟着,他将包里所用物品一股脑倾倒在地,细细查看。结果除了被我扯烂当口罩的内裤外,还丢了纳什维尔住所的钥匙包、半瓶苦艾酒、几个柠檬以及手提电脑的电池板。
这整件事正滑向失控的边缘,所谓的艾卡究竟是男是女,目前也不好判断了。
“我们来分析下,你先别急!”范斯一摆手,示意我们冷静,爬下沙发坐在地板上团起手来,说:“最要判明的是,作为人行事都有理由,梦呓低语者也好,簿子主人也好,先来找找它们之间的联系。”
“我认为,留下这本日记的人,是梦呓低语者本人的概率极低。做惯偷儿的主,是不可能落下痕迹的。当然这也不绝对,或许废宅光线黯弱这人一没留神放错了回去。另外,有可能这本被掉包的本子属于其他受害者。反正不论结果究竟怎样,这个艾卡都和宅子有关,更可能也来过此地。“马洛托着下巴,皱起眉头盯着alex,问:“你所丢失的东西,都有些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特别之处,纳什维尔破屋只是临时租住房,除了一大堆香水瓶子外,啥都没有。而至于酒瓶,便利店里随处都能买到,更何况这酒都变质了。电池板嘛,能偷就偷走整部电脑了,但这人却不拿充电器。我现在很乱,并且也在回忆,但记不清许多了。”
摆在我们面前的谜题,当事的可能有三人,也可能两人。如果是三人,那么梦呓低语者同时认识alex和这个叫艾卡的女性;而若是两人,那么她就是艾卡。
“生活里我根本就不认识叫艾卡的人,而且这一类发骚期的少女也不是我的菜,老子我喜欢的是少妇!”尽管你一言我一句大家分析良多,但统统都在alex那里打了回票,他一口否决所有可能,将那本黑封皮颠过来倒过去看,想要找出答案。
“这么去说一个女的,未免有些。”往往这种时刻,我都会故作深沉地撇撇嘴。
“来看这段,更扯淡了。上面写着,昨天给她说了,但她婉言拒绝与我骑车去勒芒,还是跳海算了。我要穿着红色的衣裙,那样将显露腹部的曲线,我自己也觉得那样好美。”他将我拉到身旁,指着最后一页,说:“她还是个蕾丝边塑料花姐妹。”
“那梦呓低语者提示你过来,究竟想你和小老弟做些什么?总不见得光想着要谋杀你俩吧?而且黑色双肩背也已找到,想让我们知道的也全数知道,”范斯瞥了一眼双肩背,搓揉着胖脸,叹道:“而照现在发现过来的,你爸马德兰似乎与这件事的关联越来越远。留给我们的有限资料,就只有这座宅子的建造原因,和老吕库古中风后换了个大脑,7月7号到7月15号之间八天里,他外甥拉扎洛斯后续究竟怎样,有没有离开大屋,全数未知。还有,这黑色双肩背,究竟打哪来的?这么一算,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什么落魄公子哥,邪教份子都有作案的嫌疑,总之我都被绕晕了。”
“这倒不难推演,光是冲包的外观看,很古旧了,是英军法军的那种作战背囊。在我们大家认知的人里边,只有小吕库古参加过一战,皮草纪事也由他书写,因此物件属于他。”马洛再次取出薄本子,一遍遍地翻看,问:“现在唯一还能念想的,就是这堆理不清的化学公式,你们中谁是理科生?”
我俩尴尬地相视,摇了摇头。自打六年级开始,我理科就从没及格过。
“你的意思是说,或许这只双肩包,就是当初遗留在宅子里的?而化学公式是某种能出去的办法?”alex一把拧住马洛领带,由于太过凑近,竟吹熄了他手里端的蜡烛。
“不,包肯定是其他地方移来的,不然还要底稿备份做什么?谁会带着证据走去将被谋杀的现场?“胖子在黑暗中摸索着,说。
也就在这一瞬,黑暗中我似乎看清了些东西。
“且慢,先别点其他蜡烛。”适才屋内陷入绝对黑暗,我瞧见四周现出了痕迹。一组清晰的手脚印,浮现在木梯到原先摆放两只包的蜡油圈后。甚至,其中一只仅有一半,另一半陷在墙里。而手掌小而圆润,鞋印可能为三十八码(欧制38码,美制7码),一般高中生大小。
“哦?是吗?”范斯不由一愣,忙去翻小包,本打算用镜灯查看,岂料器材进了砂土不能用了。另外这屋子曾被水银浸透,产生了些许化学变化,想要分辨条痕极困难。他只得取出液态燃料真空包,照着角落地板挤了一圈,掏出打火机点燃。熊熊火光闪过后,一排赤红色印子清晰地显露出来!
这竟然是曾出现在鱼皮卧室前的獍行!这个拿走背包的人,带着它一路走来这里,并且故意隐匿起来!
而且,比起这组脚印更重要的线索,我忽然明白过来,头脑不再浑沌,双眼直视墙头。
“你最早到的时候,为何没有发现?”马洛满脸质疑地望着我,刚想发问,却见我神色异样,不由开口说:“你怎么了?”
“刚来时屋内就点着蜡烛,我这种眼睛委实分辨不出微光下的痕迹。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适才范胖烧地板时,在高亮中,我见到了更离谱的东西。”我犹如昨晚被鲁迅先生鬼上身般,双目炯炯有神,表情肃穆,手指前方,正色道:“墙上,有字!”
“字?哪呢?在哪?”范斯按我说的将仅剩燃料全部挤进一个破碗里,凑近墙体点燃。一阵炫目的亮光闪过,不仅是我,他们三个也都瞧见了,确实有不少暗绿色字体写在小屋的四堵老墙上!那是熟悉的狭长体英文,其中不乏多次出现吕库古这个名字。但十分可惜,胖子随身携带的燃料仅此一包,再也翻不出其他来。
“快,快,快,把所有能找来发亮的全用上,救命如救火!”马洛心急火燎地掏出手机、电筒等照明工具,将脸紧贴着墙。
然而,这些文字不知被施加了哪种法术,不论点多少蜡烛,所有小灯火力全开,就是看不见。不仅他们如此,我也像盲人般束手无策。
跟着alex想到也许拍照会奏效,便让胖子用他的数码相机摆弄。可是,暗藏的文字只有在闪光灯下能看见,图片上什么都显示不出。(90年代的早期数码相机没有长时间点开闪光灯功能)这也表明,在这间屋子里有过一些讯息,但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作者们采用了间谍密书,故意将文字隐藏起来。而若是打算看清它们,则需要在亮度极高的光线下才能显影出来。
只听得“噗通”一声巨响,身旁的胖子摔了个狗吃屎,险些崩掉几颗大牙。他一抹嘴边血沫,怒不可遏地爬起身,擎着蜡烛去照,原来是自己不小心,踩在地上乱丢的果皮上。
“我说,你们刚才谁吃橘子了?”他顺手抓起看了看,然后丢在一旁,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把抓起,左右端详,道:“诶?这应该被丢在这里有段时间了,起码也是在水银吞没屋子前。”
“这?这不就是包里被偷拿走的柠檬吗?”alex提给他张纸巾擦手,看了几眼,越发迷茫,自言自语起来:“这偷儿拿走我的包不算,还跑来这里偷吃了三只柠檬,倒也没酸死丫挺的。”
“好家伙!老范,法国佬还有那个谁,都过来,我全想明白了!你们看懂了吗?”正在两人埋怨时,马洛从床头一把跳起,开怀狂笑。
“那人只是切了水果并没有吃,啥眼神啊,瞧!柠檬上还有刀尖一类工具插过!”我拨开人群,在同一地点又找到截保鲜铝箔膜,这东西也被卷成筒状丢在很难发现的桌底。很显然,这个人在屋里似乎打算做些无厘头的手工。
“林锐!我忽然想起件事!你还记不记得?昨晚chris就是跟着灯光找来废宅的,”alex推了我一把,叫道:“尔后出来时你我也都瞧见了!我还问过你,这是大宅哪段,你当时说啥来着?”
“我当然记得,可你别忘了,亮灯的屋子有个外窗,而如今,哪来的窗?”我苦着脸,指了指过道方向,叹道:“还有一点,这里是二楼!三楼咱们压根上不去!”
“哈哈,我也明白了!”话语刚止,胖子裂开嘴笑了,他责令我们四周去翻家具抽屉,果真像他所想的,找到一些小玻璃瓶、酒精灯、乙醇(ethanol)和各种金属丝。
“你明白什么你,窗的位置应该最高在人胸口位置吧?可你们再看四周墙边堆的家具,全都超出了实际高度,如果在室外看……”我环顾四周,用手比划着,叫出声来。
“那个谁,别再唧歪什么窗不窗的幼稚问题了好不好?到了揭示答案的关键时刻了!不论那人在屋里做什么,都是为了看清壁上的字,但没有现成器材,所以临时搞出了简易电池!”马洛再也忍受不了电视竞猜般的问答,尤其是见我将话题慢慢带偏,便一口气将憋在肚里良久的答案倾吐为快,道:”獍行所有企图,都是冲着造出电弧灯来的!”说完,他喝令范斯将随身所带的器材凑一堆,就地开始做电池组,一边动手一边向我们解释,这究竟算什么灯。
所谓的电弧灯,是一种在爱迪生发明稳定灯泡前问世的照明工具。它以电弧来产生光源,属于气体放电灯的一种,具有三大缺点。一是光芒刺眼;二是寿命太短;三是对环境污染大,所以这项短命发明投入使用没多久就夭折了。但电弧灯能散发出极高亮度的光源,如同现在普通钨丝灯在爆掉前的高亮,它将能另我们很容易看清四壁所写的字!
假设此屋就是昨晚望见的三楼单间,躲在这里的人,正是举着灯查看四壁墙头的暗文字!
我一直想着马洛那句话题带偏耿耿于怀,却又无计可施。毕竟兰开斯特兄弟文化程度那要比咱们高多了,即便知道答案,也帮不上什么忙。至于动手能力极强的alex,却也不懂发明创造,他只能在现成电器上摆弄手艺。因此,我们只得盘腿坐下,又开始彼此间说笑话,缓解沉默的气氛。
“你说这簿子里一堆理工科公式,会不会就是教人做电弧灯的参考书?你多给眼镜参考参考,别一会儿搞砸把屋子炸了,咱们没了庇护所。”
“公式是给人出题的,说明书应该是画图,别瞅你会修俩破钟,搞科研真不行。这种事,得换马德兰那类不撞南墙死不回头的倔驴子个性来干,他不是工程师吗?”
“我也想啊,可这会儿,马德兰出发去找你二姐去了。你帮我劝劝他,好歹你二姐也是良家妇女。”
人这种生物,如果待在密闭环境中,始终紧绷神经,那什么念想都不会有,总得有人在一旁说说相声逗笑取乐,如此才能思路活跃开来。
范斯似乎也不善于发明,见我们说得有趣,半卧躺倒在地,参与进扯皮来。当听到我二姐美貌如花,居然也提出要相片看看,见我推说没带身上,便开始索要电话号码。这股赖皮劲头,一扫高知颜面,简直与alex当初一模一样。
“你家薇薇安小姐姐与你身高差不多,配我正合适,给老哥我撮合撮合如何?而且你看,年龄也差距不大,彼此应该会有许多共同爱好,而且我这人好运动,啥都行。”
“就你?四百斤体重扑上去,他二姐就被压扁了。”alex盯着他皮沙发般的肚腩,忍不住笑了。这个万恶的法国小青年,潘多拉魔匣由此打开,从此后恶意无限放大,为应对我拿马德兰开涮,他专挑二姐作为目标来针锋相对。
而苦命的马洛犹如凡尔纳笔下流落荒岛之人,只能依靠自己杰出智慧,和仅存于头脑中即将遗忘的课堂知识,满头油汗独自忙活不停。一刻钟后,他扭曲金属丝,灌入乙醇插入玻璃小瓶内,勉强完成了自制电弧灯。
“希望没全部遗忘大学物理课程,一切都看它的了。”马洛擎起小瓶,抹了把臭汗,默默祷告:“上苍保佑,只需五分钟,五分钟就够了。”
范斯则打开褐色本子,嘱咐我们道:”你俩也别闲着。alex,你盯左侧墙头;小老弟,你盯右侧墙头。大家都要当好速记员,群出群力,别遗漏下任何细节。“说完,他对瘦子一使眼色,马洛接上电极钳口,一片超乎想象的光芒照亮整个屋子!
电弧灯忽明忽暗摇曳着,难能可贵地坚持了七分半钟,随着最后一束高光闪过,室内重新陷入绝对黑暗,我们四人坐靠大床,回味自己所读到的内容,难以喘息,甚至连重新点燃蜡烛也提不起劲头来。
这是因为,记录在墙头的文字,太过压抑与黑暗,以至于令人无法直视,难以喘息。
正如那标志性的狭长体字母,写下它们的,的确就是著书者小吕库古,内容并未提及他们在盛宴上遇见了什么,所有内容记录着7月8号凌晨,他带着八个人逃来此处避难,以及11号晚被迫离开此地的日志。在这些人里,还有个年青小伙狄奥多雷,似乎也曾参与过挖掘凶王古蛮的肠葬,他们构筑起逃生的主力,在这所大屋里不断周旋,斗智斗勇,试图能活着脱逃。
至于为什么要用隐形体写就,是因为在盛宴上众人发现异样转身逃跑时定下的约定,这种暗文字由特殊草汁制成,需要最大亮度的环境才能发现。而发难者无法走在光明下所以能逃过被破坏。小吕库古无法判明,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侥幸活下来的亲戚,万一这些人也走来此处,或许能获取相关信息以保全性命。
黑暗中,由我统一汇总撰写,然后众人重新点起蜡烛。
墙上文字大概记载着这些内容:
“我们连续击杀了他多次,但不论射爆脑袋,还是砍下头颅,他都无法杀死。即便是在那冗长阴森的肠坑内,与透着死亡气息的古蛮亡灵搏战,也不曾有过如此绝望,我感受不到丝毫能够离开此地的可能,只求能挨到红月结束的十五号,也只能等待时机,才能获救。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能照见镜子,他望着自己,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坚持下的那场手术?我真是愚蠢,他如此强壮怎可能会将财产分与大家?他从头至尾就是个自私到极点的畜生,不论活着还是现在这般的行尸走肉。我们不过是他的献祭,来填入这深不见底的欲念和饥渴。血肉被绞碎,游离于獠牙和舌尖之间。
望着她,还如此年幼,睡梦之中甚至笑出声来,现实却如此可怜,早已没了父母,我也流干了最后一滴泪。此刻的他们,成为被驱使的饿鬼,仍在到处嗅着鲜肉气息。这种该死的血亲羁绊,将撕裂与它们联系最深生前最无法忘却的人!不论如何,我可以舍弃自己,但她必须要存活下来。我的小法鲁克斯,你是我们吕库古家族最后的血脉,一定要坚忍再坚忍地,活下去。
不管是谁,见字如见面,切记不能再跑回宅子正厅,从大门出去亦毫无可能。往下走,只有往地下才能避开他。我不知那鬼东西和人结合会如此可怕,亦料想不到会与曾经遭遇的古蛮亡灵如此不同,真是太无能了,太失策了。怎么办?丝毫对策也没有,而且上哪去找水银?没有水银根本无法阻停他。
无尽头的黑暗,曲折又循环的楼道,望不见光线,也不知白天黑夜。宅子被改得面目全非,俨然成了肠葬的一部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岂不是连自己也一块被束缚于此?难道是为了等待那极乐的长眠?这在逻辑上根本无法成立。
千万别相信自己的所见,当你以为综合所有发现已找到答案,事实已过渡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而当你接近过渡的阶段,真相又远远将你抛在其后。
我写下六条,如果你能看见,必须谨记在心。
一:尽一切可能让自己待在光亮里,你永远无法望见阴暗背后的他藏身在哪,而当发现自己影子正逐渐消失,立即逃跑别抱丝毫侥幸,这意味着,他在靠近。
二:别用任何科学常理去自欺欺人,因为这里一切都是颠倒的。只需记下,他不存在气息也毫无怜悯,他是死去的。要避开他的右臂,狭路相逢间别直视他的双眼,始终保持清晰的头脑。
三:金属粉末,特别是生黑铁屑,如果能收集,一定要保存好,它可以在最危急时刻挽救你,暂时阻停他们的脚步。
四:设法掩藏好你自己,只要能躲藏到15号,一切都将平静下来,这是他和死神定下的契约,谁也打破不了。
五:在回避他的同时,让自己持续往下,最好能到达水牢那般的地方,我不知道它在宅子的哪里,但肠葬内必然会存有通向外界河溪的那种如蛛网般复杂水渠,只要找到这种地方,就能暂时歇脚,再设计对策。
六:如果谁发现了被藏起来的可萨掘墓人面具,一定要通过留字的方式,使得众人看见。只有它能发现那隐匿起来的真身,脆弱又枯朽,毁了它大家才可获救。在缺乏水银的前提下,那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最后:老人们和小法鲁克斯父母,不必再去寻找,我亲眼见证他们已经死去,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
现在是11号的傍晚,他可能发现我们了,所以大家不得不提前离开。他会沿着我们脚步继续追击,这里仍是安全的,但别放弃希望长期逗留。
我本着主所赐予我的权柄,再次重申:不要忘却自古以来我们所有的奋战,此刻和那时没有区别。更别让耳边污秽不堪的言语主导你们,他所期盼的正是找到你并且撕碎你。不要轻易丢弃信仰,我们必要努力挣扎下去。正因为,要亲眼望见,焚毁这所盛满血泪和悲哀的大宅,令所有屈死的灵魂得登天国!”
我们一面哀叹着小吕库古悲惨的遭遇,又一面期望他能最终安全离开,回忆着内容,注意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
他一直在抱怨宅子里没有水银,但在这废宅里似乎到处都能找到,不论是此间小屋的紫铜大花瓶里还是那个翻砂工地般底厅大锅内,可以判断阴宅存有大量储备。
他一直没详细说明所谓的“他”是不是老吕库古,这又是什么东西?按照描写“他”似乎不是黑烟水幕那般的稠厚物体,并且还能消融在黑暗阴影里。那么,这会是怎样的外形?
可萨面具不是好端端地放在最显目的楼梯门首上吗?小吕库古为何会视而不见,并且坚信东西已被“他”藏匿起来?这东西只是件饰物,要如何使用才能保命?和发掘出脆弱真身,一击而杀之?
如何往下?这废宅总共三层,假设存在水牢,又会在哪?他最终找到了没有?命运又将如何?
这些疑点,正如留在墙上的暗文字所示:
“千万别相信自己所见,当你以为综合所有发现已找到答案,事实已过渡去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而当你接近过渡阶段,真相又远远将你抛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