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比赛?
【咦?】
荧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她还以为对方又打算才一见面就要来个类似于“不用再说了, 我已经知道你是异世界之人了!”之类的下马威呢。
【……对哦,因为已经猜出平藏是侦探同行了,所以才会提出比试推理这种要求。】
正当旅行者在那边一脸严肃, 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时,旁边忽然响起少年熟悉而清越的声音,
“真的吗?好呀。”
“……?!”
看着金发少女瞬间睁得圆溜溜的金瞳, 鹿野院平藏只是微笑着冲她眨了眨一只眼睛, 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偷偷伸了过来,在她的掌心轻轻打了个勾。
江户川乱步并没有错过他的小动作,视线相对, 两位侦探同时勾唇, 接着心照不宣地笑了。
“啊啊——国木田君,现在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案子呢?”
“这个……”
正忙着收拾在刚刚的混战中散落一地的文件的国木田独步身形一顿,再直起身子时眉头微微皱起,
“我记得您今天接受了那位安井警官的委托, 并且原定是十点四十五出发……”
“……”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一旁那块正歪歪斜斜躺在地板上, 玻璃上龟裂出大片裂纹,指针却依旧在顽强转动的时钟上。
——此时的时间不多不少, 正正卡在十点四十三上。
“诶……”
乱步做出略显苦恼的表情, 顶了下帽檐, “像这种都不用了解就知道毫无难度的案子, 实在是让人提不起精神。”
然而紧接着他的面色就由阴转晴,语气上扬,
“嘛, 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里的警察如果没有我的话连一个犯人都抓不到——拥有「超推理」的名侦探会被大家这样依赖, 也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
“嗯, 好!”黑发的眯眼青年双掌相击, 合在一起,
“那就先拿这件案件来简单试一下好了。”
待到说完这番话,他才后知后觉一般地转过身,看向鹿野院平藏。话语像是询问,语气却带有莫名的笃定,似乎根本不担心对方会拒绝自己,“可以吗,平藏君?”
大概因为先前并不知道鹿野院平藏的名字,乱步便直接拿来那位旅行者的称呼,以名唤他。
“当然可以了,”鹿野院平藏笑眯眯地点头,“不过,我这里有一个多余的请求。”
“……”
乱步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金发少女身上,瞬间读懂对方意思的名侦探在小小的纠结过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可以。”
全程看着两个人互打哑谜的荧一头雾水,不自觉叉起腰,对着鹿野院平藏挑挑眉。
【给个解释?】她的眼神仿佛在这样说。
轻而易举就读懂旅行者的暗示,鹿野院平藏摸了摸头发,眉眼弯弯,
“哎呀呀,其实也没什么——虽然说是要进行所谓侦探间的比试,可我想着,如果能有旅行者做我的搭档的话,我作为侦探的直觉也就能够更加灵敏罢了。”
他狡黠地单闭上一只眼,发射了个k,“所以,这次也要拜托你和我同行啦,荧。”
“——敦君。”
本来在一旁无语围观,紧接着就被正腹诽的当事人点名的中岛敦一个激灵,“嗨!”
江户川乱步维持着平淡的口吻,“那就由你作为我的陪同吧。”
“诶?我吗?!可是要我作为助手什么的……不行的吧?!”
看着被荧和鹿野院平藏误导的白发少年一脸诚惶诚恐,江户川乱步露出了惯常的张狂笑容,
“说什么呢,名侦探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助手好吧。”
“咦?那我去做什么?”
在中岛敦疑惑的视线中,江户川乱步以颇为寻常的口吻回答道,
“因为,我根本不认识路呀。”
··
不管如何,最终是四个人两两结伴,一同搭乘火车,前往委托的所在地。
坐在轰隆隆的列车上,窗外的风景不断地飞速退后,车内的气氛却莫名显得有些沉闷。
江户川乱步自然不用说,正专注愉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迎着光研究手里的玻璃弹珠;
坐在中岛敦对面的荧拿着新买的手机,低头不知道在查询什么:而坐在她怀里,试图伪装成抱枕的白色生物也是一样地盯着屏幕,双眼冒光;
至于鹿野院平藏,则是将胳膊支在窗台上,正轻松地欣赏着窗外后移的风景……
注意到中岛敦投来的视线,坐在他斜对面的酒红发色侦探偏过头,友好地冲他笑了笑,眼下两颗红色泪痣愈发衬托出少年清越的美貌,
“怎么了?中岛君?”
“叫我敦就可以了,”
不太习惯被以敬语相称的中岛敦紧忙摆了摆手,脸上因方才盯着别人看结果被抓了个正着的尴尬染上绯红。
因为慌乱连着都忘记组织语言,敦想也不想,随口就开始乱扯话题,
“我只是,只是没想到派蒙也要跟着买票。”
——虽然说买的是半价的儿童票啦……但为什么精灵也需要买票这种接地气的行为啊!
吐槽的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但是也来不及收回,只得硬着头皮试图补救,
“我的意思是……原本以为你们会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关注让派蒙她躲起来呢。”
“这个嘛……确实,以前我们都是这样干的,”
荧放下手机,先是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又叹了口气,表情似在痛心,
“不过,之前是因为手头没有存款,为了减少开支才那样做的——既然现在已经短暂解决了财政危机,就想着还是应该弥补一下车票钱的。”
“这样啊……”
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一时半会找不到新的话题,车厢再一次陷入短暂的沉默之中。
在这种氛围下,中岛敦颇为坐立不安,不过大概是察觉到对方的忐忑不安,荧收起手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和敦闲聊了起来。气氛虽然算不上热络,但至少已经不再像是先前那样的难堪。
委托地点离这里并不远,火车很快就抵达了站点。
等出了站口,中岛敦由衷地松了口气。然而很快,在抵达了案发现场时,原本轻松的心情彻底消失了。
在简单向死者表达敬意后,江户川乱步戴上帽子,又重新变回了先前那个态度散漫,有些孩子气的侦探,
“这么说就是完全对案件一无所知啊,你们。”
没错,江户川乱步原本兴冲冲地来到了委托地点,却被陌生的警察扫了兴致——对方并不信任这个在同事口中被说得神呼其神的私家侦探,又因为受害者是他颇为看好的后辈,更是打定主意要由警察内部解决。
“事实上,我的所有部下都要比私家侦探优秀得多。”
听见这话后,乱步却并未露出被冒犯到的不悦,而是扬起笑容,伸手指向一旁忐忑不安的某个警察,要求他一分钟内给出答案。
“一分钟??!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面对穿着制服,面相略显秀气的青年崩溃的大喊,武装侦探社的名侦探却只是笑嘻嘻地摇了摇手指,
“可是如果是我的话,一分钟内就可以解决哦?”
自夸的话才说完,他就像是想起今日的主题般,后知后觉半转过身,
“啊,差点忘了——平藏君,你要一起试试看吗?”
还没等那边穿着颇具古意的酒红发少年张口说些什么,一脸不耐的带队警察已经阴沉着脸开口,“方才我就想问了,这两位也是跟你一样的侦探吗?”
被针对的鹿野院平藏无辜地眨眨眼,摊手以表自己的无害,“诶呀呀,我们只是两个平平无奇,路过围观的热心民众罢了。”
“不过要说推理的话,一分钟对我来说应该也是足够的。”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到让那位严肃的警部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好!那么这位杉本巡警!计时开始咯!”
那边抓狂的年轻巡警和笑得高深莫测的私家侦探暂且不论,离他们不远处的河道边,正试图打捞线索的警察忽然叫出声,
“打捞到了东西!不,是人!”
站的最靠后的荧离得也是最近,她转过头,伴随着机器运作的轰隆声,一大团湿漉漉的“不明物”就这样被打捞了上来。
“哟,荧酱,能够在此时此刻遇见你真是太好了呢~”
头下脚上,柔软的发丝里还淅淅沥沥往下滴落水珠的青年外貌狼狈,精神却颇为焕发,甚至到了恼人的程度,
“你看,我现在正在募集有意愿的美女与我共赴这爱与死之河,前往那甜蜜的三途川哟~不知你是否……呜哇!疼疼疼——”
压缩到极致的风化为无形利刃,干脆利落斩断了那缠绕在太宰治脚腕上,将他倒置的渔网,始作俑者的少女微笑着活动手腕,
“在说什么呀太宰先生?现在是主线时间,我可没时间参与突然冒出来的NPC的随机任务哦~”
“噫!难道说荧这是要让我心痛而死吗!”
“……”
虽然多了个耍宝似出现的太宰治,但毕竟众人还处于严肃的命案之中,被短暂活跃的气氛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期间,那名被乱步追着索要推理答案的可怜巡警努力地试图猜测,最终试探性给出了“山际前辈最近在追查贪污事件和Port Maifa,看手法或许是被Maifa的成员灭口了也说不定”的猜测。
然后这猜测紧接着就被原Maifa干部太宰治否认了——真正的Maifa报复手段流程异常严苛且残忍,光说从死者完好平静的面部就知道这绝非Maifa的手笔。
鹿野院平藏眨眨眼,突然拉长声,“哦——”
眼看着被江户川乱步一通嘲讽,怒极反笑的萁浦警部同意了将这个委托授予给侦探社,鹿野院平藏便看向一旁但笑不语的乱步,
“既然要比试的话,那我们就来比一比在同等的时间内,谁能推理出更多细节吧。”
“没问题,”心情正好的乱步答应得也很痛快,
“既然如此,停止的时间就设定在以一方指认犯人为止。”
感觉自己被两个私家侦探一同戏耍了的警部扯着嘴角,语气嘲讽,“要我帮你们两个计时吗?60s之内应该能完成吧?”
“不需要~”
乱步相当嫌弃地摆了摆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略显陈旧的黑色镜框,
“我的异能「超推理」发动条件,便是我戴上这款眼镜——正如我先前所说,当我发动「超推理」的那一刻,一切谜底便都会排列组合般浮现在我的眼前。”
“毕竟这可是整个国家,不,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异能力。”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猖狂了,然而正是这般过于笃定的自信,让人不自觉相信他的话。
“不过嘛……”乱步捏着镜腿的那只手忽然一抖动,已经打开的黑色眼镜重新闭合,被主人收进了衣兜内。
乱步的口吻相当轻松,
“这次我就暂时不用了。”
“咦咦咦??!!”
这是自原本期待江户川乱步口中那神乎其技的异能即将大放其彩,结果接着就被震撼到差点跌倒的中岛敦口中发出的惊呼声。
“毕竟要是用「超推理」的话,我只需要五秒就能够知晓全部吧,这样下去不是毫无悬念的全盘胜利嘛。”
乱步抱臂在胸,以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当然啦,就算不动用「超推理」,结果也是毫无悬念的。”
“这家伙,很狂啊,”
全程一直保持吉祥物该有的0存在感的派蒙忍不住小声在荧耳边吐槽,“荧,快上,狠狠挫一下他的锐气!”
旅行者则是以同样的气音回复,“不,我就算了,这种动脑子的事还是交给平藏好了。”
而看起来最应该做出点反应的鹿野院平藏则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是吗,那还真是不错。”
他走到尸体旁边,半跪在地,仔细观察女人冰冷惨白的手指,
“不过到了现在,我也稍微有了些猜测。”
“从指尖皮肤脱落状态来看,这位山际警官的死亡时间应该还不足一天,既然穿着并非制服而是休闲装,那么具体应该属于非上班时间。”
“也就是说是昨天清晨吗?”
“正是。另外……我还看到了几处很有意思的细节,不过在确认决定性证据之前,我还不打算说出。”
他直起身子,看向江户川乱步,“如何,你确定犯人人选了吗?”
被唤到的黑发青年则是没干劲地打了个哈欠,
“当然了,毕竟漏洞百出啊。”
——两个侦探凑在一起,根本就是双倍的打哑迷啊。
完全看不出他们两个在心照不宣什么的荧撇了撇嘴,接着就被其中的一个侦探cue到了,鹿野院平藏转过头,认真地看向她,“荧,作为目前在场唯一的女性,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荧一脸不明所以:“嗯?嗯。”
“提问,是什么样的情形,能让一位女性在穿着休闲,没有多加打扮,并且当天还要工作的情况下,没有提前与任何人报备就独自前往一处无人的荒地呢?”
“……”荧沉吟了下,顺着对方的意思尽量慎重地答道,
“应该是要去见一个让她能够放心信任的人——至少在她眼中,对方并不存在威胁。”
“Bgo!”鹿野院平藏打了个响指,愉悦之情溢于言表,“不愧是我的搭档,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没错,按理说既然受害者的职业是这个城市的警察,我们原本并不能排除山际女士是被仇杀的可能。”
“但事实上,这条河流同她所工作的警局相距甚远,沿岸又没有必须的店铺,直觉告诉我,她会来这个地区,应该是为了与什么人见面。”
接着,由江户川乱步接过了鹿野院平藏的话,
“而这个人必定是能被山际警官信任的熟人,给出的理由却也并不是什么紧急情况,不然她的打扮也不会是较为日常的休闲风。”
“这样一来,可以作为嫌疑人的对象就大幅度缩小了——”
“倒不如说,实际上有最大可能作为犯人的只有一人——”
两个人同时看向一旁忐忑不安的杉本巡警,
“犯人就是你,杉本巡警。”
“……”
和突然被指认,看上去茫然无措的杉本比起来,作为率队警部,对两人推理能力嗤之以鼻的萁浦瞬间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你们当这是什么侦探过家家游戏吗?!杉本可是警察——而且怎么可能随手一指就是你们口中的犯人!”
鹿野院平藏挑眉看向乱步,“怎么样,你先还是我先?”
“那就由我来说吧,”乱步也没同他客气,笑容得意地抬手,指向杉本别在腰侧的枪,
“能把那支枪给我看看吗?”
如他所料的那样,杉本以“公家的枪支怎么可以随便交给民众”的理由拒绝了。
“杉本,给他看。”
受够了侦探那些故弄玄虚小把戏的萁浦警部则是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要确认那把枪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就会死心然后乖乖回去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然而那位年轻的巡警却沉默在了原地,任凭上司如何催促,也默然不答。
“喂!杉本!你在发什么呆啊!”
“既然不愿意把武器交出来的话,”鹿野院平藏则是歪着头,语气轻松,
“可以给我看看你左手腕的那块手表吗?”
“你应该是每天都戴着它的——就连昨天清晨也不例外,对吧?”
“!!”
年轻巡警下意识捂住了手表,紧接着就意识到自己已经如对方所愿那样露出破绽,惊恐抬头,迎面就是上司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眼神。
“——杉本?!”
“那把枪里的子弹,应该已经少了两发,然而你还没来得及补充对吧?”
“在那只和山际警官同款的腕表侧背面,想必还有硝烟反应的残留吧?”
又一次的异口同声,此时杉本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眼看着他忽然颤抖抬起原本垂落在身侧的手,摸向装有热武器的黑色口袋,站在稍靠后位置的旅行者却在此之前就接到同伴眨眼的暗示。
荧的动作没有半分犹疑停顿,直直闪身到对方靠后,甚至还没等对方拔出□□,就已经一个漂亮的踢腿,将黑色的枪支从对方手中踹飞出去,接着膝盖弯曲硬生生将对方重重摁倒在了地上。
“唔——!!!”
“漂亮。”
太宰治吹了个口哨,抬手便轻松接住飞来的枪械,手指微动,弹夹就弹射而出,在他掌心中抖落下两枚子弹,
“果然少了三发呢,警官先生。”
萁浦面色已经不像先前那样胜券在握,他表情凝重,“还有腕表……”
“咔啦——”
青色的光芒一闪,跟着腕表也被旅行者轻松摘下,抛给了鹿野院平藏。
摘下的腕表被人轻柔地放在了地上,旁边就是受害者纤细苍白的手腕。两枚银色的腕表摆在一起,不管是风格还是款式都极其相似。
“——是情侣款哟。”
轻飘飘的话语落下,却仿佛宣判死刑的一记重锤。
荧察觉到手下人逐渐停止了挣扎,便稍微减轻了力道。
嗯……不过旁边中岛敦眼神有点惊恐,希望没有太吓到他。
··
如两位侦探所推理的那样,杉本正是杀死山际的凶手。
或者严谨些说,实际上是两人在争抢枪支的过程中,一出无意走火的悲剧。
而身为被议员安插在警察中的间谍,杉本在面对上司催促他快些将山际留下来的那些证据交出来的命令,却依旧犹豫着选择了沉默。
“让我猜猜她最后对你说了什么吧。”
最后,还是乱步站了起来,弯腰轻声在杉本的耳边说道,
“【对不起】——她最后是这样说的吧?”
恋人最后的遗言也一并被侦探猜中,痛苦回忆席卷上心头,彻底冲垮了已经成为凶手的杉本的防线。在泣不成声的呜咽中,他将所有一切托盘而出。
……
等到做完了笔录,再走出警局时已经将近黄昏了。一天便损失了两名看好的后辈,上午还是一副强硬姿态的萁浦如今显得疲倦又谦卑。
“抱歉,上午是我对二位失礼了,”这位正直的警部先是郑重地鞠了一躬,再直起身子时,眼里已是满满的敬佩之意,
“今后若是再碰上疑难案件,还是要承蒙你们侦探社的帮助。”
乱步嘴角微弯,也收敛起先前傲然的样子,“若是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也请您随时吩咐。”
简单告辞后,几人便披着落日的余晖踏上了回去的路。而江户川乱步的心情也如同他先前出发那样,脚步轻快,衣摆随着主人的步幅一晃一晃。
“平藏君,”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忽的收起脚步,转过身,“明天你就来侦探社报道就可以了。”
稍微落后他两步,与荧并肩的鹿野院平藏并不意外,只是笑着点点头,“好喔。”
“嗯?”
中岛敦和派蒙同时露出了相似的迷惑表情,“不是说要比试吗?这就完了?”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全程应该也没有背着他们做出什么私下协约吧?
太宰治耸耸肩,“结果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敦君,身为观众还不够合格啊。”
“咦?”
中岛敦头上的问号简直要实质化了,“可是凶手是被他们两个同时抓住了啊……”
“难道说……平局?”
“当然不是了,”
不管是口吻还是表情都相当随性的鹿野院平藏摇了摇头,
“应该说是我输了。”
“诶?!”
派蒙急得在空中转了两圈,“什么意思?”
“噢!我知道了!”
白发的精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难道是因为那位乱步先生没有使用异能力吗?”
“嘘,”
荧忽然轻轻捅了她一下,接着用目光示意她看向其余人无法见到的系统光幕。
在上面,系统投射出了有关于江户川乱步的资料,其上清晰地标示出他本人并非是什么异能者,而是个纯粹的普通人。
“什——唔!”
对于派蒙的惊奇反应,早有准备的旅行者手疾眼快捂住了她的嘴,接着疯狂眨眼,示意这个小笨蛋别再说话。
另一边,鹿野院平藏则正向中岛敦解释他的理由:
“实际上,有关于杉本巡警同山际警官是恋人关系,同时也是杀死她的凶手这件事,我们两个人都猜出来了,在这点上可以算作平局。除此之外关于案发地点和时间的推理也是一样。”
“而至于在那之后杉本巡警交代他自己是被议员所胁迫这点,我也猜到了一二。”
“那……”
看见中岛敦露出想到什么一般的了悟表情,鹿野院平藏则是耸耸肩,
“嗯,没错,关于最后山际警官临终前对恋人说的那句话,我承认,我是在乱步先生说出后才想到的——哎呀呀,真是能让人心服口服的本领呢。”
这次太宰治接过了话,“所以你认为是为什么?”
“该怎么说呢……”鹿野院平藏点了点下巴,沉思着一会,才缓缓地说,
“在将死之际,这位温柔而聪慧的女性或许并不能预料到对方今后是否会被查出来。”
“但想必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那个人的人生在亲手射杀所爱之人后,一定再也无法回归到光明的地方了——与其说那声「对不起」是发自愧疚,倒不如说是在为恋人未来的痛苦感到由衷的怜悯和悲哀吧。”
“……”
听到这个解读后,太宰治垂下眼睫,没有出声,中岛敦怔然,接着那目光里难以抑制地露出低落的情绪。
眼看着气氛沉重了起来,鹿野院平藏吐出口气,接着说了下去,
“实际上,我虽然有类似的猜测,却因为没有实足的把握,也就无法如乱步先生那般直接脱口而出。比试规则先前不是已经说了吗——在相同时间内,做出更多推理者为胜,所以,看到杉本颤抖着落下眼泪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我输了。”
“原来如此,”中岛敦也重新打起精神,“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乱步先生还会邀请平藏先生加入侦探社呢?”
“那个啊,”鹿野院平藏恍然地笑了笑,接着向前指了指,
“还是让乱步先生回答你吧。”
不知何时,几人已经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上,原本走在最前方的江户川乱步停住脚步,大大咧咧地转身叉腰,
“喂,敦君,快来带路啦!我不知道回去怎么走诶!”
“……那个,乱步先生为什么要邀请平藏先生加入侦探社呢?”
中岛敦已经逐渐习惯了自己总是突然被侦探社的前辈点到名字,便趁此机会鼓起勇气,再次重复了一遍先前的疑问。
“啊?”
乱步挑眉,拿出口中的棒棒糖,语气再理所当然不过了,“理由这不是明摆着了吗?”
“能跟乱步大人我比试的人,至少在这座城市也已经排得上名次了吧?”
他笑眯眯地说道,“当然啦!虽然比起我还是差那么一点,但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一样拥有「超推理」,这点落后还是可以允许的。”
“所以邀请他加入我所在的侦探社,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这样啊……”
中岛敦只觉得额间滑落下道道黑线,“确实是非常有乱步先生风格的回答呢……”
“不过,那也就是说……”
站在他的目光之中,笼罩在夕色之下的鹿野院平藏笑着对中岛敦挥了挥手,
“诶呀呀,也就是说,以后我就是武装侦探社的新人了呢。”
“请多指教哦,中岛前辈~”
“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