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理解到了降谷零的意思的那一刻, 伊织有被哽住。

“不认为我是精神病人吗？”她扯出一个笑容试图带过这个话题。

降谷零的确大概猜到她拿的剧本的背景设定了，但是伊织感觉，他猜的内容可能会比她剧本里的内容更可怕。

“……我们这里一直都有一个传说, 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么，你很快就会死了，”降谷警官对着她眨了眨眼睛，“现在你和我认识的那个人、两个清河宏昌都已经只剩下一个还活着……或许我只需要等到只剩下一个赤井秀一的时候，就可以验证这究竟是不是都市怪谈了，对吗？”

“突然出现的人可以用躲避监控来解释、消失的狙击手可以通过更多技术手段来寻找, ”他压低声音，放慢语速, 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那个房间一定是不可能存在的——这是铁证。”

“也有可能是幻象，”降谷零停顿了一下, 随后又补充道，“不过这个可能性我们已经排除过了。那个房间就是以这种不科学不合理的方式真实存在的。”

不久前，看完扫描件的内容后，降谷零对比着图片上的折痕大概算了一下，立刻打电话给风见，要求他立即把那一封信连带着信封收好交给他, 过程中不要让任何人经手。

信的厚度有问题。

而单论信件的内容的话, 清河宏昌留下来的信件里有这么一段话。

[在他离开前，他问我, 现在真的是一年后吗？我敲了敲桌子, 故作严肃地回答说, 不, 其实你回到过去了，现在是三年前。]

接着降谷零伸出手，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

这是一种偏隐晦的暗示方式，用敲击声来代指“NOC(卧底)”，再加上清河宏昌是用文字来传达的信息，这段非常突兀地出现在一个人用第一人称写出来的书信中的描写性段落很有可能会被忽略。

如此一来这个写下信件的清河宏昌的身份就可以判断。

这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公安部门的、来自组织的卧底。

他在信中提到的所谓的对狙击点的猜测又真的这么简单吗？

[A栋和C栋或许是个好地方，D栋就在办公室对面，这太明显了，一眼就会被人看到。11楼到15楼的高度似乎合适，但是我所在的楼层是6楼，相信他也一定知道这一点。]

警察厅不会用字母来代称楼层，多数办公大楼有自己的名字。“A栋和C栋”更多的应该是代指，而“D栋一眼就会被人看到”或许是说明这个以D为代称的地点或者物品有暴露的风险，需要清楚。

11到15是合适的即表面这个数字范围内的什么东西是安全的，而与6相关的某物已经被知道了。

风见裕也在降谷零的授意下暗中彻查了一些特定的文件信息保存的档案室，找到了这几个字母和数字代称都吻合的文件储存位置，而遗憾的是，这些文件全都不翼而飞，什么也没留下。

至于清河宏昌的信件里的最后一段……

“清河宏昌最后留下来了一封信，”降谷零的表情相当平静，“结尾的位置，他写了三个数字，‘3、2、1’。”

“我暴露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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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部初奈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波洛咖啡厅。

西川阳已经和少年侦探团从他们调查过的案件聊到了一些个人见解上的问题。从伊织那边给出来的消息来看，她确实应该撤了。

仍旧穿着昨天那一身白色T恤加牛仔裤的花部随意找了个没有监控摄像头的拐角走了进去。

多亏了刚刚四个小萝卜头全部在她对面，花部趁着听西川阳和少年侦探团聊天的功夫快乐速写。

她已经发现了系统的一些小漏洞，比如系统要求的抽奖次数是要用有一定完成度的作品来换，比如伊织把废弃不用的大纲填充了一下写成了短篇、她用给系统任务打草稿练手的人物插画。

但有一定完成度这个要求其实很宽泛，花部完全可以用速写出来的线稿简单铺色，再加一点光影和纯色背景就算完成。

他们在波洛停留了有将近三个小时，花部把自己的手速发挥到极致，换了三次抽奖机会。

上次抽奖还是昨天半夜。花部抽到了一套画笔和速写本——效果有些类似于神笔马良，但同样有一定限制。道具手机的名字叫做“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简单来说就是个查不到来源也不会被黑的电子设备。

而接下来的两次抽奖就不那么幸运了。花部抽到了一个Debuff一个离谱小道具，她还没想出来这能怎么用，就看伊织有没有什么想法了。

原本花部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碰到毛利兰，蹭蹭欧皇小兰的运气，现在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接着花部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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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咖啡厅内，见落合幸久暂时离开，已经悄悄贴了个发信器的江户川柯南转头看向西川阳，歪着脑袋提问道：“西川哥哥不喜欢幸久哥哥吗？你们都没有说过话欸！”

西川阳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也不能说是不喜欢吧。我很喜欢他啊，他看起来就很酷的样子！可能是我和他的性格不是很合得来？他会不会觉得我讨厌之类的、我就不知道啦。”

“欸？”江户川柯南拖长了语调，“为什么西川哥哥会这么想啊？”

西川阳伸出手托住下巴想了想，然后看着面前这个小侦探的眼睛，难得地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因为没有人可以窥探他人的内心吧。如果幸久君是个不太会表达自己的人的话，那么我觉得我也不应该随便给他打上一个标签——刚刚他也一直有在听我们说话，不是吗？或许他只是话很少，不是不喜欢我。”

青年的瞳色很深，但意外地不给人阴沉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西川阳双眼的眼白占比不多，这样的一双眼睛更容易让人觉得年纪小、真诚可爱。

江户川柯南一开始对这位计算机技术非常不错的西川先生的印象是孩子气，还有一点英雄情节，总的来说是个平时生活中更像个大孩子的青年。现在看来他似乎也并不是真的像小孩子一样。

接着西川阳接到一通电话，有些抱歉地表示约好了下午一起玩儿的同伴打电话叫他去集合点了，自己得走了。

“不过，西川哥哥既然下午有约的话，为什么上午还要跑到波洛咖啡厅来呢？”听到集合地点的江户川柯南有点疑惑——那个地方距离波洛咖啡厅很远，怎么看都不适合用来打发上午的时间。

西川阳有些遗憾地叹口气：“说到这个、安室先生今天没有来啊。我其实超喜欢他做的食物的！平时没有机会吃到，今天我终于可以过来一次了，结果……好遗憾啊。”

平时不容易吃到？江户川柯南有些不解，不过西川阳原本是在国外读大学——看学生证能看出他在美国一所还算有名的学校，不回国的话、吃不到波洛的食物也是正常的。

直到他发现自己留在落合幸久身上的定位器被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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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井被公安带走，落合幸久直接失踪，就算是西川阳也找不到踪迹。江户川柯南气得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这样的气愤在赤井秀一从FBI得到“西川阳不是那所大学的学生”时达到了顶点。

“不要着急，男孩，”赤井秀一拿了个笔记本出来摊开放在桌面上，“我想，至少有一部分事实已经浮出水面了。”

赤井秀一画了一条平直的横线，在上面标注出零点，一点，两点，三点和四点这几个时间段，然后调出监控视频——因为江户川柯南提到了有黑客的存在，赤井秀一立刻把这段视频发给相关技术人员，拿到了被FBI那边的技术人员恢复过的版本——开始播放。

从晚上七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二十三点三十分前后，有个人从窗台上翻了出去。

“赤井先生昨天晚上有去敲过门吗？”江户川柯南提问道。

“去过，”赤井秀一点头，“安室来之前都有不定时过去抽查过，一直都是那个少年回答的我，声音没有问题。”

“那么翻窗出去的是稻井先生？”

赤井秀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思了一下：“……我倒是很好奇，他在这么重的伤势下真的能翻出去并且一路跑到位置不明的警察厅那边，架好狙击枪一直等到四点吗？他还需要在安室来之前返回，安室到达后很有可能会要求开门，查看‘苏格兰’的情况。”

“不对，”赤井秀一回忆了一下时间，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安室说那个公安在凌晨四点左右被击毙，那个时候‘苏格兰’就在我们面前，不可能是他。”

而且……赤井秀一没有说的是，这个“苏格兰”看起来相当在意那个缩水版的自己，以至于今天凌晨时愿意单独下来和他们对峙——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替他打掩护。

可是说不通的地方在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怎么抗得起狙击枪还能灵活运用，更何况这个少年的惯用手还受了伤。

录像没有暂停，随着他们的讨论继续播放。零点四十时画面出现了新的变化。

有一个人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