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查清楚了吗？”花部初奈嘴里叼着一片面包片, 吐字有些含糊不清。

她只带了“降谷零”作为帮手，并且给大名鼎鼎的波本先生一个调查相关信息的辅助工作, 把抓人的任务完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波本笑着看着她吃东西, 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地址已经发给你了，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实力，花部小姐。”

花部咬了两口面包片, 给自己的脑内情报库加上一条“自己大概率是个没有代号的底层人员，因为不明原因，现在整个威士忌组都听她调遣”的信息, 没有回应“降谷零”。

安全屋里没有多么干净整洁，现在天还没有亮起来,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还在休息。花部只开了一盏灯, 灰尘在灯光下像是潮水一般涌动、起起伏伏。

一只小蜘蛛忽然落到花部面前, 被细到几乎看不见的蛛丝吊起, 正好和花部眼前的位置齐平。

一声巨响。

花部初奈连人带椅子翻了过去。

如果不是被面包片堵住了嘴, 花部可能已经用可以划破耳膜的尖叫声让整栋楼的人都别睡了。

“降谷零”愣了一下神情空白，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正在休息的苏格兰和莱伊也纷纷开门，一副做好了警戒的样子。

花部用了好几秒才驯服自己刚刚被吓得不受控制的四肢, 站起来跺了跺脚, 抖掉身上的灰, 有些恼羞成怒地看了一眼正在围观的三位成年男性。

“诸伏景光”大概意识到了这是一场乌龙，轻声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大概是因为刚刚被惊醒,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花部把喉咙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有些咬牙切齿：“不, 没什么, 只是这个房子里好像有一点闹鬼。”

威士忌组整齐地打出一个问号。

而花部三两下收拾好了自己要带的东西,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低头, 苏格兰。”

“诸伏景光”下意识蹲了下去，然后转过身去看自己身后。

当然是什么也没有。

花部关上门，把安全屋里的“降谷零”的笑声也关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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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天花板。

这里是上一次任务的时候，伊织作为“诸伏景光”时呆过的房间。伊织侧过头去看了看窗户，外面灰蒙蒙的，看起来应该是快天亮了。

昏迷并没有让人得到很好的休息。伊织只觉得自己现在仿佛连着熬了两三个通宵之后被人一棒子打晕，意识刚刚回归身体的时候，头疼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胃疼也止住了，目前只有系统给出的“昨日重现”Debuff带来的锐器贯穿伤的痛感，适应一下之后也没那么难受。

伊织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去，重新闭上眼睛。

她在考虑要不要闭上眼睛直接睡一整天，这样她一整天都不会说话，惩罚比例回低很多。但是如果考虑到剧情推进，她必须得出去才能给自家亲友找到自己的机会。

伊织只犹豫了片刻，选择了后者。

不说话只能拖延一阵子，尽早结束任务才是最佳解决方案。

再躺着休息了一阵子后，伊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拿手肘支撑着自己起身下床，开门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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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总共拉了四个重要红方角色进来。除了伊织昨天就见到了的赤井秀一、降谷零和江户川柯南之外，还有一位伊织自认为不太知道应该怎么相处的。

灰原哀。

不知道赤井秀一和降谷零要商量什么，江户川柯南在伊织表明并不认识他之后拉着她就跑去了隔壁阿笠博士家，说是要给她介绍一个朋友，明显是要支开她。

然后伊织一开门就看见了一脸警惕的小女孩。

现在两个假小孩坐在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伊织也没有心情去偷听，照旧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发呆。

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发呆——花部那边怎么安排剧情她没有办法猜到，只是对接下来要做什么有个大概的印象，伊织在思考的是系统的问题。

系统的行动逻辑是什么？

她和花部在前几次任务中都没有发现系统表现出任何类似于人类的偏好，也没有感觉到系统有任何接近于人工智能的特征，她们两个多次成功钻空子就是一个论证。

但是系统给出的任务又是蕴含有一定的内部逻辑的，从基础到慢慢提高，最后要求作品受到读者接受，可以说是在逐级提高。

而她这次被制裁的原因，除了上次读者反馈问题之外，应该有一部分和花部有关系。就像她在这次任务开始之前猜的那样，她和花部合作完成任务的时候很多时候是她再主导，也许这就导致了系统判断伊织的存在会降低花部的任务难度，所以通过特殊设定和Debuff，强制让她“下线”。

毕竟系统判断作品质量和读者反馈的时候，文字和绘画的权重不同。而花部的画既然是基于她给出的剧情基础，伊织的热度再怎么低，也不可能最终评级只有“E”级。

弄明白了系统在暗箱操作之后伊织大概也就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如何。但是要根据系统的操作去反推系统的行动逻辑，目前为止她掌握的信息还不够。

伊织有一个猜想，但是她还拿不准。

“伊织姐姐。”小孩子拖长语调的声音打断了伊织的思路。伊织回过神来才发现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柯南双手背在身后，笑得很甜，灰原还是冷着脸、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柯南歪歪脑袋，再眨眨眼睛，充分利用自己属于小孩子的可爱优势：“伊织姐姐，可以给我们讲一些好玩的事情吗？”

“好玩的事情？”伊织反问。

柯南点点头：“嗯！”

虽然看两个假小孩装小孩子很有意思，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可爱，但是伊织确实不太会和小孩子相处。在明知道对方是在套话的前提下，她更喜欢直来直去：“你们想知道实验室相关的事情，还是想知道游戏相关的事情？”

江户川柯南的笑容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灰原哀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想后退一步。

伊织挑眉望着他：“我在非必要情况下比较喜欢有话直说。虽然我昨天确实因为身体原因而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但是另外两个成年人明显是把你平等对待的吧？”

“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因为疲惫，伊织不太想和平时一样保持笑容，冷脸让她整体气质沉了下去，“我在实验室见过的怪事还挺多的，两个有成年人心智发育水平的小孩子不算什么，早熟一点也没什么坏处。”

直接说破两个小孩子其实不是真小孩儿可能会给灰原哀带来太大的压力，伊织也不打算把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孩子吓到，就当她是误以为这两个小孩儿因为别的原因而过于早熟就好。

灰原哀暗自松了口气。

江户川柯南见状也不再过度伪装，只是仍旧保持着小孩子的语气，拉着灰原跳到一旁的双人沙发上，直截了当地提问道：“伊织姐姐是怎么被送到实验室的呢？”

伊织瞥他一眼：“遇到了意外事故，我的父母选择了把我扔在原地，他们逃跑。所以我被组织带走了。”

“……什么时候呀？”柯南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追问。

伊织稍微回想了一下名柯的时间线，然后再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剧本：“没记错的话，那年我刚刚上高中。”

柯南再次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语气倒是缓和了很多：“姐姐是意外被他们抓走的吗？”

“就我个人的观察来说，组织应该没有什么挑选的标准，”她慢悠悠地回答道，“只要带走过后不会引发社会舆论关注就可以了。至于为什么把我的命留到现在我倒是有一点猜测。”

“因为你到现在还没死，对吧。”灰原哀有些突然地开口接上了话。小女孩没有和伊织或者柯南对视，手里拿着一部手机，目光落在面前的桌子上，脸上还带着些许和年龄不符合的、颇具讽刺意味的笑意。

江户川柯南转过头去看着她，而灰原在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后又笑了笑：“组织里应该有很多不介意使用人体实验的科学家，只有很少的人反对。就算不是人体实验，你在用小白鼠做动物实验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吗？没死的话也不会特意去杀死它，还活着就继续做实验。”

伊织非常赞同地点点头：“我的想法就是这样。”

灰原哀的前半段话在伊织听来，大概是在和江户川柯南解释，表明自己的观点，就是有些别扭和隐晦。但是现在伊织在场，也没有办法直说。伊织思考了一下过后决定不去多管闲事、两位可爱的假小孩的事情应该由他们自己去解决。

“那、伊织姐姐在组织里呆了多久？”小侦探最后没有多追问什么，转过头望着伊织继续提问。

而伊织摊了摊手：“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给你准确地答案，我只能说，如果我的计数没有问题，那我就在组织里呆了1307天——不过这个数据应该不准确。”

江户川柯南再度沉默了。

将近四年的时间。

按照年龄来推算，伊织步歌的年龄甚至还没有到二十岁。

他刚刚的问题其实有一点冒犯，但是目前信息实在太少，伊织步歌又处在一个随时可能被组织威胁到的状况中，他只能在权衡以后放弃更加委婉地引导式提问。

伊织看他不说话，想了一下后再补充了几句：“想问什么就问，我没什么感觉，也不觉得难受。

“以及，不用考虑我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你可以大胆一点，当了这么久的小白鼠，我肯定不正常，只是不知道目前是还能通过药物治疗还是没救了的程度区别。”

当务之急是她得赶紧把该透露的信息都给出去，伊织不是很在意具体用什么方式给出去。而且，现在剧情的进度越快越好，拖得太久了只会对她自己不利。

“实验人员一般来说都会对你做什么？”灰原哀看了看江户川柯南，再看了看确实是很平静的伊织，换了个问题打破了沉默。

这个问题还挺让人不好回答的。伊织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放在真正的受害者身上，无异于是揭人伤疤，放在有可能说谎的人身上，那就是两眼一抹黑，无论她怎么编，都不可能比灰原哀这个真正的实验人员更加清楚实验流程。

而伊织能抓住的突破点在于，宫野志保是反对用活人做实验的。也就是说，她不一定能确认人体实验具体应该怎么做。

“给我灌不同的药，然后问我是什么感觉，”伊织稍微压了压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哑了一点，“做各种测试、抽血、取皮肤组织或者动手术之类的。”

面前的两个假小孩同时皱起了眉头。

伊织忍不住笑了笑：“听不下去可以去隔壁把那两个大人叫过来，你们去玩儿一会儿。”

江户川柯南咬咬牙，摇了摇头表示拒绝，继续提问。

他把话题换到了游戏本身上，然而关于游戏，伊织仍旧没说什么有用信息，得到的答案和昨天是一样的，她并不清楚整个游戏的运行机制，但是伊织透露了自己目前的特殊。

“我目前的状态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你们，”伊织解释了特殊设定的存在之后，把手放在左侧腹部贯穿伤的位置，轻轻吸气，“所以有什么想问的请尽快提问，我应该离开了。”

很少加入对话的灰原哀定定地望着她，却在伊织注意到、并和她对上视线之后挪开了目光。

伊织注意到，面前这个小女孩儿的双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揪住了自己的裤子，很用力，两手都有些发抖。

还没等她想明白为什么，江户川柯南就提议说先回去和昴先生以及安室先生会和。

虽然留在红方身边继续完善自己的人物形象才是最佳选择，但是目前情况不明，得想个办法在回去之前离开。

伊织有些心不在焉地一边答应着一边起身，不紧不慢地朝着门口走。灰原似乎不打算跟上来，小侦探在和她交流着什么，伊织猜测自己留下会打扰到他们，干脆就自己出门去了。

希望花部那边能找到她在这儿，并且把握住这个少有的、短暂的、她单独行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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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两栋房子的间隙位置时伊织刻意放慢了一点步伐，紧接着，她被一只手捂住嘴拽了进去。一个冰冷的金属硬物顶上了伊织的后背。

“这位同学，”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你也不想被主角团发现我把你劫持走了吧？”

伊织只觉得自己用了全部的力气来忍住笑：“……你这什么本子台词啊。”

背后的人也跟着低声笑了起来：“你管我什么台词啊！走，今天就把你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滚吧你，”伊织实在是忍不住了，笑着给了背后的人一手肘，“别用琴爷的声音说这种奇怪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