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三人对视一眼, 心中都大为无语,若是目前场景实在不对, 江天青都想点一首“算什么男人”送给他!
但凡他有一点担当, 也不至于原地表演这种发疯文学。
“怪谁!”那白衣青年喃喃自语道:“当然怪我的父亲,还怪我的姐姐,都怪他们让我和我的月娘分开!”
他面上突然绽放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诡异渗人的面容,轻声道“所以我把我的父亲杀了, 让他给月娘陪葬了。”
“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离开我的月娘!”
“???”江天青心道,“您可真是一个带孝子啊,您爹要是知道您这么孝顺, 不得从地里爬出来再见见你, 叫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父慈子孝。”
她算是整明白这人脑回路了,怪天怪地怪谁都不怪自己, 巨婴的理直气壮!
那白衣青年还在发疯, “月娘,你把我的月娘带到哪里去了?”
只见那原本对他温温柔柔、重话都不说一句,几近柔情的月娘此时此刻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 眼底是毫不掩饰的不屑,看他如同看一摊在地上翻滚的烂肉,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欠奉。
“你问我?”她柔柔一笑,此时她终于是不装了, “我哪里知道?”
“这世上叫本尊能施展画皮术的人皮,都是要魂飞魄散的, 你这心上人的人皮, 当时不用我费力, 魂魄便七零八落了。”
“啧啧,她死前不知道是受了多少委屈啊!”
随着他越说,白衣青年的面色愈发绝望,呈现出一片灰败之色,整个人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原来,月娘早就死了吗?”他喃喃低语。
“等等!”江天青终于发现了有哪里不对了,“这阵法既然不是复活月娘的,那是干嘛的!”
她朝二人低语道,看向那月娘的眼神中满是戒备。
画皮之术,听上去便是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且方才她可亲眼看见了,这月娘活脱脱一个修真界当代汉尼拔,竟然生吃别人灵根,吃得满脸血呼啦的,还一脸陶醉。
讲道理,这若不是个歪门邪道,歪门邪道都觉得冤枉!
并且,按理说,那白衣青年作为这阵法的人肉阵眼,他目前快寄了,这阵法也应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阵法却很有精神,源源不断的生机和活力输送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自己错了吗,还是说这阵法有什么古怪之处!
江天青陷入了某种迷茫当中,但周身的压迫感无孔不入一般,在四周遍布,整个人宛如泥牛入海,无法动摇分毫。
月娘似乎终于想起他们三个了,朝他们投来目光。
见他们第一眼,别的不干,先轻轻舔了下嘴唇。看向江天青的时候,她舔一下还不够,舔了两下,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垂涎之意。
“她看我们的眼神。”聂雨歇做了生动形象的锐评,“为什么这么像狗看骨头啊!”
“还能为什么啊!”江天青吐槽道,“当然是我们好吃啊,看她这样子,十有八九要和我们上演一场舌尖上的修真界,餐桌上的她追,我们逃,我们插翅难飞!”
这种事情,不要啊!
聂雨歇结结实实打了一个激灵,此时三人看那月娘,明明是花枝招展,在他们心中宛如红粉骷髅,心中高呼:退退退!
可惜事与愿违,那月娘施施然、不紧不慢地便他们走了过来,因为过于高兴,行走时整个人几乎快扭曲成了麻花,连身上那张人皮都开始扭曲起来。
江天青看着都瘆得慌,心想您这左转去隔壁恐怖片都没任何违和感。
她离得越近,江天青越能感受她周身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月娘走近,其实是想看三人在地上扭曲求饶的丑态的,很可惜,三人一个望天,一个望地,还有一个发呆,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
她心中正暗恨磨牙之时,江天青开口道,“他是这大阵的人肉阵眼,你对他那么干脆利落地下手,叫人很意外!”
“阵眼,哈哈哈!”月娘似乎听到了什么格外有趣的事情,“当阵眼,他也配,不过区区一个祭品,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你们若是现在下跪求饶,本尊吃了你们灵根之后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他这样说,本想看三人因为求生欲驱使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的丑态的。
刚才没见到,她这种心理变态扭曲专业户,心里很不满,毕竟折辱这般高傲凛冽不可一世的仙门弟子,可是他们这群邪魔外道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
可谁知,他这话说出口,三人该看天看天,该看地地看地,该发呆的发呆,谁都没有心动。
往常这招可是百试不爽的,别人的哭泣,惨叫声是她最好的下饭菜,月娘眉心微皱,终于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你们三人,若是谁能将另外两个人给杀了,我放他一条生路!”
这话十分阴险,也十分的狡诈,可以说是以一己之力促成修士之间的内讧,毕竟到如今这等地步,谁不想要一条活路呢。
为了活命,对自己关系甚好的同门痛下杀手,三人上演一场狗咬狗自相残杀的戏码,并且她抛出去的筹码足够诱人,不信这群人不上钩。
谁知江天青三人继续该望天的望天,该看地的看地,该发呆的发呆,依旧完全没有一丝心动的感觉。
月娘人傻了,“你们就没有一点动心吗?”
她不理解。
“哈!”江天青嘲讽了一声道,“便是我们三个人之中真有那个绝世猛人能将另外两个人给宰了,你真的会放他离开啊!”
“那必然不会啊!”聂雨歇附和道。
“就是,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个傻子。”习远最后又捅了一刀。
“而且。”江天青眼底露出一丝寒芒,“相比于苦哈哈地给你打白工,我们更喜欢自己白手起家!”
话音落下,她整个人突破层层禁制,长剑出鞘,朝月娘方向袭来,周身寒光一闪,巨大的血月在她身后升腾而起,伴着无边暗光,来势汹汹。
月娘来不及提防,整个人飞速后退,眼底是不敢置信,“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突破这周身的禁制!”
“不对!”她眼底闪过一丝浓浓地忌惮之色,“剑域,你到底是谁!”
莫非是仙门里那位老不死的伪装成年轻人出来找乐子,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她心底飞速转换。
剑域一起,空气宛如都一瞬进行停滞。
这东西损耗太大,不过片刻,江天青就头脑昏沉,觉得灵力几乎快要见底了,但还凭借一股心念死撑,她身后,习远和聂雨歇连绵不断地把灵力输送给她。
虽然无比难受,但江天青的长剑依旧一往无前,
戳破一层窗户纸一般戳破了月娘身上这一层美女画皮。
这美女画皮宛如皮球一般,轻轻一戳,便破了。
她心道一声:果然,这不知道是什么的歪门邪道不是一个完全体,他因为某种禁制无法显露出来自己全部的修为,只能依靠附身苟延残喘。
下一瞬,画皮自中间割裂开,猩红而扭曲的气息自画皮周身蔓延开来,一道不可描述的身影自画皮内部缓缓出现。
的确实不可描述,毕竟一位猛男周身穿着死亡芭比粉这种事情确实有些离谱。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画皮周身那源源不断蒸腾而起的魔气,魔气极为浓重,似乎都要将这一出天空都浸染开来。
这这这,您又是那位?
突然来这么一个大变活魔,三人人都傻了!
更离谱的是,这怎么还直接变了一个性啊!
且看这周身气息,这看上去还是一个大魔,魔息冲天,修为绝不是他们如今可以匹敌的,可以称得上是一句降维打击了!
“请问您是何方神圣!”看这除了一身死亡芭比粉之外,一脸不可一世的大魔,江天青有些恍惚。
“本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魔域血煞魔尊是也!”
他这话说的气势很足,但他是个娘娘腔,扮女相的时候还没有多明显,只是叫人觉得娘的浑然天成,但如今一边放狠话,一边翘着兰花指,就显得很是离谱,宛如精神分裂一般。
“你们见了本尊,还不束手就擒!”
看其如此,众人内心飞快思考:这天下十二洲,皆有顶级阵修设计的大阵,大阵横天,遮蔽四野,专门用来捕捉魔气,这魔修如今煞气冲天,被正义逮捕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且天玄宗的人不出所料应该也会在片刻之后赶到。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和他拖下去!
江天青内心吐槽一句,该说不说,这魔尊确实挺能说的!
“我有一句话想问魔尊!”江天青看着他,开口道。
或许是因为觉得胜券在握,这魔尊大发慈悲道:“你问吧!”
“魔尊既如此狂傲,怎么会沦为在修真界苟延残喘这般田地!”
她不说还好,一说便正正好提了这魔尊本人的伤心事!
秉承着反派动手之前一定话多的要命的离谱原则,这魔尊还真回答他了。
“落到这般田地,你问本尊?”他面上极为不平,不甘道:“倒不如问问秦虚白这个疯子,他好好的仙不修,入什么魔,搞得我们魔界鸡飞狗跳,片刻不得安宁!”
让他这个往日风光无比的魔尊,如丧家之犬一般苟延残喘四处逃窜,真是叫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江天青心中此时是复杂无比。
若她没记错的话,这秦虚白,就是她师门两大冤种之一,她那个入魔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