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愚见.

“但共存的方式只为强者所拥有，即，他死它生，它亡他灭。”

鬼云的话语落地，却让此时的空气变得格外凝重，不光是对于惊讶他的回答，更是在听到那魔神有如此令人畏惧的能力后而感到不安。

“呃……”派蒙感受到空气的尴尬后，随即绕了绕头：“所以大概意思就是说，这个魔神能够让人们永生，而且人死了之后不会影响到他，但是他一旦死了，那跟他签订灵魂那些人就会随之一起死亡吗？”

“的确如此。”空点点头表示认可。

“那到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呀！”派蒙歪歪头，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缓缓开口说道：“那些人类不是永生的吗？又怎么会死亡呢？”

空：“笨！”

空一拳锤到派蒙的脑门上，让后者捂着脑袋泪眼汪汪。

“所谓的永生只是把他们的生命无限拉长，但受到外界干扰亦或者是其他魔神攻击灵魂的时候就自然会陨落，毕竟从本质上来讲，他们的生命早就走到尽头了。”空解释一番，随即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等等，那那些人能够自我了结吗？”

他看了看钟离问道：“就是说那种活的够久的人自然会寻找生命的尽头，那他们能够自我了断吗？毕竟控制他们灵魂的启始都在那个魔神手上。”

“以普遍理性而论，不可为之。”

钟离揣起手淡淡的说道：“因为他们的一切都在那个烛阴的掌握之下，他不可能随意的去允许，甚至是亲手去终结一个人类的性命，因为他对活着的执念，可是要比世间法则还要深邃。”

“所以，当那位魔神陨落之时，对于那些所随之一同降落的人们而言，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派蒙听闻此时也顾不上被空锤的疼痛，捂着脑袋问道：“从另一种角度来讲，就是说那些签订灵魂的人们是没有自主的意识喽？”

“确实如此。”

“咦！好可怕！”派蒙在空中不经缩住身子：“连自己的意识都没有这叫什么事儿啊？如果我的意志被剥夺了，我想吃东西他都不叫我吃东西的话，那真的好绝望啊！”

可以说的上是话粗理不粗了。

空捂了捂脸，对于派蒙的另类解读法也是无可奈何：“那么钟离先生，谢谢你所告知的一切，接下来就直接交给我去查看查看。”

“定当如此。”钟离摸了摸下巴：“不过此程或有风险，饶如旅者你的实力来讲也应螳臂挡车，届时出发我与这位鬼云先生会同你一起前行。”

空：“哈？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钟离点了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勾：“不过去那里我们还需要一个人的陪同，你将此鳞片拿走前往望舒客栈，找到魈并将鳞片给予他后，他便会懂得一切。”

浮空的鳞片顺着钟离的意飞到了空的面前，后者瞧了半天才不多问的点点头转身走人了，不过在走之前：“钟离先生，您对翘英庄有所了解吗？我之前答应过一位在须弥的朋友说要带特产茶叶给他来着。”

“翘英庄……”钟离笑了笑：“当然有所了解，不过要说更擅长，更懂得那地事迹人的话，这位鬼云先生可要比我知晓的多。”

鬼云：“……”

这钟离怎么回事儿？突然的甩锅。

“原来如此。”空点点头：“那么我就先去望舒客栈了，到时候在港口见面。”

“嗯，慢走。”

……

望着空和派蒙渐行渐远消失的背影，留于此地的只剩钟离和鬼云了，而就对于这一局面来讲，尴尬无与伦比。

鬼云侧过头不去看钟离，只是盯着一旁那优美的风景，对于后面那带着探究的视线直接视而不见。

看什么看，有什么话直接说啊！

一边在心里面吐槽着，鬼云也一边在思考当下说什么话他可以抽离开身，当然不是指不愿意跟着他们去探测那所谓鳞片的地址和那魔神，指的只是现在这个时间段内，他不想待在钟离身边而已。

毕竟对方可是岩神啊！哪怕他有着魔神战争之前的记忆，并且自己还教导过他，但也无法掩盖今日他比自身要强的现状，更何况……

之前的紧张是对于自身是属于一个陌生人入侵璃月的状况，而现在紧张是基于此之上又添加了一个害他亲人的罪名。

论谁在这个时候都无法安然的待在他面前吧！

所以鬼云只得撇开脸，一副你在发呆，我在发呆，一直发呆挺好的样子。

只可惜钟离并没有给予他发呆的时间，反而再一次抛出了之前鬼云没有回答的问题：“你在此世的记忆，还剩多少？”

鬼云：“……”

您这是非要纠结这个问题是吧？

“呵……”鬼云挑了挑眉：“不知钟离先生一直惦记这个问题作何用意呢？无论我是否有着过去的记忆，是否对这个世间的法则有所了解，这都并不会影响我现在坐在这里，并且身处里璃月港内，不是吗？”

实话实说，鬼云被钟离用这种警惕又类似盘问的语气感到十分不爽，虽然他的确有些忌惮钟离，但目前对方都已经抛下了岩神这个地位，而他又不会真的干出什么坏事儿，所以对方应该不会多管甚至是出手。

“呵……原来如此，是我越界了。”

钟离呵呵一笑，对于鬼云暗藏讽刺的话当做耳旁风：“或许我应该问，你刚才对于此间的记忆，又恢复了多少？”

鬼云听闻此话，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而此时的他才突然反应过来，在这一路上他所露出的破绽数不胜数，钟离能够憋到现在跟他摊牌，也算的上是有不错的忍耐力了。

就不提一路上他行走步伐的迟钝，就单提他那微不足道，但的确是有着对钟离从陌生到熟悉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不同。

可就只是这点细小的变化……他是怎么发现的？明明一路上都在跟旅行者对话。

鬼云右手微动，克制着自己要出手逃跑的冲动，他嘴角抽了抽，忍耐着慌乱问道：“那么……你是从哪点知晓，而接下来，你又该如何处理我呢？”

钟离没有回话，只是仔细端详了一下鬼云那像炸毛一般的态度，但或许他那个态度就已经回答了钟离所问的话题。

沉思半响后，钟离摇摇头没了打探的心思。

看来还不到时候。

“无法，你无需现在回答我的问题。”钟离说道：“只要你肯保证不会轻易对璃月人出手，那么我们依旧是老友。”

钟离卖的人情和关子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鬼在犹豫了两三秒后也随之松懈下来，毕竟这个承诺他又不是办不到，本来他就没有要祸害璃月人的心思，又能基于此之上和钟离获得所谓老友一词。

而且说不定就单单靠老友一词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见到魈呢？！

也算是稳赚不赔。

“当然。”鬼云点点头接受了如此诺言。

“既然如此，那么明日辰时在港口见面，你清醒过来的那间屋子便借与你暂住几宿。”钟离点点头便要离开，可那转过身的动作还没有开始，又问了个问题：“对于魈那孩子，你怎么看？”

鬼云：“……？”

魈？怎么看？还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啊！

鬼云满脸的疑问映入钟离眼帘，而后者此时又没了问下去的欲望：“好吧……或许这样也不错。”

他莫名其妙的感叹一句，便直接转身走人，留下鬼云在那傻眼发愣。

所以钟离刚刚那个问题是怎么一回事儿？鬼云挠挠头想不明白，哪怕走到了自己的那个屋子时都没有搞清楚，最后只得摇摇头浅睡过去，话说辰时……是几点？

……

且说另一边。

刚刚离开玉京台的空正思考着钟离刚刚所说话中的含义，但派蒙就没那么多疑问了，她此时的关注点在其他上面：“所以为什么钟离说把这个鳞片拿给魈，他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呢？难不成魈跟那个魔神是认识的？那个魔神就是故事当中奴.役他的那个吗？”

“不要乱想。”空轻拍派蒙的脑袋：“咱们先把鳞片带给魈吧！之后的疑问等到了海底，想必就会解答清楚。”

“好吧……”派蒙撇了撇嘴：“不过那个魈不是答应过你，只要喊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吗？我们又何必跑到望舒客栈去呢？”

空白了一眼：“不要总想着方便，而且我们去一趟望舒客栈又不费事，并且正好可以去那里完成下我昨天接的委托。”

“好吧……”

派蒙表示理解，随后便遁入自己的星空去了。

所谓星空，便是拥有神之眼的人存放自己所用物品的格外空间，而派蒙是特例，她可以进入自己的空间并且与旅行者绑定位置。

而见到派蒙遁入星空后，空也找了个角落，闭上眼感受着锚点的气息，随后整个人便消失不见，等世界上再次有他痕迹的时候，他已然到达了望舒客栈中间的外露台上。

这个根据锚点传送的能力，在这个提瓦特的大陆上好像只有他能够使，其他人类，哪怕是拥有神之眼的家伙都无法使用这个。

曾经的空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而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且询问百科全书岩神后，他也只是笑着笑说什么：“一切，都由星空法则所定。”

虽然搞不明白，但并不妨碍空使用锚点跑来跑去，虽然不能传送出国，但总体来讲也挺好用的。

——“咳咳……”

来到望舒客栈顶楼的阳台处，空清了清嗓子喊道：“魈，你在不在？”

“什么事。”

一声令下，又一声响起。

空回过头，便看到了那位站在假山旁的少年：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