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

“刚刚那个是你的是式神吗？”五条悟一副哥俩好的模样伸手搭在了叶言的肩膀上, 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好奇之色。

夏油杰也同样好奇，叶言的式神和自己收服的咒灵是不一样的，对方有自己的思维, 可以交流, 他又想到刚刚对方似乎是很嫌弃长相丑陋的触手咒灵，默默补充了一点，也很有个性。

面对两双齐刷刷盯着自己的眼睛，叶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可以使用符纸召唤出曾经与长辈缔结契约的式神，这种召唤需要双向的同意, 所以具体能召唤出谁，我也并不清楚。”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但仔细一想，夏油杰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叶言开口问道：“月宫你的式神呢？”

若是遇到危险, 需要式神帮助，选择的应该是自己的式神，毕竟更加忠诚，更加熟悉, 可是月宫偏偏使用的召唤术。

叶言垂下眸子，柔顺的银发滑落在耳边。

“上次我收服那只咒灵你们也在场，它的技能偏辅助。”

夏油杰很快就抓住了重点：“那其他的呢？”

叶言摇了摇头：“例如刚才的食发鬼, 我想你们也能看出它与咒灵之间的区别。”

“阴阳师很少收咒灵作为式神，大多数收服的都是可以交流的个体，同样他们的存在也不仅仅是工具，多年的陪伴, 无数次并肩战斗, 至少在我心里他们是伙伴, 世间万物都有因果，正因如此，我不敢保证今后自己是否能做好阴阳师应尽的责任，也因此不会轻易结缘。”

听到月宫平静地诉说着这些，夏油杰呼吸一滞，他突然明白为何叶言只收服了那一只咒灵，作为神社的守护灵与祈愿诉说所产生的咒灵结合体，它不会像普通咒灵一样无法交流，但也不会刚刚的食发鬼那样有着完整的自我思维，这是不是也证明叶言正一点点尝试在这个世界留下羁绊。

虽然不清楚对方究竟出于什么原因转入咒术高专，可若不是上次他与悟逃课跟踪叶言，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只是疏离地打着招呼，对方似乎与这个世界分割，见面的微笑也不过是出于礼貌，夏油杰想起叶言的资料上显示对方所有的亲人都已离世，这世间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下对方。

五条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其实这样也挺不错，使用召唤术就像是拆惊喜盒子一样，很有意思嘛。”

叶言轻笑一声，眼尾勾勒出一道弧线，他赞同地点了点头：“悟说的没错。”

这次的笑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真情实意，夏油杰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忍不住想起对方送给自己的薄荷糖，如此心软的人，即使表现得再冷漠，依旧会不由自主地吸引人靠近。

咒灵已经祓除，三人重新回到店里，今川莲早已等候多时。

注意到今川莲有些焦虑的神情，叶言开口说道：“事件的源头已经解决，今川先生明天就可以正常开业。”

今川莲松了一口气，原本皱起的眉毛也重新舒展开，这家店注入了他很多心血，他实在是舍不得放弃，如今听到了叶言的话语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经历这次委托之后，叶言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关系亲密了不少，一些任务中，经常能看到三人的身影。

“怎么了？”叶言注意到面前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拿出了手机，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夜蛾老师叫我和杰回高专一趟，似乎是有关天元大人的任务。”五条悟表情恹恹地完全提不上劲来。

“任务好像很紧急，月宫要和一起回去吗？”夏油杰问道。

叶言迟缓地摇了摇头：“你们先回去吧，我还要再买一些东西。”

两人离开之后，叶言感觉一阵无力，他随意地坐在一处长椅上，半晌后眼神才重新聚焦。

没想到星浆体事件来得如此之快，叶言知道这是促成夏油杰叛逃原因之一，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要阻止吗？

回到高专之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已不见踪影，显然是已经去护送天内理子。

叶言拿出手机，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做，重新将手机揣到口袋里，叶言回到了宿舍。

训练场里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刚刚进行了一场对打，此刻两人都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两人流到脖颈。

“月宫学长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灰原雄注意到了训练场另一侧叶言的身影。

七海建人顺着灰原雄的视线看了过去，他只看到对方离开的背影，看起来和往常并无二致。

“心情不好吗？”七海建人不明白自己的东西是怎么看出来的。

灰原雄挠了挠头，脸上有些纠结：“是直觉啦，是直觉，就是能感觉到月宫学长并不开心。”

七海建人：可怕的直觉系。

..................

即使高层想方设法地压榨叶言，但由于五条悟的试压以及叶言阴阳师的身份，他们还是要比一开始收敛很多，如今正是天元大人更换肉身的时候，高层各怀鬼胎，他们更没有精力管叶言。

没什么事干的叶言索性便和七海建人以及灰原雄一起出任务，当然除非面对危及性命的关头，一般情况下叶言不会出手，咒灵师从来不是需要在玻璃罐里生存的花朵，他们每一次战斗所得到的经验，都会让他们多一些活下来的机会。

“呼。”灰原雄脱力地跪倒在地，一旁的七海建人也是满身灰尘。

“谢谢鲤鱼小姐啦。”灰原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一只可爱的狗狗。

鲤鱼精有些羞涩地躲在叶言的身后，她探出一个脑袋说道：“没关系的，能帮上忙真是太好了。”

【R级式神-鲤鱼精】

作为鲤鱼化行的妖怪，鲤鱼精有着一条金色的尾巴，正如同能带来好运的锦鲤，在阳光下鳞片闪烁着漂亮的光芒。

就在刚刚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成功祓除咒灵，就在两人放松警惕之际，另一只藏在暗处的咒灵向两人发动了攻击，好在锦鲤精及时使用泡泡之盾，用泡泡化为能量盾抵挡住咒灵的突袭。

“真是没想到会有第二只咒灵。”灰原雄拍了拍胸脯为劫后余生感到庆幸。

一旁的七海建人脸色并不好，虽然说的确是他们疏忽没有再检查一遍，但是窗给出的情报上面只写了一只咒灵的信息。

若是这次没有月宫学长的帮助，两人虽然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但重伤也是肯定的。

注意到七海建人神情凝重的模样，叶言想起原著中灰原雄的死亡也正是因为窗的错误情报导致，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不要完全依赖窗的情报，任何人都会出错，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和伙伴。”

“知道了，谢谢月宫学长。”灰原雄重新恢复了活力，他对学长身后的鲤鱼精真的非常感兴趣，美丽的鱼尾少女，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人鱼，他忍不住地多看了几眼。

七海建人将叶言的话记在心中，看到灰原傻傻的样子，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月宫学长是有心事吗？”灰原雄对叶言的印象很好，犹豫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叶言微怔，有那么明显吗？

“真的很明显，学长把心事都写在了脸上。”灰原雄点了点头。

叶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与七海建人相互对视，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 ——

直觉系真的好可怕！！！

太阳被云朵掩盖住，地上人们的影子变得朦胧，叶言的眼中如同有云朵遮挡，只是她眼里充满了迷茫：“有一件事情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做？”

灰原雄没有想过原本可靠的前辈，也会有如此脆弱的时候，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当然要去做。”

叶言不解地看了过来。

“我知道学长绝对不会因为小事而陷入纠结，能让学长如此费心，这件事情对学长来说一定很重要，就证明学长一定在心里想过要去做这件事情，所以当然要去做。”

灰原雄每一句话都落在叶言心里，他的睫毛微微轻颤：“可若最后的结局并不好呢？若是我会后悔该如何？”

灰原雄认真说道：“可是学长现在并不知道结局会如何并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把结局想到最坏？即便结局真的如学长所说，可是学长现在不去做，就不会因为不去做而后悔吗？”

“我从来不会担心没有发生的事情，我把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当下，若是以后会后悔，那便后悔，至少我现在是无悔的。”灰原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入学的时候，夜蛾老师就说过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后悔是一件很正常的情绪，月宫学长，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去了，我肯定也会后悔的，但我现在依然想做一名咒术师，我不会因为未知的事情，就放弃我现在的生活。”

看着面前的灰原雄，叶言眼里也浮出了一抹笑容，他想，他知道要怎么做了。

“七海、灰原，谢谢了。”

“月宫学长，如果需要帮忙，请及时联系我们。”七海建人知道叶言已经做出了选择。

灰原雄也快速地点了点头：“对对，学长如果有需要，一定要联系我和七海。”

叶言笑了笑，遮挡太阳的那块云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散，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抬手遮了遮，细碎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