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命

江袭按住他的手, 故作不解道：“想摸哪儿？”

小妖又开始折磨他，雪敛附在他耳边上，轻声道：“尾巴。”

江袭摇了摇头, 道：“不给。”

说完，一把将雪敛推开，起身, 他伸手指着雪敛的眉心道：“你都不陪我去见黄爷爷，还想要这好处, 想的到美。”

雪敛喉结滚动, 手臂一揽，将江袭抱起。

江袭双脚离了地, 他双手抓住雪敛的肩膀, 稳住身形，问：“作甚？”

雪敛另一只手顺着脊椎, 缓缓下滑, 隔着衣物，摸到那段尾椎骨上，他呼出的气带着滚烫的热意, “摸一下，就一下, 好不好？等我办完事，立即去妖界找你。”

江袭侧首，他问：“这么想要呀。”

“想。”

江袭轻哼一声, 道：“我也想要你, 你总是不给, 我凭什么要满足你。”

他在雪敛下巴上咬了一口, 唇角笑意逐渐扩散开, 越笑越坏，道：“不给，就是不给，你求我也不行。”

他的尾巴岂是那么好摸的？

以往雪敛想摸一次，都得千哄万哄的，如今雪敛不把自己伺候舒服，还想摸他尾巴，想的到美。

江袭的唇，顺着雪敛的下巴缓缓向下，一路湿漉漉的，来到他心口间。

江袭伸手摸了摸他这里，能感受到他激烈的心跳，这里面装了他，这是让江袭最为自豪的事，没有人能够走进雪敛的心里，只有他可以。

江袭江袭低下头，尖利的犬齿刺破了雪敛心口上的皮肤，舌尖尝到了腥甜的味道，一个黑色小兔的图案，缓缓出现。

那小兔霸道的很，几乎霸占了他整个胸口，黑色的，带着江袭身上浓郁的妖气。

江袭松开口，拍了拍他心脏处，说道：“不错。”

他抬头，与雪敛对视。

雪敛没有得到满足，眉宇间微微沉着，瞧着不开心的样子。

江袭是故意的，也要让他尝尝欲、求不满的滋味。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郎君既然因为孩子不肯碰我，那便也不要摸那尾巴了，否则岂不是惹。火？你又不肯要我，又何必招惹我？”

江袭说完，点了点雪敛手臂，雪敛小臂一阵发麻，江袭趁此从他身上下来，慢悠悠的往寝殿走去。

雪敛回味着江袭的话，想到孩子，那是他的种，罢了，忍吧。

*

这次江袭回妖界，没有带任何人。

他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没有和雪敛告别，又不是多大的事，去不了多久，和黄爷爷谈完事就能回来。

雪敛刚做完江袭爱吃的早膳，一回头，人不见了。

元清和陆袄袄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和往日里一样在院中晨练。

江袭此次回去找玄黄老人，是打算问一问天启的事，再让玄黄老人替自己算一卦，玄黄老人真身是黄鼠狼，最擅掐算，掐算之术是世间数一数二的。

妖界大乱之时，江袭在路上看到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玄黄老人，那时候的江袭不知玄黄老人的身份，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老人家，把他捡回了军营，好吃好喝供着。

后来知晓这老者竟是七大渡劫期之一的玄黄老人后，很是震惊。

玄黄老人为报救命之恩许诺可以帮他一个忙，江袭拒绝了。

玄黄老人不涉世事，隐居在山林之间，江袭不想将他拉入凡尘。

后来江袭与玄黄老人互动书信，对方也时常寄一些蔬菜水果过来，都是老人家亲手种的，江袭没什么好回赠的，便也学着他试着去种了一些蔬菜水果，他那时刚登上妖主之位，种菜这个爱好便是因此而来。

玄黄老人住在天乾山，江袭用了传送阵，只消片刻就到了。

老人家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上抓着一把稻米，喂着院中的鸡。

江袭推开院门，黄老看见他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算到他今日会过来，江袭叫了一声：“黄爷爷。”

黄老冲着他笑，他道：“看来最近过的很不错，瞧着比上次见面时，胖了一些。”

江袭走过去，也抓了一把稻米，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同他一起喂着鸡，他说：“近日确实不错，找到想找的人了，心情好，吃饭也香。”

黄老笑眯眯道：“雪敛？你这小家伙，走的时候还怒气冲冲的，这会就被人家给哄好了，你可不知，你那国师，大晚上过来找我诉苦，说他为了你为了这个妖界有多不容易。”

“雪敛待我好，我自然也就高兴了。”

“行了，今日来找我，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吧，直接说吧，你这小子，没事可不会来我这山头。”

“天启。”

江袭这二字一落，黄老眉头果然皱了起来。

“您也接到天启了吧？”江袭问。

“也？雪敛也收到了？”黄老反问。

江袭不答，这态度等于默认，黄老叹了口气，道：“不错，我确实接收到了天启，天启的内容，小家伙，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您告诉我吧，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总归是要知道真相的。”江袭表情平静。

黄老见他这样，内心有点可惜，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遭天道待见呢？

黄老道：“此次天启派下的任务是，诛杀江袭。”

江袭听到这话，挑了挑眉，他若有所思道：“这老天当真不待见我，我也没招惹它，为何要诛杀我？”

黄老曾为江袭算过一命，结果引来了反噬，江袭的命格他窥不得，看不透，因此他也回答不出来，他道：“可能这就是命吧。”

江袭最不信的就是命，他道：“您要杀我吗？”

黄老顿时笑了，道：“这天道一年到头发放那么多个天启，难道我还每个都做么，再说我杀了你，那不就成恩将仇报了么？”

“嗯？你不杀我，可会引来麻烦？”

黄老听此，眼眸沉了沉，天启上确实言明，如果能诛杀江袭，便渡他仙气，助他飞升，飞升时雷劫威力将会降低七成，几乎是将飞升这个好处送到他面前了。

但对黄老而言，他并不执著于飞升，他只想有一座山头，每日种种菜，喂喂鸡，没事算算卦，炼炼器，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道：“并不，不必担心，天启无法强迫我们执行。”

“想来此番，除了您，其他几位大乘期只怕也接收到了天启，于湘要高兴坏了吧？”于湘对江袭因爱生恨，可不得高兴坏了，本就想要江袭命，如今又将飞升的好处摊到她面前。

“于湘我不知。”黄老将手上的米尽数撒给地上的鸡，他道：“其他几位大乘期，我想也不是尽数都愿意被天道所摆弄的，起码你那姘头，就不会执行这次的天启，不是吗？”

江袭扬了扬眉，道：“雪敛当然不会杀我。”

“你呀。”玄黄老人好笑的看着他，“只怕那雪敛现在又被你迷得要死要活了，他不去杀别人就不错了。”

“多谢黄老。”江袭冲着他行了一礼。

“行了，你都是妖圣了，向我行礼，可是会折我寿命的，我可受不起，今日过来，只为这事？”

江袭点了点头。

“黄爷爷，您要小心一个人。”江袭提醒道。

“谁？”

“人界的南辰君。”

听到这话，黄老当即笑了，道：“怎么，这小子招惹你了？”

江袭思索了一会，便实话实说道：“天启之事，便是从他那里得知，他对我，杀意很大。”

“那小子，我曾经为他算过一卦，你猜结果如何？”玄黄道。

“如何？”

“只六字，求不得，盼不到。南辰的一生便是如此。”玄黄说着说着，感叹了一句：“我当时没告诉他，想来他也不会信。”

求不得，盼不到。

是指飞升？亦或是江忱？

江袭陷入沉思。

“他面相带煞，我本也不乐意与他相处，放心吧，我只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这天乾山上，只要他们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招惹他们。”

江袭忽然想起，既然玄黄老人替南辰算过一卦，那是不是也给雪敛算过一卦？

江袭道：“你也替雪敛算过吧？”

黄老诧异的望向他。

江袭笑了笑，凑到他身边，一只手抓着他手臂，道：“黄爷爷，行行好，也告诉我雪敛这生的卦象吧。”

黄老的确替雪敛算过，只得到了四个字：半死半生。

黄老不太理解，这句判词听着就不吉利，雪敛怎会陷入半死半生的境地？黄老觉得还是不要告诉这小子为好，江袭性子有些偏执了，雪敛更是他心上动不得的存在，知道后难免会想多，走上极端。

黄老道：“实话与你说，我不但算过雪敛，也算过你，你想知道你的后半生会怎样吗？”

江袭对自己兴趣不大，他本就不信命，不管后半生怎样都没有所谓，只要能与雪敛在一起就好了。

江袭随口问道：“是什么？”

“当初我为了算你前程，差点反噬而亡，小子，你的命不归天管，我们这些人算不得，一旦想要强行算一卦，必会遭到反噬，你……来历不俗啊。”

江袭皱了皱眉，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事。

“知道么，当初我临走前，想送你一份大礼，就想算算你的未来，结果差点没把我这条命给搞没了。”

“我是江御的儿子，江忱的弟弟，不过南辰有一句话说的很奇怪，他对江忱说，明知我不是他的亲弟弟……”

“我不懂，我不要知道这些秘密。”黄老抱着头不听。

江袭沉思，难道自己真不是江御亲生的？

“行了，不说我了，你还没给我说雪敛是什么卦象呢，少转移话题。”江袭催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