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刀与刀手

永安寺，北斋上过香正准备离开。却看到静海大师站在门口。

“阿弥陀佛，北斋施主，小僧受人之托，请北斋师傅喝一杯清茶。”

北斋略显疑惑。

“不知大师所说，是何人？”

“阿弥陀佛，北斋施主且跟我来。”静海将北斋带到了一处偏院子，端上一杯茶之后说到。

“施主请用茶。是一位欣赏施主画作的香客请见。还请施主稍作等候。”

北斋其实并不想见对方。但是她很尊敬静海师傅。对方亲自开口了，她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于是应声坐下等候。

但是等来等去，始终没有等到那位所谓的香客。北斋有些急躁，想要就此离去。但是又怕拂了静海大师的面子。有心询问，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影。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让北斋有些心悸。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心中越发的感觉不安。决定起身离开，大不了以后向静海师傅告个罪。

谁知道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外走进了两个人。关键是那两个人身穿锦衣卫的飞鱼服。北斋心中一惊，匆匆的想要绕过。

但是两人正好的堵在了门口，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陆霄侧头对凌云凯说到。

“守在门口。”

是大人，凌云凯有些兴奋。大人带着自己见情人。那明显是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了啊。这门，一定要守好。说什么也不能打扰了大人的兴致。

而且没想到大人喜欢这个调调，在寺院里幽会。想想都刺激，怪不得不喜欢去教司坊。原来有玩的更花的，凌云凯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庸俗了。跟大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陆霄可不知道凌云凯脑补了那么多剧情。轻轻抬手的示意北斋回去。北斋有些无助的四处张望，发现整个寺院都鸦雀无声，似乎根本没有其他人了。无奈之下，只能回到了屋里的桌前坐下。

陆霄跟着北斋，坐在桌前。伸手端起眼前已经快要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

“静海师傅说的香客就是你，一个锦衣卫？什么时候，永安寺也变成了锦衣卫的眼线了。”

“这你可就冤枉静海了。他是主持，得为这座寺院负责，我拿了他一点小把柄。不是很大，也就是全寺院都下昭狱的那种。所以为了顾全大局，他也是没办法，才做了一次我的眼线。”

“我不怪静海师傅。就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值得锦衣卫千户大人亲自出面抓我。”

“抓你，北斋姑娘说笑了。如果是来抓你的话，这里早就被锦衣卫围住了。我只来了两个人，不是为了抓你，只是为了见见你。

“大人是锦衣卫，不去抓那些乱臣逆党，跑来见我？”

“呵呵，乱臣逆党，什么是乱臣逆党，在字画里夹杂东林党的诗篇，还明里暗里的嘲讽魏公公。你说，这算是乱党吗？”

北斋的脸色白了一下。她当然知道陆霄说的是自己。就是不知道这个锦衣卫的千户，找到了自己的把柄，但是又不动手拿下自己是什么意思。万一她想要自己的人......

陆霄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

“北斋姑娘不用多想。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有些好奇一些事情。之前我曾经看过北斋姑娘的话。那画上，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这画让北斋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我不懂大人的意思。”

“呵呵，你懂不懂没关系。重要的是，我多方查证之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北斋姑娘使用的墨，不是凡品吧。能告诉我，是谁送给你的吗？”

这一下，北斋真的慌了。她甚至直接从怀中拔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心脏。她想要保护那个人，那个救了她性命的人。所以，她可以死，但是绝对不能让锦衣卫抓到那个人的把柄。

但是在陆霄面前，她这点伎俩实在是差的太远。陆霄这些年虽然亲自出手的机会少了。但是他的功夫可是没有丝毫的拉下。

而且这些年，借助身份的优势。他搜罗到了不少这个世界的功夫秘籍。虽然没有找到内功秘籍那种级别的东西。但是这个世界毫无疑问还是有不少极具实战性的功夫的。

陆霄这几年一直勤加修炼，现在的水准，陆文昭跟沈炼两个人加起来也在他手底下走不过五招了。

轻易的夺走了北斋手中的匕首。陆霄随手将匕首仍在桌子上。

“不要想多了。我没有对付那个人的意思。实际上，我这次来，只是想要通过北斋姑娘，传递几句话而已。”

“你是锦衣卫千户，传话还用得着通过我。鬼鬼祟祟的，算什么锦衣卫？”

“鬼鬼祟祟？”

“不，你可能误会了。这不是鬼鬼祟祟，只是有些事情不方便公开说而已。锦衣卫是皇上的人，我们不在乎朝中的争斗，谁是皇帝，我们就效忠于谁。陛下现在健在，那我们就是陛下的刀。”

“陛下的刀，我看你们是魏忠贤的刀还差不多。”

“呵呵，也可以这么说。”出乎预料的是，陆霄竟然大方的承认了自己是魏忠贤的人。

“我知道你的意思，阉党吗？我就是，外面那个是魏忠贤的侄子，比我还纯的阉党。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阉党残害忠良，欺压百姓，横征暴敛，致使这天下民不聊生。你还有脸说自己是阉党！”北斋说的义正严词。但是陆霄只是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所以说，在你们的心中。这天下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们阉党的错了？如果我没记错，魏忠贤不过掌权八年而已。这天下糜烂，可怕是有不止一个八年了吧。”

北斋愣了一下，没想到陆霄从中这个角度反驳自己。

“我父亲就是死在你们中这些阉党手中的，你还在这里狡辩。”

“我从来没狡辩过锦衣卫干的那些事情。也承认有不少还算不错的官员死在我们手中了。但是那是我们的错吗？我之前说了，锦衣卫是一把刀。刀是不会自己伤人的，除非有人握住它。”

“那还不是一样，你们都是魏忠贤的刀。”

“呵呵，魏忠贤最多算是个刀把。你得看清楚，真正握刀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