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看不完不准起来

美国有一个时代，被称为胡佛时代。铁打的总统，流水的胡佛，说的就是这位美国历史上的无冕之王。

胡佛为什么这么吊？作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任联邦调查局总统，他手中掌握了无数大人物的秘密。这些秘密有些本身就是公开的秘密，而有些则是他潜心发掘出来的。

为了发掘这些秘密，他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手中的权利。打造了一个用秘密，恐惧，权利编织成的隐秘王国。

好吧，说这么多就是想说。陆霄没想到骆养性这个家伙，竟然也有这种心思。他的密室中，收集了大量的各位朝堂上的大员的隐秘信息。

包括但不局限于好男风，娈童，之类的隐私。以及贿赂，以权谋私，暗中结党营私之类的官场隐私。甚至还包括了不少大员，联络关外，想要给自己提前某个出身的操作。

上百个卷宗，林林总总的把朝堂的官员，搂了一多半进去。

陆霄看到这些东西，既感到悲哀，又有些想笑。笑的是，历史上的崇祯，作为一个菜的不能再菜的皇帝。起码心还是在大明的。但是他手下的群臣，心却是早就飞到关外去了。

深夜十分，陆霄直接策马入了皇城。皇城的守卫出声拦下。但是陆霄只是亮了一块令牌，对方就直接放行了。

陆霄独自一人，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冲进了皇城。几个宫里的侍卫过来给他牵马，然后带着陆霄快速的进入了皇宫内部。

天启原本已经睡下，但是听到陆霄急报，又爬了起来。

「宣。」他沉声道。

陆霄急匆匆的走进书房，将那个包袱放在了天启的脚下。

「陛下，这是骆养性家中抄出来的卷宗。事关重大，卑职只能深夜惊扰陛下了。」

「反正你每次入宫，都会弄点大动静。这次又发现了什么啊？」

陆霄上一次入宫，告诉天启，朝中的一多半大臣，或多或少的参与了谋害他的阴谋。天启愤怒异常，但是仍旧能够忍住。因为他很清楚这种现象是自己造成的。这是一种皇权与臣权争锋到极致的必然。

而这一次，陆霄直接打开了一份卷宗，递给了天启。

天启，接过了卷宗，打开之后很快就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他才收起卷轴说到。

「这些东西都是一样的吗？」

「回陛下。有一半左右是的，另一半是一些朝臣的陋病恶习。」

「骆养性弄得？」

「是。」

「呵呵，他想干什么？坐我这个位子？」

「回陛下，卑职觉得，他应该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是魏忠贤的位子，他应该还是敢想一想的。」

这是陆霄自己的一种猜测。骆养性谋反上位，基本上是没啥可能性的。明朝的政治制度算是非常完善，除非是宗室，其它的这些朝臣基本上不存在做皇帝的可能。

但是做不了万岁，做个九千岁还是有可能的。没看到魏忠贤一个混混出身的太监，都成了九千岁吗？

「九千岁，人人都想做九千岁啊！陆霄，这件事你怎么看？」

「回陛下，事关江山社稷，卑职不敢妄言。」

「行了，你就别拿捏了。有什么话是你不敢说的。不管你说什么，朕一概赦你无罪。」

「那卑职就献丑了。卑职以为，陛下需要下猛药了。」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天启侧目。因为这显然跟天启心中想的完全不同。

一个正常的皇帝，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很简单，找几个无关紧要的狠狠的处置一下，然后明里暗里的敲打一下其他人。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但是皇帝暂时不会怪他们。只要好好卖命，就不会有后续。

所谓恩威并施，就是这个道理。因为皇帝比任何一个朝臣，都更希望朝廷稳定，国家稳定。所以，遇到这种情况，一般是不可能大动干戈的。

「你可知这样做，会使得朝堂震荡。不利于江山社稷的稳定。」

「那又如何，陛下。说句真心话，稳定能驱除建奴吗？稳定能解决北方大旱吗？稳定能增加税收吗？稳定能打造出一只强军吗？」

出乎意料的是，天启并没有因为陆霄的无理感到愤怒。而是开口道。

「杀了他们也不会改变你说的这些东西。」

「没错，但清理掉这些人，能够给改变铺路。」

天启沉默了，陆霄也没有催促。而是静静的等待。直到一盏茶之后，天启才再次开口。

「此事可行，但是怕是时间不够。」

陆霄很清楚天启说的时间指的是什么。天启现在应该能够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他害怕的就是，收拾到一半，自己走了。这样反而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群臣反扑，一个新上位的皇帝可是撑不住的。

「那陛下就需要做好准备了。」

陆霄的似有所指。实际上，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提出过那个想法。一个对帝王来说，几乎不可能的行为。但是对于一个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皇帝来说，还是有一丝可能性的。

这一次，天启沉默了许久。最终在陆霄的注视中，喊来了郭真。

「去，宣信王觐见。」

郭真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但是还是快速的领旨离开了。

信王赶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陆霄离开。两人在皇宫门前擦肩而过。陆霄弯腰行礼，但是没有过多的交流，径直的离开了。

信王朱由检其实很慌。皇上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是什么意思？深更半夜的，没有丝毫的预兆，让自己入宫觐见。难不成是知道了我的小心思，要除掉我？

但是即便有这种猜测，信王其实也是没什么办法的。因为郭真是带着一队锦衣卫，一起去的。锦衣卫是皇上的人。如果抗旨不尊，对方可能就直接动粗了。

到现在为止，信王虽然收到了不少大臣的暗中支持。但是论道武装力量，他只有几个侍卫门客而已。完全没有跟锦衣卫对抗的实力。至少这一刻，信王有一种感觉，自己应该有一个类似于锦衣卫这样的部门。

进了皇宫。信王见到了正在书房的天启。还有桌子上成堆的卷宗。

「见过陛下。」信王弯腰行礼。天启轻轻的挥手，示意郭真退下。

「不必多礼。事出紧急，吓到你了吧。」这句话吓的朱由检当场跪地。jj.br>

「行了，不要动不动的就跪。你有那个心思，就要有对应的胆魄。否则，怎么能成大气。」这话说得信王直接脑袋磕地，动都不敢动了。

这时候，天启随手拿起一个卷宗，扔给了信王。

「你喜欢跪，那就跪着吧。但是要先看完这些卷宗。看不完不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