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环视一周,深吸口气,才朱唇微启,略微沙哑却清晰的声音环绕全场--
「既然您点到我们南柯医药,那么我就请教一下各位领导和同行前辈。」
「国家现在扶持小微企业,可偏偏有姜氏、元日这种大公司搞行业垄断,挤压我们小微企业的生存空间,让我们举步维艰。要说不正当的竞争手段,搞乱医药市场秩序,我们可没有这种本事。从杨群落马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在他背后的,都是什么样的公司。」
众人没想到她一张嘴就把姜氏拉出来,还把杨群给拖进去,短短两句话,就把姜树东的脸面给砸出了裂缝。
事实是什么,不是谁几句话能掩盖的,在场这些人都门儿清。
有人把黑锅扣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身上他们乐见其成,一个漂亮柔弱的姑娘起来反抗姜树东他们也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知道谁的手动了一下,接着稀稀拉拉的响起掌声,且越来越大。
元日领导的脸都给气成了夕阳红,他怒喝:「南枳,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场合,无凭无据的造谣诋毁,你就……」
「那您有什么凭据?就凭着你们企业比我们的大些,就把脏水泼到一个比你年龄小一半的姑娘身上,你不觉得lo?我好看不是行业腐败的根本,这个锅,我和我们南柯医药,不背!」
南枳越说腰杆越挺,明明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现在反而有了青松白杨的气势,让那些人把亵玩的眼神收了收,换上一份慎重。
一直观望的盛怀宴也坐直了身子,目光一直落在南枳身上。
姜树东一看场面有些失控,就赶紧起来打圆场,「这里面或许有什么误会,我们别耽误会议的进程。主持呢,下一项,下一项。」
主持人的话筒还在南枳手里呢,他尴尬的伸过手去。
南枳刚才是给一股气顶着,她现在也没有再跟全医药系统人抗争的勇气,她把话筒递过去,说了声谢谢,转身离开了会场。
身后,黎霄站起来追了上去南枳走的很快,也不辩方向,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栈道边缘。
兰溪山庄在山上,海拔不低,从这里看下去,底下的树木河流都变得渺小起来。
猎猎山风吹乱了南枳的头发,也把她的人吹的有些踉跄,她忙抓紧了铁链。
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她比一般人更不如意,也许只有纵身一跃,一切都会随风散去--
「南枳!」一只手紧紧把她抓住,接着她被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南枳一回头,就对上了黎霄满是关切的眼睛。
她笑了。
「你怎么紧张成这样?你以为我要跳下去?真不至于。」
黎霄怕刺激她,就顺着说:「我是觉得这里太危险,看一眼就眩晕,我们去那边的亭子说话。」
南枳接受了他的好意,脚一动,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被秋风一吹,满身凉意。
黎霄半扶着,把她带到不远处的凉亭里。
凉亭像是一只飞鸟凸起在山崖一侧,四周也是有铁链,坐下后,才让人感到安全。
黎霄从旁边的贩卖机里买了一瓶饮料给她,看着她还算平静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说:「别在意那些狗叫。」
南枳目光落在远处,过了会儿收回落在了黎霄脸上,是炙热的,像燃烧的火焰。
「我可以不在乎那些不认识的人,但我不能不在乎姜树东。作为一个父亲,我不指望他能爱我宠我照顾我,我只希望他不要伤害我,我的要求过分吗?」
黎霄忙摇摇头,「不过分。南枳,对不起,刚才我没能帮我。院长说如果我站出来会给你和医院都带来麻烦……」
南枳笑着点头,「我都明白,也理解,更感谢您。我的亲生父亲都对我这样,我敢奢求别人为我做什么。」
这话里,有浓浓的自嘲意味,听得黎霄很不舒服。
他刚要张嘴,忽然听到南枳说:「黎医生,其实我也不信任您。」
黎霄:……
「姜依文让我离你远点,我也看到过你们在一起。所以,你是跟姜依文一伙的吗?」
聪明人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白,就这一句,懂的都懂。
黎霄沉默着,一向温润的眼睛里也有了锐利的波澜。
南枳也不着急,她小口小口喝着饮料,悠远的目光就像只在看风景。
「我跟姜依文一个大学的,曾经谈过。」
南枳收回目光,落在他脸上。
「她余情未了?」
黎霄轻嗤,「不至于,她那人就那毛病。」
他微微拧眉,过了一会儿才想好措辞,「曾经拥有的,就觉得永远都是她的。」
南枳轻嗤出声,还不是跟她那个妈一个德性。
「有点冷了,我们下山吧。」
南枳没再追问下去,她不能逼走一个可能成为朋友的人。
黎霄跟在她身后,也另外找了个话题,「今天有很多媒体记者在场,后续可能更混乱,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南枳有些无奈,「我觉得我已经尽力了,如果接下来的是被网暴,我也没办法。」
黎霄快走两步,跟她并肩。
「你放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南枳微微凝眸,有些话弹上舌尖也咽了下去,「谢谢您。」
她和黎霄,都是在试探对方的阶段,她能感觉到,这个人不像看到的表面那么简单。
下山后,她在路口遇到了乔景樾.
他正背靠着大树抽烟,初秋刺眼的阳光,落在他冷白的脸上,几乎要穿透他的皮肤,深邃就像被渡上一层淡淡的金粉.
南枳忍着想多看两眼的冲动,要和黎霄从另一条路上离开。
他却率先开口,「黎医生,院长找你。」
黎霄并不信他,可两个人到现在为止还没完全撕破脸。
南枳知道乔景樾想要支开黎霄有话跟她说,就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先去吧。」
「那你?」
「光天化日的,我不会有事。」
「那有事给我打电话。」
俩个人声音压得很低,靠的又很近,很像耳鬓厮磨。
乔景樾心里一阵烦躁,他狠狠抽了两口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箱。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