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缓缓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就是头疼的厉害,嗓子很干,整个人都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慢慢的,天花板,白墙壁这些映入眼眸,她混淆了梦境和现实,以为自己还是刚从地里扒出来。
不过很快的,她就意识到不对。
从地里出来后,她短暂的见到了天光,此后却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处在黑暗里。
那些日子……
「南宝,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带着哽咽的声音,是徐珂。
「我没事。」她涩涩的回答,却忍不住转动头部,想要寻找什么。
另一边,男人按住了她的手,「别动,好好躺着。」
南枳挣扎着想要起来,「我没事,黎医生。」
刚说完没事,胸口就一阵痛,她忍不住皱起脸。
黎霄忙扶着她躺好,问她哪里不舒服,然后安排了床边胸片。
等在外面的时候,他安慰徐珂,「南枳意识清晰,头脑也反应正常,如果胸部没什么问题,基本就没大碍。」
徐珂用力揉了揉脸,表情沉重后悔,「不是这些,你不知道的,南宝她……」
他欲言又止,黎霄刚想要追问,忽然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断。
公司里来了好几个人,听说南枳没事才放下心。
病房里的人来了去去了来,许久之后,才归于平静。
南枳昏昏沉沉的,感觉有人在给她调点滴。
看到白大衣的一角,她张了张嘴巴,可那个字到了唇边却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黎霄看着她苍白的脸,不由伸手把她乱七八糟的头发掖到耳后去,露出了被碎玻璃扎到的细小伤口。
南枳还能笑的出来,「最近我的头发挺倒霉,我以为又要剃。」
「小伤口没事,只要注意涂药,不会留疤。」
「那最好,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话说完,她自己笑起来,却扯到伤口,疼的皱起眉头。
黎霄心里揪的发疼,他很想抱住她,好好安慰安慰。
但是,他没这个资格。
……
黎霄走后南枳睡了一觉,醒来后不久,姜家一家来探病。
说一家,是除了那三口,还有个未婚的女婿。
乔景樾穿着白大衣,面色清冷平静,好像南枳真的只是未婚妻家无关紧要的亲戚。
等那两口子一番唱念做打的表演后,南枳才泫然欲泣,「爸爸,我好怕,要是我死了,很多东西也就都没了。」
姜树东面色一变,他懂南枳的潜台词。
这丫头不见兔子不撒鹰,在他没有任何实际的表示之前,抗癌药的研究资料捂得死死的,任凭他使出各种手段,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他当机立断,「你这孩子,年纪轻轻干嘛说死了活的,我还想等着过几天我生日,把你介绍给亲戚朋友呢。」
老东西终于肯对外承认她的身份了,南枳点点头,「那我一定送爸爸一份满意的生日礼物。」
一番父女情深,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姜依文都要恶心吐了,就偏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乔景樾低头看手机,表现的完全像个局外人。
南枳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表现出很累的样子。
姜家人识趣告辞,留下一个大果篮。
南枳也是真的累,演戏可不是个轻松活儿。
她闭上眼睛休息,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还摸她的脸和头发。
她惊醒了,一眼就看到坐在一边削苹果的男人。
她又闭上眼睛,不太想跟他说话。
男人平静的看了她一眼,把苹果切成块儿,放在一次性食盒里。
他用牙签扎了一块儿,送到她干燥的唇边,「张嘴。」
南枳忽然想到昨晚美女喂他葡萄的情景,顿时恶心的想吐。
见她偏头拒绝,男人顿时沉下脸来
「你……唔。」
唇被堵住,清脆甘甜的苹果被他用这种方式硬塞进来。
南枳不能推拒,只好乖乖的把苹果咽下去。
「喝水吗?」他问。
南枳点点头,她嗓子干的疼,但一直忍着,因为不管是黎霄还是徐珂在,要是去厕所,都不那么方便。
乔景樾递给她一个带吸管的杯子,南枳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谢谢。」
他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嘴,「以后开车小心点。」
南枳皱了皱眉,「我小心也没用。」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什么意思?」
「我看到钟祥了。」
「钟祥?他在两天前已经离开沈城了,你大概看错了。」
南枳也不跟他争执,只淡淡的说:「也许吧。」
男人很不满意她的态度,「南枳,别有被害妄想症,这样你会很不幸福。」
南枳真想把苹果砸在他脸上,她不需要这个人的关心,一点也不要。
现在的身体跟她的怒火指数不配套,她闭了闭眼睛,指着门说:「乔教授一定很忙,请回吧。」
男人并没有走,反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生气了?」
南枳嘴巴紧闭,不太想说话。
他俯身,成熟的男性气息扑到她脸上,侵占了她的呼吸。
「车祸真是个意外,昨晚起了雾,你和肇事方的车速都很快。」
南枳冷静了些,他也许说的对。
但她也敢肯定自己没看错,也许钟祥的目的只是想让她下车再实施犯罪,而车祸确实是节外生枝。
不过,这些话她已经不打算告诉他。
眼前的人和7年前救她出地狱的早已经不是一个人,已经不值得信任。
忽然,心口搭上了一只手。
南枳猝然睁大了眼睛,气息有些不稳,「乔景樾,你是禽兽吗?想要去找姜依文找你的葡萄女,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做什么?」
男人一愕,随后大笑起来。
「你不是胸口痛吗?我在给你检查,难道你以为我是在……昨晚,是不是把我们的枳枳急坏了?」最后几个字他贴着她的耳朵说,坏的不行。
南枳气血翻涌,眼前一阵阵的冒金星,好像要晕过去。
「你,你出去。」
男人长臂一伸,隔着被子把她抱住,「乖乖的养伤,等好了再给你。」
南枳已经没了脾气,只想他快点离开。
但他显然不想,温声问她,「饿不饿,我让人送粥过来。」
「不用,我有人照顾。」
「谁?黎霄吗?」
没等南枳回答,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南枳,你睡了吗?」
南枳勾起唇角,幸灾乐祸的看着乔景樾。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