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窗上,映出一张男人冷然英俊的脸。
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南枳动也不动,声音很冷漠,「放开。」
薄唇轻轻落在她的脖颈间,又游弋到她耳朵上,裹着胸腔里的热气,拂过她敏感的耳蜗。
触电般的酥麻感涌上头皮,连同耳边的肌肤都酥麻滚烫。
她敏感的反应落入乔景樾眼里,他喉结滑动,嗓音低暗,「生气了?」
南枳紧紧咬着唇肉,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木然的目光落在玻璃窗交缠的一双人影上,冷淡的说:「出去。」
他一点不生气,反而眼里带着点逗弄小狗的促狭,「衣服是真的,但今晚穿不合适。」
「什么时候合适,没有姜依文的场合吗?」这些话,南枳只在心里翻腾,没说出来。
既然知道,问了又有什么意义。
他很明确的把她放在情妇小三的位置,不让她有任何冒犯到姜依文的行为。
深吸一口气,她压在自己的情绪,「好,我知道了,你出去陪你的未婚妻吧。」
他把人扳过来,去看她的眼睛。
南枳偏着头,不肯跟他对视。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大手落在她腮畔,他摩挲着她的脸,目光滚烫。
「你乖一点。」
南枳垂眸咬唇,压抑着那要喷薄而出的委屈。
这世间,有人怜惜的委屈才是委屈,否则不过是自怨自艾罢了。
她刚想要推开男人,他却退后一步,指着那些衣服,「喜欢哪件?」
南枳轻笑,「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也是,你穿红色最好看。」
提到红色,俩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卧室里那些红色碎布条。
而且,男人似乎想的更多。
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那你再等一会儿。」
说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南枳忽然喊了一声。
男人回头,「舍不得我?」
南枳走近,纤白的手指轻轻勾着他的领带,晶亮的眸落在他性感的薄唇上,「乔教授,你对我这么坏,会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勾起的薄唇有一丝不屑,「不会。」
南枳眯起眸子,指尖用力在他唇角揉了揉,「可我好想有一天,看到你跪下来求我。」
他也不生气,只是点点头,「那你没事吃点褪黑素,梦里什么都有。」
看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南枳很想很想,一口咬上去……
砰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妹妹,开门。」是宋宸。
乔景樾看了她一眼,伸手去打开门。
见到他,虽然惊讶,但宋宸也没失态,只是像随口的问了剧,「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没回答,大步走了出去。
宋宸把一个袋子递给南枳,「我舅赔给你的礼服。」
南枳取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触目的红。
宋宸又拿出另一个,「这是徐珂送来的,你选哪个?」
南枳把他推出去,「我试试。」
关上门后,她取出那件红的。
包身低胸,裹着层层细纱,南枳能想到自己穿上的样子。
一定很美,甚至比身上的黑色礼服更美,一定能艳压群芳,成为全场的焦点。
可她不是女明星去走秀,也不是选花魁,她是被父亲带到一众亲戚朋友面前,告诉众人,这是我美丽可爱的大女儿。
本来无才无德,就只剩下脸,再穿的这么暴露性感,乔景樾是想让人都知道,她是世人眼里一切可出卖的美艳药代吗?
难怪乔景樾这么贴心,原来是替姜依文来出气的。
不得不佩服,他这把软刀子,捅的可太高明了。
南枳把衣服装起来,打开了另一个袋子。
她来的时候做好了两手准备,倒没想到会跟姜依文撞衫,只是怕被人泼红酒这些。
南枳走出去的时候,宋宸还在外面等她。
他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吹了声口哨。
南枳问:「不好看?」
他摇头,「我发现,在绝对的颜值面前,根本就没有不好看的衣服。妹妹,你穿什么都好看。」
南枳咯咯笑起来,「宋宸,一个月没见,你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样。」
「没抹,打胰岛素了。」
一路上南枳都给他逗的笑不停,不觉到了大厅。
宴会已经开始,姜树东正在讲话,她的出现却让大厅陡然安静下来。
首先是姜树东,他看着她,嘴巴都合不拢,眼睛瞪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然后是蒋梦,那女人跟姜树东的表情差不多,只是眼里的惧意更明显些。
南枳轻轻拢了拢头发,她跟妈妈长得像,再穿上妈妈的衣服,应该更像了。
蒋梦是个工作狂,她不爱打扮,衣服只穿黑白灰三色,也很少穿裙子,哪怕是参加宴会,都是利索的裤装。
现在的南枳就是,一条黑色丝绒阔腿裤,黑色高领无袖上衣,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衣服,上班逛街都行,一群穿着旗袍礼服的人中就格格不入。
正因为这份格格不入,让她更像南子君,她单手插袋站在那儿,一脸的清冷疏离,那是姜依文学了很多年也没有的高冷底蕴。
姜依文的手收紧,用力抓住了乔景樾的胳膊。
乔景樾却没感觉到疼,从南枳一出来,他的目光就紧紧锁着她,微愠,又带点赞赏。
野马就是野马,哪怕知道怎么不挨鞭子,还是免不了尥蹶子。
片刻之后,姜树东恢复了冷静,招手让南枳过去。
「各位,这是我的大女儿,南枳。」
干巴巴的一句,连姜都没加上。
南枳反而满意,她恶心那个姓。.
也不知道谁率先鼓掌,接着宾朋过来祝贺,说些陈词滥调。
好像南枳出现的水花一闪而逝,可南枳却知道,自己像一根钉子,已经楔入很多人的心里,比如姜氏集团的那些老人儿。
她正跟人攀谈,忽然感觉冰冷的目光刺在背上。
借着酒杯的遮挡她看过去,是一个站在蒋梦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40多岁,一身高定,戴着昂贵的碧玉首饰,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南枳很快就猜到了是谁,乔静楠,宋宸的妈妈,乔景樾的大姐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蒋梦的刻意挑唆下,乔静楠已经把她当成了眼中钉。
姜依文走过来,她拉着南枳,「我们给爸爸敬一杯酒吧。」
南枳看了眼服务生托盘里的酒,手有些迟疑。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
可是秦安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