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樾的话,把赵姑姑的儿子怼的哑口无言。
有些人天生就具备上位者的气势,哪怕他是一袭白大衣,也威压很重,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他母亲拽了拽他,俩个人去看被推出来的赵婆婆。
黎霄也想去,可乔景樾要南枳单独过去,他怕她吃亏,就想跟上。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乔景樾说:「黎医生不上班就回去休息,我要跟南经理单独谈。」
南枳冲黎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俩个人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实验中心的领导办公室,门儿一关,跟外面就俩个世界。
南枳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人又发什么疯。
虽然刚才他算是维护了她,但那也是在维护医院,她只能算沾光。
乔景樾坐下后觉得气闷,就扯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一转眼,看到南枳站着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杯咖啡,心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
嚯的站起身,他走过去,劈手夺下她手里的咖啡,扔到了垃圾筐里。
南枳还愣愣的,刚才看着他高大的身子压过来,她条件反射的僵硬,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不要脸的事儿。
这会儿,倒是冤枉他了。
可那咖啡,她一口都没喝。
见她一直看着垃圾桶,乔景樾还没平息的火又蹭的蹿上来,他往左右看了看,取出一个纸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水热杯子软,他没往她手里塞,就放在桌上,然后对她说:「过来坐。」
南枳看着他这一系列操作,有点眼花缭乱,心里这口气一直提着,就怕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儿。
慢吞吞走过去,把椅子往后拉了拉,她坐下。
想着先发制人,她就抢先说:「谢谢你刚才对我们南柯医药的维护,不过这件事也清楚了,不是药物的问题。」
男人一直看着她,没发话。
她给他盯毛了,有些忐忑的问:「你看我干嘛?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今天一直跟黎霄在一起?」
她差点送他个白眼儿,管得着吗?
「也没有,早上跟严煦喝了个早茶,中午跟黎霄一起吃了私房菜,然后就来了医院里。」
「还挺忙。」他语气里虽然带了点讽刺,但还算正常。
南枳越发觉得他阴阳怪气,不由皱了皱眉。
她起身,「要是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他也跟着站起来,「那晚上,是不是轮到跟我吃饭了?」
南枳冲他明媚一笑,「您不去陪女朋友?」
他靠近,伸手揽住了她的细腰。
「还疼不疼?」微微压低的声音,浑厚深沉,充满磁性,好像发自胸腔里。
南枳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昨晚,他把她给弄伤了。
他不是第一次弄伤她,他们俩个的第一次,她住了院。
昨晚倒是不至于多严重,开始南枳都没发现,后来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有点血迹。
没想到,这个混蛋竟然知道,那他还……
她想谢谢他全家。
「没事,我走了。」
「南枳。」他抓着她的手,从手背到指尖,轻轻摩挲。
触电般的酥麻涌上头皮,她咬着唇,想要挣脱。
可男人偏不放,但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拉着她的手,头低垂,一双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南枳被他看的脸蛋儿发热,但凡没吃过亏,还以为这男人多稀罕她。
可现在,就是想想都觉得自己傻。
她压着心里的不耐烦,轻轻去勾他的手指,「乔教授,上班时间呢,我们俩个人关在房间里时间太久影响不好吧。」
他忽然拉她入怀,用力在她身上揉了揉,「都怪你。」
南枳皱起眉头,刚想要说什么就给男人捧起脸,「最近你安分点,昨晚我们被偷拍,我让宋宸认下了,可能他妈妈会找你,别怕,随便应付应付就行了。」
南枳这心眼儿多成筛子的人都没听懂他的话,不由得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宋宸认下,难道……」
忽然就懂了,还不如不懂。
真他妈的讽刺,她一把推开了他,「乔景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睡是你睡的,推到一个孩子身上,你好意思呀。」
「宋宸可不是孩子,他玩的花样比你知道的还多。」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孬种,你不敢认。」
「我可以认,你敢吗?刚刚起步的事业、安稳顺遂的人生,甚至是生命。南枳,你又不是刚踏出校门的学生,看不出我这是在保护你?」
保护?亏他说的出口,真是渣的明明白白。
见她一脸的讽刺,他继续说:「就算我承认了,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姜依文会不跟我结婚还是医院会把我开除?可你就不一样,你会被千夫所指,你能承受那种后果吗?」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他的坦诚,也是一种残酷。
大概感觉到自己太冷酷,他又摸摸她的脸,「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保护你平安,让你的药顺利完成实验。」
南枳笑了。
他真的真的太有自信了。
她是卖药的,不是卖身的。
他真以为,只要是个男人,能给她提供订单的男人,她就可以随便陪睡吗?
诚然她接近他也有目的,可也因为-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呀。
不是单纯的少女怀春,而是地狱里的相濡以沫,怎么才几年,就相忘于江湖?
原来,她以为的相互救赎,其实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她看着他,眼神是从没有过的淡漠,「乖?要是我不呢?」
男人皱眉,眼里全是不悦,「你要干什么?」
「我们完了。」这次,是南枳说的。
乔景樾愣怔片刻,忽然肆意的笑起来,「你在开玩笑?」
她小脸儿绷得死紧,「我跟你不一样,我要么就不说,说了就是来真的。乔景樾,我们完了,以后发情的时候,别再找我。」
男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僵硬、消失,到最后一丝也看不到,同时消失的还有伪装的温和,一张脸,只剩下寒凉刺骨的冰冷。
他低低开口,声音阴鸷,「一个严煦,一个黎霄,你觉得你有了靠山,可以一脚踢开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