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文最先发出尖叫,「南枳,你要干什么?」
南枳走向姜树东,「爸爸,我现在房租都交不起了,我想回家住,您不会赶我出去吧?」
她说的可怜巴巴,还眨巴着眼睛看着老东西。
姜树东刚打了个打胜仗,不,几乎没动手,就吃到嘴一大块肥肉,满脸掩不住的得意,对南枳也用胜者的态度,宽容的多。
「你真要回家住?」
南枳楚楚可怜,「爸爸,我这些年一直在妈妈身边,都没好好孝敬您,您就给我个机会吧。」
在妈妈身边,这几个字,对姜树东很有诱惑力。
南子君那个女人虽然脾气硬,有才华也是真的。
就南枳给他那份抗癌药的研究资料,行内人都认可,可没人能接着研究下去,都说搞这份资料的人是鬼才。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又怎么会铤而走险,想要把监狱里的人弄出来呢?
看着南枳水嫩的小脸儿,有些想法在他心头一掠而过--
「好,枳枳就住下来,还是你以前那个房间,你先去放下行李,要是缺什么,尽管跟你阿姨--妈妈说。」
南枳眼睫一颤,姜树东这个老狐狸,是要让她喊蒋梦「妈妈?」
她可以喊姜树东爸爸,因为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跟畜生没什么区别,可妈妈就不一样了,她的妈妈只有南子君,蒋梦这个贱人也配?
哪怕是虚以逶迤,她也喊不出来。
只是笑笑,她提起行李,「那我先上楼了。」
所有人都看着南枳那窈窕的背影,只有一个人除外,乔景樾。
他慢条斯理的喝光了杯中酒,然后站起来,淡淡的声音不高,却足够满屋子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同意南枳住在这里。」
南枳的步子一顿,回头看着乔景樾,眼里的恨意一闪而逝。
「乔教授,您住海边吗?管的这么宽。别说您还没和我妹妹结婚,就算结了,这姜家也是我爸爸说的算。」
姜依文听她说自己的未婚夫,立刻跳脚,「景樾怎么不能说你了?我和他结了婚,这姜家就有他的一半。」
话刚说完,腰就被蒋梦狠狠拧了一下。
姜依文这才自知失言,不安的去看爸爸的脸色。
南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乔景樾这么积极的给姜家当狗,原来他娶姜依文,是拿到半个姜家,人家根本就是在给自己谋福利呀。
啧啧,她傻死了。
乔景樾并没有因为姜依文的话难堪,他淡淡看着姜树东,「姜叔叔,虽然南枳从黄芪杀人案里摘出来,但您也不要把她太接近,这对姜氏的名声不好。」
姜树东摸了摸下巴,他对这个女婿的话是信服的,觉得他肯定掌握了不少内部资料,所以有些迟疑。
但终归答应了南枳,他要是立刻反悔,好像没一家之主的威严。
倒是南枳,大眼睛里含着两泡泪,感觉要哭了,「这样呀,那……我就不连累爸爸了,我走。」
她提着行李,哒哒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似乎不堪负重的样子,步履蹒跚。
忽然,她的身体一歪,就要倒下去--
乔景樾面色一变,疾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腰。
四周响起了抽气声,姜依文更是恨得捏起了拳头。
姜树东眼眸缩了缩,忽然道:「南枳还是住下吧,别人要说就去说,这是我的女儿,我不管谁管?」
一番话,说的义正辞严,好个伟大的父亲!
乔景樾怀里的南枳忽然冲他挑衅的眨眨眼,然后站好了,喜极而泣,「谢谢爸爸。」
说着,也不等别人再说什么,拎起行李就往楼上去。
乔景樾皱眉看了她几秒,随即也上楼,「我去跟她谈谈。」
「我跟你一起。」
姜依文也要上去,给姜树东呵斥住。
她气的跺脚,「爸,您怎么能让他们俩个在我们家单独相处?您明知道……」
「知道什么?他这样有恃无恐过明路,你以为他能做什么吗?依文,这男人你降不住,要是有人……」
蒋梦一听话不对就打断了他,「树东!」
姜树东摆摆手,「都吃饭,吃完了就回房,总之南枳住在这里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们谁也别闹事。」
说着,他自己率先回了书房。
姜依文扑到蒋梦怀里哭,「妈妈,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蒋梦也摸不准,这些年姜树东似乎越来越难捉摸了。
楼上,门刚关上乔景樾就抓住南枳把人带到洗手间,还打开了水龙头。
「要找死吗?没地方住我给你找,为什么偏偏要姜家来?」
南枳看着他满脸的怒容,心里没有波澜的恨着,想要掐死他溺死他捅死他。
可结果呢,她还是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的说:「不如你也住进来,我们在姜依文眼皮子底下偷情,将刺激贯彻到底。」
男人讥讽,「那我是不是还要给你找两件依文的衣服?」
南枳咯咯笑起来,「乔教授,你好骚啊。」
话刚说完,乔景樾就捏住了她的腮帮。
男人的眼眸有些发红,透着凶狠,「南枳,你想要钱我给你,马上离开这里,我给你联系学校,去国外读书。」
南枳眼眸动了动,以前他也这么提过,她只当是开玩笑。
现在再提,是内疚还是别的原因?
要是他真对她有愧,那就好说了。
她忽然流了泪,落在他掐着她的手上。
乔景樾只觉得一热,手指就像被硫酸腐蚀到,连心都跟着疼了。
他松开手,把人抱在怀里
南枳的眼泪只演戏的时候才有,这会儿本该继续发挥的,可眼睛却干干的,眼窝发涩发疼,再也流不出一滴。
但乔景樾知道她很难受,因为在他怀里的身躯一直瑟瑟发抖。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吮吻着她的眼睛,慢慢滑向红唇。
温柔的吻,是刮骨的刀,一寸寸剜着她的血肉,痛彻心扉。
这一刻,南枳才清楚的认识到,她爱这个男人,不是因为少年时候的心动,而是在那些利用与被利用中,生出的肮脏情愫。
只是可惜,还没开花,就死了。
以后她商栩栩,再也不会爱乔景樾这个男人,无论是温柔的还是冷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