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
曾千停止嚼口香糖的动作,微微抿唇,想要从窗口再跳出去。
低头往外面一看,发现那边停着一辆车子,旁边站着俩个便衣在抽烟。
曾千认识这几个人,都是老「冤家」了。
她缩回身,往南枳房间里一扫,呲溜一声,钻到了床底。
南枳的是古老的架子床,铺着长长的蕾丝床单,在接近地面的那一截是长流苏,这是当年南枳为了跟喜欢极简风的妈妈对着干的杰作。
要是有人蹲在对面,是能看到曾千的,但是人要有侥幸心理,谁特么的会趴下来看?
不过,她很快就被打脸了。
乔景樾跟贺悬一前一后走进来,俩个人鹰隼一样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儿,然后相互对视一眼。
俩个人小幅度的寻找起来,偏偏就做出相互攀谈的样子。
「枳枳还没醒,你不用向她问安了。」
「那怎么行,她可是我的小阿姨,当晚辈的不问候是失礼,我怕我后妈知道后会骂我。」
乔景樾给了他一个「戏过了」的眼神,然后轻轻拉开了衣柜。
他摇摇头,示意里面没人。
贺悬走到床边,看着南枳的手。
乔景樾不悦,拉被子给挡住,「看什么?」
「你们俩个到底干什么了?你伤了她也伤了,且一个比一个严重。」
「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这可是我的小阿姨,你欺负她……」贺悬走到了阳台那边,往
他又走回来,一眼看到了摇晃的流苏,就皱起眉头。
乔景樾轻轻捏住了南枳的手腕,跟贺悬交换了个眼神。
啪嗒,贺悬把打火机掉在了地上。
床底的曾千一咬唇,心想这个王八蛋是不是故意的呀。
贺悬看着地上的打火机,夸张的啊了一声,然后慢慢走近,弯下腰。
曾千看到一双穿着J用靴的大脚,往上是黑色裤管,不怎么平整,可包裹下的小腿肌肉紧绷,明显的不是乔景樾。
这个人……
曾千很有印象,上次林霁差点落在他手里,就算最后脱身,也受了伤。
不过自己也给了他点小教训,这次他不会揪住她不放吧。
想到这里,曾千越发的谨慎,屏住呼吸看外面的情况。
贺悬手长,从地上捡个打火机一弯腰就能做到,可他偏偏蹲下,对着那个打火机表起了白。
「这个打火机可跟我好多年了,是第一次出任务的战利品,可不能扔了。」
曾千觉得这话太恶心,有心出去把他的打火机砸了,可她有任务在身,要是被抓就完了。
贺悬抓起打火机,目光往床下看。
「景樾,你这床底是不是有耗子?我怎么听到有动静?」
曾千的心一紧,握紧了手里的小刀--
乔景樾冷冷的声音响起,「放屁,哪里来的老鼠,看完了赶紧起开,盯着你小阿姨的床底看算怎么回事?」
贺悬拧眉,「靠,如果不是老鼠,是个野男人呢?野男人藏床底,你可能被绿了!」
靠,贺悬这个老阴比。
曾千真想爬出来把他的头拧下来当板凳,这么一说,不是故意激乔景樾检查床底吗?
没想到乔景樾竟然也跟他一样笨,贺悬的身边又出现了一双脚。
俩个人就站在那儿,就在她憋的要休克的时候,一双修长的大手忽然去撩床帷上的流苏。
曾千浑身肌肉紧绷,每一根汗毛都炸起,准备随时攻击。
她想起贺悬的喉结好像挺粗大的,比较好下刀。
流苏越撩越开,眼看着床帷也要被掀开,忽然床上传来了女人呼痛的声音。
贺悬的手一抖,流苏流水一般的垂落。
而乔景樾则快步走到南枳身边,低声问:「怎么了?」
南枳没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儿喊疼。
乔景樾检查着她的伤口,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按摩着她的头皮想要给她舒缓,但是南枳似乎更疼了,还嘤嘤哭起来。
乔景樾对贺悬说:「枳枳发烧了,你下去让人去叫一下医生。」
贺悬不解,「你不是医生吗?」
乔景樾给他看自己包的跟狗熊一样的手掌,贺悬立刻出去,临走还没忘了看一眼床底。
乔景樾对南枳说:「你先忍一下,我去找个退热贴来。」
说着,他也出去,去了隔壁房间。
曾千蹭的从床底钻出来,目光对上没有丝毫错愕感的南枳。
很明显的,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南枳还在哼哼唧唧的喊疼,可眉宇见一片清冷。
曾千给她鞠了个躬,然后翻身跳了出去。
得意的扬扬眉,她退后,正准备跑,忽然看到贺悬从屋里出来。
俩个人四目相对,贺悬一愣一下大喊:「站住。」
与此同时,车里的人也开始动作--
曾千立刻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吹口哨。
一辆重型机车行驶而来,在经过曾千身边时她一跃而上,然后冲着后面吃尾气的男人比了个中指。
贺悬气的直咬牙,后面追过来的人忐忑的喊了声「头儿。」
「让暗火盯紧了,如果猎物太狡猾,就启动A计划,这次可不要再让她跑了。」
屋里,乔景樾给南枳贴了退热贴,保镖也请来了医生。
医生万万没想到家里还有一个病患,且除了伤口的深浅不一样外,位置、形状,基本相同。
再偷偷打量这俩个比艺人还好看的男女,他心说现在的小年轻玩的好花,他好害怕。
给南枳服过药,他想要离开,却给女人叫住。
「你先别走。」
乔景樾回头看着她,「什么事?」
「我,我饿了。」
乔景樾低头看着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手,「你想吃什么?」
「随便,只要你做的就好。」
乔景樾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那好,我去做,等着。」
南枳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男人越来越冷的眼神。
没多久,乔景樾就端着一碗鸡汤抄手进来。
「包的时候放在冰箱里冷冻了一些,你现在不能吃辛辣,鸡汤煮的可以吗?」
南枳没什么不可以,她本来也不想吃。
起身,她用受伤轻的那只手接过勺子,却始终没看乔景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