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要去拿,却给乔景樾阻止,「别动。」
他戴上手套,谨慎的拿起检验,发现没问题才交给南枳。
只一眼,他已经瞥见这是一份南枳和柏西洲的亲子鉴定。
南枳皱眉看完,并没有想象中表现出的那么惊讶,只是眉头锁的更紧。
「柏西洲是我亲爹?这不可能!」
她显然不信。
乔景樾拿起看了一遍,对她说:「我们医院存着柏教授的血样,你可以再做一次。」
「我凭什么要跟着他们的思路走?真他妈的有病,我连姜树东那样的人渣当爹都能接受,现在跑出来说柏西洲是我爹,搞我心态?」
南枳是狂躁激动的,没法冷静思考。
乔景樾一下就想到了很多,他的心忽然就像被劈开的木头,瞬间裂成了几瓣。
完了,他的婚礼完了。
南枳在桌上乱翻着,忽然看到了一本淡蓝封面的笔记本。
她认识这种本子,她妈最常用的。
她记得当初来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这里有妈妈的遗物,那么这本本子是哪里来的?
她知道能让她发现的,一定是有人故意的,可还是免不了跟着人家的安排走。
打开笔记本,这当然不是什么少女怀春的情怀,基本上记得都是南子君学习里遇到的问题和困惑。
南枳心不在焉的翻着,忽然看到了一行用不同颜色笔写下的字,「今天爸爸说要招师兄当上门女婿,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呀,我去跟师兄说,他却说大人开玩笑,让我不要放在心里,师兄无趣。」
后面,陆陆续续跟学识联系在一起,师兄的名字出现的越来越多。
「师兄说我不懂什么是爱,爱难道不是俩个人在一起学习?」
「师兄好久没来家里了,我也要去住校了。」
笔记本的年度跨越很大,说明南子君学习很顺利,遇到的问题很少。
在最后的十几页,她写着,「师兄要走了,他说他是不婚主义者。」
字迹变了很多,描述感情的方式更含蓄了。
南枳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一页没写学问。
「我跟师兄打电话说要结婚了,嫁给追了我很久的姜树东,他不同意,说姜树东不是个好人,我也觉得他虚伪,可有什么办法,爸爸在实验室遭到了污蔑,很可能去坐牢,只有姜树东能帮他。嫁吧,反正走到哪里都是工作,一样的。但是我会留一个师兄的孩子,这是我对姜树东威胁我的报复,呵呵。」
南子君,她虽然淡然,但不是说没脾气,她的报复无声无息的,但也是致命的。
南枳看完后整个人都是懵的,母亲的字迹不能造假,可看看时间她怀孕的时候柏西洲远在国外,怎么可能。
乔景樾已经挂断电话,他对南枳说:「我刚查了下,大学时柏西洲去捐过精子,最后被你妈妈找到做了试管婴儿,姜树东到死都不知……」
也许,这就是当年离婚南子君坦然带着她净身出户的原因,心里藏着一个人,又跟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很窒息的事,更何况那是个自己讨厌的人。
南枳终于明白自己骨子里的疯狂和狠戾来自于谁,就是南子君,一个连她自己都会算计的女人。
慢慢的,南枳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在柏西洲失踪后告诉她那是亲爹,对方要做什么?
她不由看向乔景樾,对方恰好也在看她。
「我们一定会救柏教授的,你放心。」
南枳嗯了一声,「我们走吧。」
刚走到门口,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短信。
「恭喜你,终于不用认姜树东这样的人渣做爹了。」
南枳看着这条隐藏号码的短信,把手机给了乔景樾。
乔景樾立刻让人去追查手机号和地址,当然,没有收获。
南枳心里压着事儿,面上却更淡然。
回去后,她再也不提这件事,手机的短信也没发过来。
很快,就到了他们结婚的前一天。
晚上,南枳最后一次试穿了婚纱。
巨大的裙摆鲜花一样铺在地上,无数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雪肤花貌,美艳无双。
说来也怪,当她刚用徐知已的身份回来的时候,容貌有点淡,但现在越来越有南枳的明艳了,特别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勾魂摄魄。
乔景樾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低头轻轻亲吻她的脖颈。
南枳偏头一躲,「今晚不是盛怀宴约你去狂欢吗?」
「不去,陪你。」
「不是说结婚前一晚不能见吗?见了不吉利。」
「胡说,我们在一起的每天都是大吉大利。」
「今晚吃鸡?」
乔景樾一愣,看着笑容明媚的南枳,他有些恍惚。
好久好久没看到她这样了,他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那一瞬,他心脏梗住,有种要爆掉的感觉。
把女人更搂紧了,他呼吸的热气洒在她脖颈上,「吃你。」
南枳转过身来看着他,小手放在他衣扣上,「来呀。」
男人的眸色一沉,用力攥住了她的小手。
语气沉重而又透着点委屈,「南枳,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嫁给我吗?」
「疼!」南枳娇气的喊着,「婚纱都穿上了,难道不嫁吗?」
乔景樾毫不掩饰眼里的怀疑,他忽然推开她。
匆匆忙忙的去而复返,他手里拿着南枳曾丢掉的戒指盒子。
打开,他单膝下跪,「南枳,你愿意嫁给我吗?」
南枳看着他手里的戒指,视线渐渐模糊。
终于,她伸出手,轻声说:「我愿意。」
能拿稳手术刀的人却手抖了,戒指从他手里滚落,骨碌碌滚到了沙发底下。
他一愣,心脏顿时狂跳。
弯腰俯身,他伸长胳膊去摸,模样特别狼狈。
南枳看着他那副卑微的模样,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水光。
乔景樾,对不起。
他终于摸到了,开心的转头给她看,「找到了。」
南枳把他拉起来,仰头去吻他。
乔景樾热烈回吻,眼看着……他却停住。
南枳诧异,「怎么了?」
「不能,我去隔壁睡,你也早点睡。」
南枳皱起眉头,如果她没记错,他已经好几天没碰她了,从方颖跳楼那天开始。
不过她很累,也没细想,就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一睁眼,阳光满屋,婚礼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