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枳看着男人那脱妆脱了一半的脸,加码追问,「要是你不喜欢我女儿,我可以把她给她爸爸,然后我们俩个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男人眉宇松开,淡淡的说:「我包里没麻药。」
「嗯?」
「我的意思是,你明天的缝合不能打麻药,生生受着。」
妈的,小肚鸡肠的男人,南枳几乎要揪着他的名字骂了。
她安静了,气哼哼的靠在岩壁上,发愁明天的事。
不过很快的,现在就疼的她受不了。
她不想哼哼出声,就想要找点儿事转移注意力。
看着正在整理背包的男人,她说道:「李医生,您过来,我也给你上药吧,我看到您的胳膊腿都有伤。」
男人没抬头,「不用,药品不多,给你留着。」
她又感动了。
看着自己的脚底,她忽然想起了纱布没有了,早知道还是自己用,就不那么浪费了。
忽然,她又想到了背包里的东西,就有了坏心眼儿。
「李医生,包给我一下。」
乔景樾以为她要喝水,就把包递给她。
南枳打开包,拿出了消毒水跟药品。
然后,她把一个发绳套在手腕上,给乔景樾看,「李医生,您有这个呀,刚好我的发绳断了,这个给我了。」
她是从床上给拉起来的,头发都散开了,此时乱糟糟的披在肩头,还有不少打结了,看着确实是需要。
不过,他还是给拿回来,套在自己手腕上。
南枳要是能走就去抢了,这也抢了,不过刚动了一下就疼的呲牙咧嘴。
「好好待着,别乱动。」
「不就是一个普通发绳吗?为什么不给我用?」
男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这不是普通的发绳,是我女朋友的发绳。」
南枳心里冷哼,老男人,真闷骚呀。
对,这个发绳确实是她的。
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发绳,没有丝毫特点,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
因为这个发生是断过的,中间被人打了个结,手艺非常好,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这么好的手艺,就是专门给人做手术的乔院长。
那是去拍婚纱照的时候,南枳的头发做了一天的造型,上面很多发胶,披着十分不舒服。
那时候他们在户外,乔景樾就找了一条黑色皮筋,给她做了个简易的发绳。
那是多日来她惟一一次对他露出笑脸,还夸他做的不错。
后来,她回家洗澡的时候随便扔在了洗手台上,最后打扫进垃圾桶。
怎么看,都是她从没有在意过。
可乔景樾却偷偷的从垃圾桶捡出来,带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他拥有很多南枳的物件,要留在身边纪念并不一定非要这条发绳,可用李在炫的身份进入LB,他不敢带任何能暴露身份的东西,可又有一份执念,于是这条橡皮筋就成了他寄托思念的东西。
就连南枳,他也没觉得她会记住。
毕竟当时她给丢在了垃圾桶里。
现在看着她一个劲儿在这里上面扯,他是有那么点担心她认出的。
可又觉得不可能。
殊不知,他的妆掉了一半,马甲早已经给扒的干干净净。
南枳见他不给,也不再纠缠,而是冲他招招手,「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药。」
男人身上穿着防弹背心,很严重。
他避开了南枳的手,「我说了不用,药品不多,要留着明天给你用。」
「可你的伤口也要处理,还有,你脱掉上衣,我看看你身上到底有多少伤。」
他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多事?」
南枳也没生气,她只是有些黯然,「李医生,你很讨厌我吗?」
「我……。」
「您别说了,我不给你看就是了。」
说着,她扔掉了背包,忽然把自己蜷缩起来,然后把他的衣服拿开,就这么晾着伤口闭上了眼睛。
乔景樾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了。
他把衣服给她重新盖到腰间,挡住了白皙的大腿,然后走到另一边坐下。
手电筒关闭,山洞里却不是一片黑暗,隐约透进了一点蟹壳青。
天要亮了。
太阳升起的时候,山洞里虽然还有些阴暗,但也能感觉到那股子潮湿的闷热。
早上,俩个人喝了所剩不多的水,乔景樾把仅有的两块饼干都给了南枳。
南枳还给他一块。
他不接,「一会儿你要做缝合,没有麻药,要消耗巨大的体力。」
「那你更要吃,万一手抖给我缝丑了怎么办?」
他看了她一眼,才接过来吃。
南枳看着他那半乔半李的脸,都要憋不住笑了。
「怎么了?还不吃?」
「没什么。」南枳赶紧啃饼干。
吃完了饭,男人开始做手术准备。
南枳看到他的急救包里有手术刀缝合线等,还有一小瓶烈性酒。
他打开盖子,递给她,「喝几口。」
南枳:?
「没有麻药,一会儿会很疼,喝点酒,至少心理上减缓一下。」
她听话的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胃灼烧起来。
「啊,好辣。」
男人修长干净的手指正在摆弄工具,听到她的话后下意识的说:「以前不是挺能喝的?」
「以前?李医生以前认识我吗?」
乔景樾自知失言,忙把一根橡胶棒给她塞嘴里,「咬着。」
南枳看着这个不明的柱状物体,彻底无语了。
她摇摇头,给吐出来。
「会很疼,你会咬伤自己。」
他语气温柔了很多,下手却又快又狠。
南枳疼的瑟缩了一下,感觉全身的筋都蜷缩起来。
她的身体被男人绑在树上,是根本动不了的,可她不愿意闭着眼睛,而是垂眸看着男人的动作。
男人并不看她,但也知道她在看他,「你跟那个乔景樾……是什么关系?」
她不愿意咬东西,他就故意跟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南枳沉默的看着他用左手拿针,而拿着镊子的右手看起来软趴趴的,好像没什么力气。
没听到她回答,他百忙中抬眸看了她一眼。
南枳这才说:「我前夫,我女儿的爸爸,也是医生,著名的心外科专家,做的一手好手术,人称他的手是上帝之手。」
说着,她还看了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