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淮挑眉望着杨夏月,接着道:“你醉了。”
“我没有。”杨夏月尽量把自己的眼睛瞪大,证明自己没有醉。
陆云淮见杨夏月不松手,就坐在了床边,然后道:“你睡吧,我一直都在。”
杨夏月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身边忽然间多了一个陌生人,但是杨夏月并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觉得踏实不少。
陆云淮的目光炽热且幽深,半晌,他看着安稳睡去的杨夏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伸手摸了摸杨夏月的额头,这才起身往外走去。
夜风还带着一些凉意。
让陆云淮觉得心头的火热褪去几分。
开门的声音响起,却是陆云淮走到杨夏月隔壁的屋子里面住下。
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趁着杨夏月醉酒,就轻薄她。
他既然答应了杨夏月,按照她的节奏慢慢的相处,慢慢的培养感情,那就得有点君子的作风。
虽然说,当君子真不是人做的事情!至少对于他来说,太艰难了。
阳光散落在这崭新的宅院之中。
宅院外面圈了结实的青砖围墙,这和外面的大宅比,虽然还有一些不同,但是比起云溪村的房子,已经富丽堂皇太多了。
围墙之中,最外面留得是几间房子,到时候府上伺候的人可以住,稍微里面一点的,则是客房。
最里面,就是杨夏月在的地方了,又单独围出了一个篱笆围墙的小院。
院子里面有假山,假山就会把假山点缀成翠色。
杨夏月醒过来的时候,头疼难忍。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昨天晚上的记忆一点点的回笼,她真的很羡慕那些喝醉了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的人。
可她却清楚的记得!
记得昨天晚上,她说了什么话,又做了什么事情。
隔壁的屋子,门也被推开了。
杨夏月看着那已经换了一身暗红色衣服的陆云淮,脸上有一些微微的尴尬,接着,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笑着打招呼:“你也醒啦?”
陆云淮微微颔首,看着杨夏月的眼神之中,又交织出一些别样的意味。
杨夏月总觉得陆云淮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了,这会儿就红着脸道:“我出来一晚上了,家里人该担心了,我这就回去!”
陆云淮挑眉打趣着:“你的家不就在这吗?你要去哪里?”
杨夏月却头也不回的,一溜烟的跑掉了。
剩下陆云淮一个人,站在那看着杨夏月的背影含笑不语。
松风过来的时候,就瞧见陆云淮站在那傻笑着,没错,就是傻笑,松风从来没有想过,像自家公子这样的人物,竟然会和傻笑扯上关系!
他惊疑不定的问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陆云淮瞧见松风的时候,神色就冷淡了起来,然后问道:“我交代你的事情可有办好?”
松风点了点头:“公子,已经找到他们的行踪了!”
陆云淮眯了眯眼睛:“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松风这会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公子在差事上,依然是铁面无私的活阎王,也只有面对杨夏月的时候,才会变得纯良无害吧。
松风领命下去之前,还问了一句:“公子,我刚才瞧见少夫人跑出去了,瞧着好像挺高兴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发生了呀?”
陆云淮扫了松风一眼,然后道:“这是你该问的事情吗?”
松风:“……”不是,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杨夏月回去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总之,她总感觉自家姐妹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杨春兰已经开始整理东西了。
她虽然舍不得家里这些人,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和严方从这小院之中搬出去了。
好在,大家都说好了,往后这饭还是要在自己吃的,所以也不愁见不到家里人。
杨春兰就问道:“二妹,你准备什么时候搬过去?”
杨夏月连忙道:“谁说我要搬过去了。”
“你昨夜不是……”杨春兰欲言又止。
杨夏月觉得,杨春兰是误会了,觉得她和陆云淮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所以才这样问的!
杨夏月连忙道:“我就住在这,我觉得这很好。”
“哪里有出嫁的姑娘,不和自己的夫君住在一起的?”杨春兰无奈的道。
见杨夏月不肯松口,杨春兰这会儿也不说什么了,只能在自己的心中感慨着,现在这些年轻人,还是太讲究情趣了!
也许两个人觉得这样有意思呢!
杨春兰不管,其他人更不会管了。
春耕过后,雨水就多了起来。
地里面的庄稼苗,也争先恐后的冒出头来,在春日里面,舒展着自己娇嫩的身体,努力的吸收养分,茁壮生长。
很快,本来枯黄的山川田野,都覆满了翠色。
万物复苏,草木葱茏。
这一日上午的时候,杨夏月坐在自家酒楼里面看账本,杨春兰现如今也学识字,也是能看懂一些账本的。
但是杨春兰最近有了身子,她本来就体寒虚弱,杨夏月并不想让杨春兰在孕期过度操劳。
所以酒楼的事情,就得杨夏月亲自来掌管。
除了酒楼,还有那医馆,杨夏月也会选时间过去坐坐。
去医馆的都是熟客,知道杨夏月什么时候去那,他们也知道杨夏月会来酒楼,所以又时候,也会来酒楼找杨夏月问诊。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
正在低头算账的杨夏月,抬头看了一眼。
却见大堂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对母子,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至于老妇人,已经头发斑白了。
此时发出咳声的,就是这老妇人了。
杨夏月只看这么一眼下去,就能看出来,老者面色暗黄,是沉疾已久了,很不好医治。
老妇人的声音黯哑了起来:“我们吃过饭就走吧!”
那男子道:“吃过饭之后,我们休息一下再去。”
“其实你没必要的……我一把年纪了,本也没多少活头了,何必呢。”老妇人的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