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前几天跟我相亲那个大哥他妈突然不去跳广场舞了?”
当大年初八,重新上班的冯卿突然接到了这么个电话时,有一说一,她听见她妈说的话,真的有点受打击了。
“不至于吧,虽然我可能稍微表现的挫了点,但也没挫到那种地步吧。”
刚刚回到客栈的冯卿紧接着就收到了一个爆炸性消息,那个跟她相亲的大哥一家,不知道为啥,突然间就断了跟他们家的联系。
现在,大哥他妈跳广场舞甚至都专门步行半个小时去隔壁场子跳了。
这即使在冯卿堪称辉煌的相亲史里都能算得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你说说你一天天的都干了些什么吧。”冯卿她妈坚决认为冯卿可能对那个大哥做了什么特别丧心病狂的事,甚至一度有要杀到冯卿上班的地方来揍她的迹象。
冯卿吓得满头大汗。
她心说过来揍她倒是小事,可是她妈来了也找不到她人啊。
只不过,冯卿在客栈里左思右想也都没能想明白那位大哥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倒是李七回来看见她手上的戒指失踪了后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掌柜的,你之前的那个戒指呢?”
“嗯?随手送人了。”冯卿淡定的道。
李七当时心里就一惊。
随手送人了?
那东西是唐门家的叛逃弟子前来避难时用来抵房费的戒指,算得上是唐门弟子的一种身份象征,稍微按一下某处的机关,那枚戒指就会变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
无论从价值还是意义上来说,那枚戒指都算得上是一个很不得了的东西,尽管这种东西在客栈的那些“房费”里倒也算不得什么。
李七想了想,却也没说什么,他心说掌柜的说随手送人,估计也未必是随手吧。
这枚戒指的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揭过了,跟戒指相比,李七倒是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掌柜的随口提起来的事。
“掌柜的,这几天你去哪了?”给掌柜的整理那些行李的时候,李七假装无意间问道,他意识到掌柜的可能去了很远的地方,因为她的身上带着一种长途跋涉后才会有的感觉。
掌柜的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听了李七的问话后淡淡的道,“回家去看了看……”
“回家?”李七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微微的顿了顿。
“对啊,回家。”掌柜的看了眼李七道,“我也总得回去看看啊,过年如果不回家,那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李七不知道掌柜的为什么说这句话说的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就像是她在说一个根本没有任何争议的问题一样,不过李七所知道的是,掌柜的应该早就没有家人了。
最起码在两百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就已经没有了。
掌柜的似乎并不知道李七在想些什么,她懒洋洋的道,“其实还挺累的,这几天根本就没有闲下来,走了好多好多的地方,都是以前我经常去的,对了,还去上了一次坟,现在烧纸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冯卿家里有过年烧纸的习惯,她一想起自己大早上四点被拽起来,然后长途跋涉,一路各种转车倒车去烧纸就不由得一哆嗦。
这年头还讲究绿色烧纸,像以前随便找个十字路口烧纸是会被罚的,所以冯卿他们每次都要各种长途跋涉,着实是一个非常累人,也非常能体现孝心的活动。
她说完以后想问问李七他们在客栈里烧没烧纸,毕竟虽说李七一直没说过他父母是谁,但是也不代表人家就真的不想家里人。
冯卿也不太在乎这个,她想着要是没烧的话他们可以今天晚上就烧了,结果转头就看见李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脸上看出来什么。
“怎么了?”冯卿有点茫然,“我看起来有什么奇怪的吗?”
“没,没什么。”李七被冯卿这么一问,才像是回过神一样,连忙摇了摇头道,“我先下去做饭了。”
他没再看冯卿,而是拿着冯卿收拾回来的那一大包行李就下楼了,冯卿看着李七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怪怪的,心说这孩子过个大年,怕不是人过的都有点傻了。
她把她老妈给她拿的那些吃的穿的放好,然后想着从楼上朝着
咦?裁缝店。
好神奇,门口挂的那件衣服还挺好看的,不是冯卿吹,她来了古代这么久,看见的周围人穿的那些衣服或多或少都比不上她从淘宝上花一百块钱买的塑料汉服。
可是楼下那家铺子就不一样。
那件挂在门口的衣服是件秋香色的衣服,上面绣着好看的蝴蝶和枫叶,有些特别大的裙摆。
冯卿看了几眼后,就把眼睛收回来了,继续吃着自己的零食。
她也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只是心里想着如果对面那家裁缝店里的衣服都这么好看,那么她有机会可以去那边看看,这不就省了不少买衣服的钱了吗。
一场今年时间最久的假期就这么结束了,而冯卿回来的时候,也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安火醒了。
不过她醒的时候似乎脑子还不是很清醒的样子,很多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无论是她受袭过程中遭遇了什么,还是之前她追查了什么,她还总是时不时的头疼,
“那你还记得这个月没发工资呢吗?”
小账房坐在安火莎希的床边,温柔的对她说。
“我记得。”
“切。”
“那个,她这个应该是晕倒的时候不小心吸入了一些迷药,所以才会这个样子吧。”风惜弱在旁边给安火莎希把了把脉后,皱着眉说道。
他转过头看了眼客栈的人,用目光环视了一圈周围道,“这种迷药的解药我倒是能够托关系弄到,不过现在的花辞楼……”
他的话还没说完。
然而,大家却都已经明白了他话语中未尽的意思。
——在一刹间的压迫下,现在江湖中各个门派几乎都在避其锋芒,少数想要抵抗的门派,却也都遭遇了之前跟花朝都和安火莎希类似的事情。
一刹间埋间谍的功力的确是众人意想不到的强,这一点楚长醉绝对算得上深有体会,就连他那多年的师弟,都曾经背叛了师门,甚至楚长醉现在提起这件事来都有些心有余悸。
花辞楼相对而言已经算是比较稳定的门派之一了,最起码楼主只是受了伤,却并没有死亡,跟其他门派一比,倒真的算不上是伤亡惨重。
所以客栈的众人都明白,如果眼下花辞楼楼主“受伤后记忆模糊”的这件事传出去,江湖中会受到多么大的震动。
花辞楼现在几乎支撑着半个江湖情报生意的处理工作,一旦暴露,那么其危险性差不多跟前段时间花朝都出事时的危险性差不多了。
倒是他们无名客栈,这么久以来虽然风声雨声不断,现在看来,倒真算得上是江湖中相对而言比较太平的地方。
虽然掌柜的从来不出手主动去针对谁,但是大家都知道无名客栈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所以,天长日久,在客栈的周围,就渐渐的聚集了各种各样的“闲散人员”。
……
一提起这些闲散人员,客栈的伙计们就都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毕竟不提则已,一提起来,能说的就没完没了。
这些闲散人员们……说是闲散人员,倒不如说都是一群奇奇怪怪的家伙们。
毕竟江湖中主流声音对于无名客栈和客栈的老板都是持一种批判态度的,大部分江湖人都会避开无名客栈,防止跟无名客栈扯上什么关系。
然而,偏偏就有那么一群奇怪的家伙,在这种声音里,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这个小镇上,在这里买下一个小小的店铺,然后安心做起了生意来。
这群闲散人员们身份不一,性格不一,甚至有一些堪称可怕的家伙也隐藏在客栈里,或者是客栈的周围。
所以这个小小的镇子上逐渐出现了一些很奇怪的家伙,他们有的尽管并不居住在客栈之中,但是却都算得上是客栈的熟面孔。
而客栈周围的一些店铺,更是慢慢的换了些老板。
小镇的原住民们渐渐发现,这些店铺们换的新老板有些看起来倒还算得上是慈眉善目,有些老板看起来就怪怪的。
有的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之类的,有的沉默寡言,连招呼客人都不会,一进他们的店里就感觉寒风阵阵,更有些人从某个老板的后背上看见了一条过肩长龙。
不过每当有一间这样的店铺开业,客栈里的伙计们出于礼貌,都会带上些礼物“登门拜访”一下,所以大家这么久以来,倒也平安无事。
“在安火莎希好起来之前,咱们轮流每晚陪她一起去,一直等到解药回来再说?”李七看着客栈的伙计们,向他们征求着意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从门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商量什么好玩的事呢?我也能来玩吗?”一无所知的冯卿推门就走了进来。
她刚才从监控里面看着这群伙计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挺好奇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