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拂规差点被楚裙丢下去沉了塘。
这小子满嘴胡话!
不过梅府的下人看楚裙和云夙的眼神都有点暧昧。
这两人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但凡不瞎的都看得出有事儿啊!
骨头也捞完了,堆了一大山,可愣是不见那骷髅头。
云夙暂且把这些邪骨收了起来。
“这些邪骨还是莫与那家伙放在一起为好。”
那家伙,指的自然是胖娃娃血门了。
楚裙心道也是。
骷髅头失踪,几人又各显神通在梅府了搜了几圈,都没发现踪迹。
寒浓道:“那骷髅头莫不是跑出去了?”
“倒没感觉有邪气溢出去。”楚裙摸着下巴,“不过那骷髅头既是冲着富贵来的,应该不会轻易放弃。”
“它虽入梦吓唬人,但更像是报复,到底有何目的还不清楚。”
“昨儿梦里富贵不是踹了它一脚嘛。”
“我觉得它应该不会轻易罢休。”
几人一合计,楚裙几人决定今夜暂且留下,守株待兔,看着骷髅头露不露面!
入夜。
牛大姐在梅拂规身边笑着,楚裙几人暂住在东厢客房。
夜深人静时,有人敲开了云夙的房门。
看着门外一身艳丽颜色的娇娇龙,云夙沉默了片刻:“有事?”
“唉,深夜难寐,想找人说说私房话。”寒浓叹气。
不等云夙拒绝,他道:“表弟要是没空,我找楚楚也是可以的。”
云夙嘴角轻扯,侧身让道。
寒浓抽了抽鼻子,娇笑:“表弟真好。”
他进门后,径直就坐在了软榻上,还拍着身侧:“来呀来呀,过来坐呀表弟~”
云夙不动如山:“有话,直说。”
寒浓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家楚楚啊虽不着调,其实是个顶好的姑娘。”
云夙神色不变。
寒浓继续道:“她呀最是喜欢皮毛水滑的小动物,尤其是这狐狸……表弟要不要考虑下?”
“考虑什么?”
“当然是我家楚楚了。”寒浓站起身,娇笑道:“我观表弟皮毛应是不错,给我家楚楚当个暖床小妖,定是不错的。”
“表弟你要知道,可不是谁都配给我家楚楚暖床的!”
云夙周身的气息忽然冷了下去,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寒浓:“你常替她安排?”
“那……以前她年纪小不好安排,现在安排也不迟。”
寒浓没说漏嘴,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云夙。
到底这只狐狸,是不是馋他家楚楚宝贝的身子呢?
狐狸啊,就是狡诈嘴硬!
“这样啊……”
云夙语气淡淡,看不出喜怒,他从容不迫的坐下,道:“楚裙伤势未愈,还有找人暖床的心思,想来那伤也不打紧了。”
寒浓怔了下,“伤?啊,你说手伤啊,嗐,正是如此才要找人伺候嘛。”
云夙朝他看了一眼。
寒浓敏锐的感觉到了那眼神中的讥诮。
楚楚的手伤……难道有什么问题?
他的笑容滞了下。
云夙道:“她的左手被灼伤的几乎只剩骨头,不过吃了药,想来也的确是不打紧。”
寒浓笑不出来了。
俊脸上阴鸷密布,声音阴沉的可怕:“谁人伤的。”
“她自己。”云夙声音讥诮:“肚子饿,便烤了自己的手。”
云夙忽然抬眸,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又或许,是为了取什么东西。”
寒浓手骤然蜷紧,眼睛刺痛。
他终于知道,楚裙是怎么替自己取回眼睛的了!
那个傻子!
楚楚那个傻子!!
难怪她说龙目已经不脏了,被她用自己的血洗干净了吗?!!
寒浓坐立难安,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停了一下,声音不负温度:“表弟知道的可真多啊。”
云夙饮茶。
“不知表弟还知道些什么呢?”寒浓眼底藏着杀机,轻轻瞥向他。
这只狐狸,可是知道他烛龙的身份!
“她不想我知的,一概不知。”
云夙语气不变,淡淡迎上他的视线:“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寒浓怔了下,杀机逝去,脸上露出苦笑。
他颔了颔首:“多谢。”
寒浓走后,一道身影出现在屋内,却是朱雀。
他疑惑的看着云夙,“为什么要告诉他?死丫头应该不想他知道。”
“你不怕死丫头晓得你泄密后,怪你,怀疑你?”
“那便怪吧。”
云夙还是那冷淡模样。
“你是想替那死丫头收拢人心?其实没必要,即便寒浓不知道,也不会影响他对死丫头的忠心。”
“那不一样。”
云夙没给朱雀解释。
有些付出,就该让人知道。
“她未死之前,人族惧她畏她唯独不爱戴她,为何?”
朱雀愣了下。
“妖国与人族之战甚多,若非她与八大妖君镇守疆土,哪来人族太平。”
“千年前,楚衣侯之名可镇天下恶妖,世间邪祟,妖族惧她,却也敬重她。”
“为何人族却视她为魔头?”
朱雀被云夙反问的哑口无言,半晌才呐呐道:“因……因为她太凶了?”
云夙饮下冷茶,声色嘲弄:“因为她不说。”
背骂名,镇社稷。
丰功伟绩是她,天下骂名也是她!
朱雀愕然,忽然明白云夙为何如此了,但更多的却是惊讶。
“她不说,所以你替她说?”
“帝臣,你对她动心了?”
杯中茶水已尽,云夙声音比过去更加冰冷。
“本君敬重楚衣侯,替她不值罢了。”
朱雀嗤笑:“狐狸也喜欢自欺欺人?”
分明是动心了,替她不值不甘不忿,替她委屈!
“你说楚裙不说,你自己给了她辨色之力不也藏着……”
朱雀还欲再开口,猛地变成了一只秃毛公鸡。
朱雀:我屮艸芔茻!
你这狐狸,每次说不过就把老子变鸡!
窗户骤然打开,一个小毛球冲进来,一屁股坐在鸡身上,那重量,差点把朱雀坐的闭过了气。
“当当~天空一声巨响,宝宝闪亮登场~”
兮兮后腿在朱雀的鸡脸上一瞪,伴随着咯咯哒的鸡叫,它扑进了云夙怀里。
“香香哥哥有没有想宝宝呀~”
看着自家的傻儿子,云夙眼底多了些暖意。
刮了下它的小鼻头:“贪吃,牙还疼吗?”
“哼哼!是不是富贵哥哥把宝宝卖了!宝宝才没有牙牙疼~”
见小家伙嘴硬,云夙也不揭穿它。
轻揉着它的小脑袋,垂眸间,脑中飘过一个念头。
对楚裙动心吗?
不。
只是因为销魂引。
又或者,她是兮兮的娘亲罢了。
若知道自己亲娘受了这么多委屈,这小家伙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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