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城外,一尾龙哭的伤心至极。
楚裙紧紧挨着仙王辇,手死死抠紧了车轴,眼神涣散,头偏向右侧,整个人呈反方向被拉拽着。
她的袖子成了擦脸帕,被某条龙死死抓着。
一尾俊美男龙咬着她的袖子,哭的宛如被人夺走了所有财宝。
“我的肠子啊……当时都淌了一地!!”
“说好的二十条街花衣裳,不能不认账!!”
“你看看我的脸,我的皮肤,糙了啊,糙得都能当丝瓜瓤了!!楚楚啊,我不是当年那条最貌美富有的龙了……”
“你看看这粗布麻衣,我的皮肤呜呜呜……”
楚裙双目涣散,点头:“啊……是是是,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围观众人皆是一脸震撼。
帝小十和帝洲在旁边眼巴巴看着,两人试图把这位与传说中的圣灵对上号,但怎么看,怎么违和……
“烦死了!”憋了一路的计都终于炸毛了,从马车上下来,对着寒浓的方向咆哮道:
“跟着本王爱弟是你三辈子的福分,小小臭美龙,不识时务!”
寒浓龙目一竖,斜睨过去,冷笑:“哟,这不是全身上下只有嘴最硬的计都大哥嘛,这一口一个爱弟的,也没见我归澜表弟平时提你半个子儿~”
计都脸上杀意陡升。
“龙鳞也不想要了是吧?”
寒浓讥笑:“听说计都大哥在婚婚寨喜结良缘,倒是把大嫂叫出来,让小弟认识认识啊。”
一龙一老六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楚裙大呼万岁,赶紧梭边边,把烛娇娇这条缠人龙丢给计都。
时间往前推演个半炷香。
楚裙一行人和寒浓他们在百花城外相遇,寒浓他们离开赤地后,便和楚裙他们联系上了。
约定在这边见面,结果到了城外三十里地时就遇上了。
第一眼瞧见寒浓和藏归他们一行人时候,楚裙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一群代发修行的和尚。
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看破世俗的清心寡欲。
直到帝臣出面,把自己那具藏着贪婪本能的狐狸肉身给带走,去了小树林那边,寒浓一行人才恢复正常……
再然后……
烛娇娇化身小作精,这段时日被迫清心寡欲的怒意怨愤齐齐朝楚裙扑去,闹得她是一个头三个大!
正赶上计都那老六也在闹脾气,主要还是因为蜚沢对兮宝动手的事,他知道的太晚……
重度侄控怒火冲天,恨不得与蜚沢同归于尽了。
计老六那狗脾气发作起来也磨人的很,偏偏有帝臣在旁边压制着,他也不敢彻底放飞。
想把气撒到梅拂规身上吧,富贵儿那嘴……连楚裙都能被噎死,更何况是计都……
现在寒浓来了,嘿哟喂,一拍即合,两人岂有不斗上的道理。
楚裙躲到藏归身边,长吐出一口气,同情的看向藏归,“这一路辛苦了你了。”
“还好。”藏归摇头,“不苦。”
楚裙看着他脖子上的抓痕,表示理解的点头:“我懂,命苦。”
“侯君……”藏归哭笑不得:“寒浓的花衣裳……”
楚裙猛的捂住心口,“唉,我的命好苦,咱家小门小户什么时候才能脱贫致富啊……牛大花,我的大花啊,我记得当初我在你那边放的金矿……”
牛大姐嚼草的动作一顿,牛眼茫然:“俺记得你说给我一百头美男牛。”
女魔头停下脚步:“明明是二十头。”
牛大姐:“所以,牛呢?”
楚裙捂着心脏,她看向云枫。
云枫哆嗦了下,“嫂子!我一个平平无奇啃姐族,最弱鸡的神二代,我啥都没啊!”
楚裙挪开视线,麻木道:“也是,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家富贵儿……”篳趣閣
“我的富贵儿呢?”
楚裙左顾右盼,这种时刻,她的钱袋子跑哪儿去了?
帝小十小声道:“他和不行兄去南边林子里了。”
“他俩跑林子里作甚?”
“小野说林子里有蘑菇,带他俩采蘑菇去了。”
楚裙沉默。
白吉祥跑留了,丢下小野。
楚裙他们这次过来,也把小野给带上了。
然后……她也不懂哇。
一个真不行,一个没富贵,再加一个小野,这仨简直是一拍即合,不似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天天裹一起,楚裙他们是在赶路,他们仨则是一路寻宝挖草,仿佛在郊游……
因为帝臣原本的狐狸肉身里贪婪本能过重,他需将两具肉身合一,所以他们才在原地耽误。
结果这身边就没一个闲得住的。
但帝臣的情况不缓不行,他们已行至这里,很快东皇瑜和东皇婕的人就会过来,狐狸肉身的贪欲之气实在太惹眼了,必须尽快处理好。
楚裙心里还记挂着儿子。
自家的小崽崽,不知道见到她后会不会哭鼻子掉金豆豆哦?
楚裙朝林深处看去,帝臣带那具肉身入林也有一会儿了,不知将其炼化入体要多久,干脆自己先进城区看看儿子?
她正犹豫着,感觉到几道熟悉的气息靠近。
她抬眸朝远处天际看去,不由莞尔:“来这么快啊?”
……
计都和寒浓正在半空中干架,感觉到两个便宜儿子与自家心肝宝贝侄儿的气息,计都一个失神,被寒浓一个猴子偷桃,差点断子绝孙。
堂堂计都神王以一个很不优美的劈叉姿势闪避,不一小心扯了胯,疼的他面上抽搐了一下。
下一刻一大片骷髅骨兵一拥而上把寒浓给埋了。
烛娇娇:“靠,说好的单挑,你不讲武德唔——”
“把这条臭屁龙给本王往死里揍,挠花他的脸!”计都怒道,说完还不解气:“把他衣服撕烂!”
幽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吞佛一脸无语,他怀里抱着小傻兮,小家伙到现在都还熟睡着呢。
计都眼睛发光,冲上前去,奈何扯了胯,那姿势横看竖看透带着股隐忍的别扭。
吞佛知道这重度侄控又要开始了,都准备好把小傻兮交出去了。
结果计都冲到近前后,反而收住脚,他看着熟睡中的小家伙,松了口气。
目光落到吞佛身上,面色却是一沉:“受伤了为何不告诉我?”
吞佛怔了下,心情复杂,“我没受伤。”
“闭嘴!老子教训你,你就安静听着!”计都声音本是高亢,但瞄了眼睡着的侄子立刻又放低音量。
以说悄悄话般做贼的音量训斥着儿子,血魔慢了一步,见计都在训人,扭头就想跑,转身就看到两具骷髅架子,然后……
他直接被叉到了计都的跟前。
“你还敢跑?”
血魔叹气,眼神无奈,低头深呼吸了两次,抬头瞬间变脸:
“父亲大人在上,父亲大人明鉴,父亲啊孩儿死得好惨,孩儿死不瞑目,六月飘雪,腊月打雷,父亲大人要替孩儿报仇啊……”
计都:“……”
血婼和月瑶:“噗——”
计都爆发,指着血魔:“你滚边上呆着去,你们两个——”他瞪向血婼和月瑶。
血婼:“主人训斥的对。”
月瑶:“对对对。”
血婼:“奴婢废物奴婢无能奴婢给您丢脸了,没有您罩着,奴婢怎么活啊。”
月瑶:“是是是。”
计都:“……”
你们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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