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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夜早上依然在情报科内碰头。
在情报科会议室见面之后,颜清辉随手扔过来两个包子。
他知道宋书堂今日应当不会吃饭。
接过包子吃着上口亜希子也到位,三人便一同离开,出门路上宋书堂表示今日先查梁正雅。
梁正雅此人乃是鄂璧提供信息。
故而前去找鄂璧。
此人住在中央大学附近,宋书堂他们便直接过去,但鄂璧没有工作在身只是时常去学校内讲课。
不知今日在家与否。
好在今日赶去鄂璧在家中。
也算是熟人。
鄂璧先是错愕便立马邀请宋书堂几人进来。
“宋组长可是还有事情?”鄂璧问道。
“又要来打扰鄂先生。”
“无妨。”
几人坐下之后宋书堂说道:“此前鄂先生提供名单一事可还记得?”
“记得。”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但是鄂璧却记得很清楚。
毕竟和情报科打交道的机会很少。
“梁正雅此人鄂先生还有印象吗?”
“有。”名单之上的人鄂璧记忆都很深刻。
“能聊聊这个人的情况吗?”
“之前不是说过。”
“想要更加详细一点。”
鄂璧回忆说道:“梁正雅此人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当时告诉你们那次,是一个朋友举办的聚会,规模很小参加的人数当日仅有五人,梁正雅也在其中算是有所接触。”
“接触?”
“就是聊了一些闲天,说了说当下局势和战局情况,易学方面也交流了一下。”
“梁正雅对易学方面的见地呢?”
“他对易学很了解,有自己的看法,没有拘泥于一些书本,再说这东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个人的看法有所偏差是正常的。”
“听鄂先生这话的意思,是不太认可梁正雅的思想?”颜清辉开口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鄂璧也没有隐瞒,笑着说道:“梁正雅此人有些神神叨叨。”
“神神叨叨?”
“他总是认为易学可以知天算命,趋利避害无所不能,总之……”鄂璧的话没有说完,可大家明白。
鄂璧是高材生。
接受的是现代教育。
他推崇易学是认为这是一门科学,而不是玄学。
认为易学之中的很多内容,是符合科学的。
但是鄂璧从来不认为,易学是可以用来算卦,更别说什么前知三世后算三生一样。
因此和梁正雅的交流,虽然都是易学层面,但说句路唇不对马嘴也不过分。
“就这些吗?”颜清辉追问。
“他在聚会上非要拉着给我算一卦。”
“你让他算了吗?”
“聚会人多我不好驳了他面子,只能任由他算一卦。”
“结果呢?”
“很准!”
“什么?”
“很准!”鄂璧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苦笑,还有一些无奈。
见大家也一脸错愕,鄂璧说道:“回来之后我也陷入了一些迷茫,将易学又重新研究翻看,但我现在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这就是一门科学,不具备算命的能力。”
“但梁正雅?”
“那我解释不了,我只能解释科学,科学范畴之外的,我无法做出解释,但我也不会劝人否定。”鄂璧表示自己求同存异。
没办法。
确实被算中了。
且都还是用易学的理论,他听得懂。
但不信。
对此宋书堂与颜清辉对视一眼,心中不禁去想。
莫不是这梁正雅真有两把刷子。
“梁正雅是道士这事你知晓吗?”宋书堂问道。
此前鄂璧提供名单,情报科负责调查。
知道梁正雅住在道观之内。
是一名道士。
但不知此事鄂璧是否清楚。
鄂璧点头说道:“原本不知道,毕竟当时聚会梁正雅穿着和常人无异,只是头发是长发较为少见,在被他算命之后得知他是道士,我更是觉得是封建迷信。”
梁正雅便装进城聚会也能理解。
毕竟一身道袍确实不太方便。
询问鄂璧对梁正雅的一些看法,发现他更多的还是认为算命是无稽之谈。
哪怕被算中。
也认为是概率问题。
但上口亜希子很好奇询问:“既然你觉得他算对一次是蒙的,为何不让他再算?”
面对这个问题,鄂璧停顿了一下,宋书堂就起身告辞。
离开中央大学附近,上口亜希子对宋书堂问道:“你为何不让他回答?”
颜清辉解释说道:“算中一次鄂璧尚且能解释概率,若是再算再中,那么他半生研究易学反倒是一场空,对他世界观的打击会很大。”
“所以他是怕了?”上口亜希子问道。
“他怕不怕我不清楚,我现在只是好奇,这个梁正雅能不能算到我们今日要登门。”颜清辉说道。
登门!
昨日三人已经决定。
登门调查。
毕竟梁正雅的身份没问题。
此前情报科就调查过,你现在还如此调查,必然不会有任何发现。
三年前就到了山城。
你现在只能和他接触调查。
此事也告诉朱越,得到同意。
但有一点,梁正雅需要被监视,毕竟你上门调查,不一定第一时间就能发现端倪。
那么就要防止梁正雅逃离。
原本不想如此,担心打草惊蛇。
可城外基本上排查一遍没有收获,朱越他们会排查其余地点。
故而现在可以稍微激进一些。
负责监视之人昨夜就已经安排出去,在城外道观开始盯着梁正雅。
宋书堂等人来到城外白云观。
道观名字很常见但意境高远。
在附近的情报科成员现身告知梁正雅还在道观内。
“进去看看。”宋书堂说道。
三人迈步进入道观。
道观规模还算可以,有三进的院子。
正殿在前面。
供奉三清祖师。
但香火并不旺盛,看起来香客很少的样子。
道观内道士也很少。
梁正雅便是道观的观主,还有四个小道士。
但这四个小道士此前调查,最早来道观的也不过两年。
虽然无法证明梁正雅三年前就在道观。
可就算是两年,也可以证明梁正雅的清白。
此前调查从小道士口中,确实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他来道观时梁正雅就在。
当时还有一个老道士,是道观的观主。
不过一年前驾鹤西归。
今日再入道观,宋书堂依然还是询问小道士,且四个小道士都询问了一遍,得到的回答一样。
且观察小道士的话不似假话。
这时也看到梁正雅从房间内出来。
梁正雅五十岁左右,此时长发梳起在头顶,穿着一身灰色道袍,不说仙风道骨却也有几分卖相。
“几位来观内只怕不为上香。”梁正雅开口说道。
“瞒不过道长慧眼。”
“贫道赤胆子。”
“见过赤胆子道长。”
“几位请进。”
被梁正雅请入房间之内,宋书堂前去与对方答话,颜清辉已经开始观察。
看能否发现蛛丝马迹。
“听口音道长此前不是本地人?”宋书堂问道。
“早年在寒山道观。”
“怎么来了山城?”
“云游四方在山城落脚停歇。”
“莫非是年纪大了云游累了?”上口亜希子问道。
梁正雅微笑说道:“人老心不老。”
“那为何停住脚步?”
梁正雅看着面前几人,说道:“今日是要答疑解惑。”
他可能看出几人有所不同。
毕竟来道观内就和小道士打听这些信息。
宋书堂也不避讳说道:“请讲。”
“我云游至此借宿道观之内,偌大道观仅有清明师兄一人,风烛残年孤苦伶仃,为我做了些许饭菜看着吃饭却泪流满面,我随机追问得知白云观本有五十二人,但国难当头大家无心修道,结伴下山参军救国,清明师兄年岁已高留下独守山门。
可不出半年一道童回山是被人抬着回来,见到清明师兄便泣不成声,说下山的师叔、师兄、师弟全都死了,他活着回来却身受重伤,见了心心念念的道观一眼便也在清明师兄怀中离世,清明师兄已经很久没有人一同吃饭了。”梁正雅提及此事语气也低落起来。
没有打断梁正雅继续说道:“清明师兄请我留下来,守住白云观,不要让白云观断在他手中,面对清明师兄临死托付,敬佩白云观众师兄弟入世求道之决心,我便答应留下,这才收了一些道童,让白云观得以延续。”
将话说完。
宋书堂也结束观察。
若道童的话不假。
梁正雅最少在白云观两年。
梁正雅若话不假,则最少在此处三年。
可不管是两年,还是三年。
那都和御木孝太不符。
“多谢。”宋书堂几人起身离开。
梁正雅将人送出道观。
但在离别之前,宋书堂问道:“能否给我算一卦。”
“想算什么?”
“找人。”
“好。”
“需要写个字或摇个挂签吗?”
“不必。”梁正雅说道。
“什么都不要怎么算?”上口亜希子问道。
梁正雅却笑着说道:“众里寻他千某度。”
半句批语。
宋书堂转身离开,颜清辉、上口亜希子一同跟上。
但情报科对梁正雅的监视,并没有撤销。
看着三人离去,小道士对梁正雅问道:“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教我们算命?”
“我不会。”
“什么?”
“师傅说不会。”
“那你刚才。”
“信则有,不信则无。”梁正雅言罢转身朝着观内走去。
“可听人说师傅你之前不是算准了吗?”小道士不死心的在后面追问。
“图万卷书,行万里路,你也算得准。”梁正雅言罢回到正殿给供奉之位上香。
其实那日鄂璧不敢让他再算。
就算是让他再算,他也不会算。
从白云观离开,上口亜希子说道:“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看来,他是清白的。”
“还有最后一人,樊睿慈!”宋书堂说道。
“今天天色已晚,明日再去。”颜清辉说道。
反正已经安排人监视,樊睿慈想要跑是跑不掉的。
如果他真的要跑,反倒还好了。
起码可以锁定他就是日谍。
不然还需要调查。
“明日依然还是先去见冉和同。”宋书堂说道。
冉和同提供的樊睿慈这个名单,肯定是先找他了解一些信息。
再次调查就是要重新查,不能认为已经查过的,就忽视。
第二日一早三人就先去山城大学。
冉和同在学校内任教。
再次见到冉和同,他对情报科众人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看到他们过去这么久,还在为抓捕日谍奔走,神色比第一次已经好了不少。
反倒是觉得他们办事不力,认真辛劳是一方面,可这么久还是没有抓到日谍也是事实。
故而冉和同忍不住说了两句。
宋书堂都认真听他说。
等到冉和同说完他才问道:“冉教授对樊睿慈了解多吗?”
“我们了解很多。”
“很多?”
“对。”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我刚来山城任教就有联系。”
“那当日询问冉教授为何说樊睿慈是你新见的人?”宋书堂问道。
当时询问是冉和同有没有见过什么新的人。
和他讨论易学。
冉和同说了樊睿慈。
可现在又说很早就有联系,那不是证明樊睿慈很早就在山城,这和梁正雅的情况一样,这还是要排除啊。
上口亜希子忍不住皱眉。
冉和同解释说道:“我们最早是书信联系,就是讨论一些易学方面的事情,第一次见面是在你们来询问不久之前。”
“书信?”
“是的。”
“怎么拖了这么久才见面?”
“因为他在城外,来一趟比较远,其次是我也很忙,还有就是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刚开始我也不想如此,本想着君子之交澹如水,后来是书写来往很是投机,所以才见面的。”冉和同对樊睿慈比较推崇。
都用知音形容。
“那你怎么和他会有书信来往呢?”
“是之前的一个朋友说有人对易学很有研究,我们就开始书信来往的。”
“哪个朋友?”
“叫鹏旭,是个记者,之前说是去前线做战地记者去了,也没了联系。”冉和同说道。
“你之后还和樊睿慈见过面吗?”
“见过两次。”
“有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
“你知道他住在道观内吧?”上口亜希子问道。
“知道,但他不是道士。”冉和同说道。
确实,樊睿慈只是住在道观里面。
不过他不是道士,或者说是半个道士。
此前情报科调查,询问过道观附近的人,他们说樊睿慈一年以前就在道观内了,所以时间也对不上。
现在看来要重新调查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