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没有任何人出面,会客厅内只有两名户部官员和宋宛月还有宋隐两人。两名官员纵使知道宋宛月是个故意为难他们也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的一人抱起一摞银票,连和宋宛月置气都顾不上了,一点点的往外走。
等两人回了会客厅,宋宛月朝宋隐竖起大拇指。
她原本准备的是千两一张的,没想到宋隐比她更狠,竟然换成了百两和五十两的。
“出气了?”
宋隐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最近他很喜欢这样做。
宋宛月心情好,没有和以往每次一样瞪他,点点头,“嗯。”
宋隐忍不住又揉了几下,在宋宛月瞪他以前收回手,“走吧,去看看大哥。”
宋思已经醒了,半靠在床头上,萧瑶正在喂他喝药,青儿守在门口,除她之外,院中没有别的伺候的人。
看到两人进了院中,青儿屈膝行礼,“宋姑娘,宋少爷。”
每次这样喊青儿都很别扭,好像两人是亲兄妹一样,可偏偏又不是。
两人点头,走进屋内。
宋思喝完了最后一口药,萧瑶塞了一颗蜜饯到他嘴里,宋思一边快速的嚼着一边示意两人坐下。
他醒过来的消息还瞒着所有人。
他刚喝过药,宋宛月没有上前诊脉,“大哥这次中的毒非常霸道,虽然看起来你气色好了一些,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多喝几天药,好好养着。”
“听你的。”
宋思没有反驳,他这次也是后怕不已,不是怕自己就此死了,而是怕亲人们看着自己一点点溃烂,会承受不住,失了冷静。
“六公主和孩子保住了?”
“有你小妹我出马,能保不住吗?”
宋宛月忍不住嘚瑟。
宋思和萧瑶被逗笑,萧瑶奖励给她一颗蜜饯,宋宛月笑眯着眼吃了,把六公主的过程讲给三人听,又给宋思号了脉,重新开了一张药方,让萧安去抓药。
……
大皇子回到府中,大皇子妃把香皂的事说了,听闻还有五块没有要回来,大皇子不由的多想,安国侯夫人代表的是他,户部尚书和柳统领竟然不买账,是不是说明两人投靠了老二那边?
这个念头一出,他便有些坐不住了,这两人都是手握实权,若真是投靠了老二,他争夺那个位置就少了几分胜算。
他能想到,大皇子妃自然也想到了,她抿了抿嘴唇,“殿下,臣妾倒是有一个主意。”
大皇子妃聪颖,是以大皇子以往有很多事都愿意和她相商。闻言立刻坐在她身边,“夫人请说。”
“淑妃死了,吴家是真正的没有了依靠,现在正是惴惴不安的时候,殿下不如亲自去示好,只要收拢了吴家,柳家自然就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了。”
大皇子还真没想过这一层,起身转了几圈,摇头,“吴家和宋宛月素来是死对头,如果我拉拢了吴家,被那个丫头知道了,一怒之下再怂恿许家不再支持我,我们便得不偿失了。”
柳统领本事再大,在许家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吴家就算是再落败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拼死一搏,宋家和许家也不见得能避开。就像这次香皂的事,殿下如果收拢了吴家,可做个中间人,让他们两家和解,这样既能解开两家的恩怨,顺便也能收拢了柳家。”
大皇子听的心动,但吴家和宋宛月是死仇,想要两家和解很难,他得想一个万全的办法。
……
吴家。
陷入一片死寂。
从里到外,半丝声响都没有,仿佛整座宅子里的人都死了一样。
听到淑妃死了的那一刻,吴进就瘫坐在地上,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先是父亲不明不白的死了,世袭的爵位被收了回去,再是三皇子被发配去了幽州,他满怀希望的等了四年,却等来了三皇子被杀死的消息,还没等他从这个噩耗了缓过来,淑妃娘娘又薨了,吴家彻底失去了依靠。
不对,吴家还有依靠,皇上还可以庇护他们,他要进宫去找皇上,让皇上,让皇上……
吴进起到一半的身体又慢慢的瘫了回去。他现在就是普通百姓一个,又怎么能见到皇上?或者说见到了皇上,等待他的不是依靠,而是灭门之灾,他知道的太多了,皇上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不能往皇上面前凑,趁着皇上还没对吴家动手,他得替吴家人想一个退路。
举家搬迁是不可能的,宋宛月那么有钱,他们吴家人跑到哪里,宋宛月都会找到他们的。唯一的办法是找一个依靠,让宋宛月不敢动手。
对,找依靠,吴家能依靠的只有……
院中响起脚步声。
吴进一个激灵。
“老爷……”
是管家的声音。
“黄公公来了。”
黄公公?
吴进抖着身体艰难的站起来,脑中一片空白,木讷地走到门边打开门。
“吴公子。”
黄公公微微躬身,“皇上让老奴来接您进宫见淑妃娘娘最后一面。”
吴进嘴唇动了动。
黄公公再次开口,“吴公子快去换件衣服随老奴进宫吧。”
吴进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他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思考不了,只能僵硬的转身进去,抖着手脚换了衣服随着黄公公进了宫。
看到躺在棺材内仿佛睡着了的淑妃,吴进哭昏过去。
黄公公忙让人抬他去了冷宫,唤了太医过来扎针。
等吴进醒过来,屋内只有他一人,吴进大骇,正要下床冲出去,寝殿的门被推开,皇上走进来。
吴进从床上滚下去,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草民见过皇上。”
皇上走到他面前,明黄的衣袍在他眼前晃动。
吴进屏住了呼吸。
“起来吧。”
吴进战战兢兢的站起身。
皇上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淑妃是被人害死的。”
吴进猛然抬头,对上皇上发红的眼睛,他下意识的问,“是谁?”
“想要早日坐上朕这个位置的也只有那两个逆子,朕不能再忍他们了,你想办法投靠他们其中一个,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互相去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