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写了五六张,老先生才放下笔,把写好字的几张纸都摆放在桌子上,“去把家里其他人叫来。”
许良快步去喊,很快孟氏、许氏和宋林过来。
“你们过来看看,哪张字更好看?”
几人上前。
孟氏虽然出声商家,但自幼家里人请了先生教她习字,许氏更不用说了,老先生一手教导的。
两人把几张字都看了一遍,同时伸手指着第一张。
老先生看向宋林。
宋林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看了一边,为难的挠头,“我、我怎么看着都好?”
宋宛月莞尔。
老先生拿起第一张看了又看,又对比了另外几张,还是下不了决定,“许良,你去把清和喊来。”
“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宋宛月阻止,“我也觉得第一张就挺好。”
老先生摆手,“快去!”
许良匆匆而去。
院长刚在饭厅坐好准备吃饭,听到老先生喊他过去,立刻起身,跟着许良出了学院,坐上马车,“可是出了什么事?”
许良笑着回答,“孙小姐让老先生给她的酒楼写牌匾,老先生写了好几张,不知道哪一张好,让您过去看看。”
院长微愣。
恩师作为一代大儒,字写的比一些所谓的书法家还要好,他随便一副墨宝拿出去都会被别人当成宝贝珍藏,如今却为了宋姑娘的酒楼牌匾,这么大费周章,看来是真把宋姑娘疼到心坎里去了。
进了屋,给老先生和孟氏行过礼后,院长把几幅字看了一遍,指着第一张,“学生觉得这张最好。”
老先生这才放了心,把第一张交给宋宛月,把剩下的几张随意地置于一边。
院长手动了动,忍住要上前拿过来的冲动,询问,“恩师,这几幅字可否给学生?”
“拿去吧。”
院长大喜,忙上前把几幅字宝贝似的拿在手中,却没有立刻离去,“好久没有陪恩师下棋了,今日正好有空,恩师可否和我对弈一盘?”
老先生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他是趁机想在这里蹭顿饭,然后再跟月儿对弈一盘,不过也没有揭穿他。
宋宛月也知道院长的心思,和孟氏三人从老先生屋中退出来后把字给了许氏,她去了厨房,掂对着厨房里准备好的食材做了六个菜,盛好了让人给老先生和院长端过去。
两人一局还没下完,听到许良说饭菜做好了,院长故意下错了一步,结束了对弈。
老先生笑着抬手虚点他。
院长也不心虚,他本来就是留下蹭饭的,和老先生去了水盆边洗了手,和老先生在小桌边坐下。
饭菜端上来,他没忍住吸了一下鼻子,家里也有负责做饭的厨娘,可做出来的饭菜根本没法和宋宛月做出来的比。
六个菜,大部分进了院长的肚子,吃饱喝足,院长满足的靠在椅背上,问,“恩师,宋姑娘的霄月楼可是有什么来历?”
一般的酒楼都是叫迎客来、悦客来,霄月楼这样的大气的名字可没有,而且里面还有个月字,院长看到字的第一反应就名字有来历。
老先生一心只想着把字写好,没想过这名字,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名字有故事。月肯定是月儿;霄呢,是什么意思?冲上云霄?意思是生意大火,这也说不通啊,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意思?
“等一会儿来了我问问她。”
院长瞬间坐直了身子,“您可别问,我总觉得宋姑娘起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什么,既然她没解释,就说明她不想告诉大家。”
老先生点头,“你言之有理,那我就不问了。”
宋宛月陪着孟氏,许氏和宋林吃完饭,又去了金管事院子里一趟,告诉他自己找了做卤味和账房先生,然后来了老先生这里。
院长早就等着迫不及待了。她一脚迈进房门,院长便立刻把棋盘摆好了,“宋姑娘,咱们下一盘。”
宋宛月笑着过来在他对面坐下,等院长下了第一个棋子,她也跟着下了一个后道,“我今日去了陆家,聘请陆行做酒楼的账房先生。”
院长下棋的手一顿,“账房先生?”
“是,每个月十两银子。”
院长轻轻落下一子,“宋姑娘是大仁义之人,希望陆行懂得您这份心意。”
……
翌日,吃过早饭,宋宛月拿着老先生写的字和昨夜画好的图纸随着是宋林去了盖酒楼的地方。
到了没多久,张捕头带着两名衙役过来,他现在形成了习惯,每日在衙门里点了卯以后都会先来酒楼这边,看着没事才放心的去做别的事。
“张捕头。”
宋宛月笑着喊他。
张捕头三步并不做两步的过来,“宋姑娘,有事?”
“有两件事需要您帮忙。”
“你说。”
“我想刻酒楼的牌匾,不知道您可知道哪里刻的好?”
张捕头每天不知道在县城转多少遍,每一个犄角旮旯都认识,闻言忙道,“知道,我现在没事,可领宋姑娘过去。”
“那就麻烦您了。”
宋宛月上了马车,张捕头坐在前面车板上,给车夫指路,很快到了雕刻铺。
“老李头,出来!”
张捕头还没下马车,就亮着嗓子喊。
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闻声从屋里走出来,还带着满身的灰尘,刚才应该是在干活。
张捕头指着刚从马车上下来的宋宛月,“这是宋姑娘,她想刻一个牌匾。”
张捕头可从来没有对人这么客气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姑娘,姓宋?老李头想到了什么,态度热情了几分,“不知道宋姑娘想要刻什么样的牌匾,字可带来了?”
“要最好的,银钱不成问题。”
就喜欢这样的顾客,老李头笑的见眉不见眼,“姑娘快里面请。”
宋宛月随他进了院内,院子内堆放着各式各样的牌匾,有雕刻好的,也有还没雕刻的。
老李头走到一块牌匾前站定,“这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一百两银子一块,刻字的钱另算。”
宋宛月仔细的看了看,不满意,“这块牌匾配不上我外找曾祖父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