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山子道长,砥厄虽不是斛斯一族的,但您们毕竟守护了它这么多年,不谈什么租借,但总应该有些回报的,就算是保管费如何?”陈景再次开口说道。
玄山子闻言喝了口水,似笑非笑道:“陈小友这是一定要给我们家钱?”
“是,那怕是为了两个孩子以后的学习生活。”陈景如实说着。
稍顿,他又补充了句:“另外,您家也确实需要钱,等两个孩子出去读书后,一切都不会不一样的。”
实际上,等胡凌杰和胡诗诗到外面去读书的那一刻开始,斛斯一族就再也没有什么隐居的说法了。
这一家人势必会随着两个孩子开始逐步的接触外面的世界。
等接触得多了,那怕还住在这山中,可也无法说得上是避世隐居了。
这点,玄山子又何尝不明白呢,他叹了口气,也不知是惆怅还是放松的道:“想不到数百年的隐居生活,会在我这一代改变,真是……”
真是什么,他却也说不出来。
陈景笑了笑,道:“这是好事。”
时代不同了啊,玄山子一家再这么隐居下去,是真的会耽搁子孙后代的,对孩子也确实不公平。
“是啊,是好事。”玄山子长出了口气,语气中其实也隐隐带着解脱之意。
守护砥厄这份使命和责任,确实也给他带去了疲倦。
当然了,解脱归解脱,可玄山子毕竟在这终南山中隐居多年,目光中还是显露出了几分惆怅的。
陈景见状,微微笑着道:“玄山子道长,您也不必想得太多,正所谓‘心有深山,处处终南’,您只要有隐士之心,其实无论身处何地都是一样的,也无所谓避世或是入世。”
心有深山,处处终南。
玄山子闻得这句话,整个人都在愣怔了片刻,最后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陈小友果真不是俗人,你要是愿意修道,势必能达到极高的境界。”
陈景一笑:“道长说笑了,我可修不来道。”
他忽是想起了当初在薄雾山大佛寺中,悟愚大师也说他很适合修佛来着,与现在这情况倒是有几分相似。
但其实,哪里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只是在某些事情上,他想得较为透彻一些罢了。
随即,陈景又道:“那道长,咱们说说钱的事情?”
这一次,玄山子没有再拒绝了,微微点了点头。
不够他明显不准备要太多的钱,陈景对这点也猜到了,以玄山子的思想境界,他对钱肯定是不太看重的。
可他不看重,陈景却不能不看重啊。
砥厄的价值难以估量,玄山子能交给他,是一种莫大的信任,陈景也因此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人一家的生活,他总不能让人家吃亏。
所以陈景是想着,就算他现在无法给出能媲美砥厄价值的钱,但也要让玄山子一家财富自由,甚至等他以后更有钱了,还得再给一些才行。
毕竟,这情况并不是买卖交易的捡漏,而是人家无偿给他的,前者是生意,有赔有赚是正常的,但后者却不同,陈景也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占太大的便宜。
就好像陈大山一般,陈景得了他家那明朝嘉靖宫廷御用香几,除开给他修新房,给他钱之外,往后是要管他一辈子的,无论是生活上还是金钱上的管。
因此,陈景这次想给玄山子一家的钱,最少最少也是要上千万的。
毕竟现如今这个时代,上千万才能勉强说得上是财富自由。
只是玄山子明显是不会接受要这么多的,故而陈景也刻意的顺着他把钱说得不高,心里则在想着只要玄山子同意要钱,那他完全可以暗地里把真正要给的钱交给陈明月和胡畅卿夫妇。
等谈妥了钱的事情后,玄山子便起身道:“走吧陈小友,我带你去拿砥厄。”..
这次,陈景也没有再压制自己的激动情绪,深吸了口气,俊朗的脸上带着欣喜之色的起身应道:“好!”
原本陈景还以为砥厄是被藏在了什么隐蔽之处,但没想到的是玄山子并没有带着他离开山洞,而是转身往山洞里深处走去。
“砥厄就在这山洞中?”陈景忍不住开口问着。
玄山子应道:“对,这山洞本身也是我们斛斯一族世代开凿出来的,就是为了更好的守护砥厄。”
陈景道:“看来存放砥厄的地方,一定极为安全。”
玄山子闻言一笑:“你见到就知道了。”
言语间,两人脚步不急不缓的走进了山洞最深处,出现在陈景眼前的却是一片山壁,前方没有路了。
“陈小友,砥厄便在这山壁后面。”玄山子抬手指着那山壁,笑着说道。
陈景上前两步,用手敲击了几下山壁,听到沉闷的声音,有些惊诧道:“这后面不是空的啊。”
“哈哈,后面是空的,只不过间隔了数米有余。”玄山子应道。
数米?也就是说眼前这山壁有好几米厚,这要怎么才能打开并且通行过去?
“道长,我们怎么才能从这山壁中进去。”陈景直接问道。
玄山子道:“这山壁是没有办法打开的,而且其连着这座山峰,要是强行开凿进去,那整个山洞都会坍塌,到时候除非把这座山峰给移平,不然是怎么也找不到砥厄的。”
这便是斛斯一族对砥厄的保护吗,还真是做得极好啊。
陈景心中感叹了句,又看了眼山壁,很快就想到了什么,问着:“玄山子道长,既然这山壁没办法打开,那想要过去,只能从地道了吧?”
边说,他也边看向了脚下,这里铺着一块块四四方方的石板。
玄山子有点惊诧的看了他一眼:“陈小友还真是聪明。”
陈景摇头笑道:“不是我聪明,是我知道这山壁后面是空的,您又告诉了我这山壁没办法打开,那就只剩下从地道过去了啊。”
“就算如此,陈小友的反应也是极快的。”玄山子说了句,随即从身上取出了一串钥匙,然后弯腰用力的掀开了地面的一块石板。
那石板之下,却是一块被十几把各式各样的铁锁和铁链紧紧锁住的地板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