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嘉郡主直接打断他的话,“你既知道自己冲动,那便该权衡利弊后再行事。”
傅云淮说道:“儿子权衡过。”
他觉得自己是在解释,然而在荣嘉郡主看来,仔细权衡过却还是把傅鸿给抓起来,比之莽撞行事更为可气。
但她这个儿子脾气又倔的不行,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荣嘉郡主长呼出一口气,恢复镇定道:“我已经遣人通知了你爹......”
说道半道被傅云淮厉声打断,“您告诉他了?!”
“对,傅烈是相府的当家人,霓裳的案子该如何解决,自然是应该和他来协商。”
傅云淮面色阴沉,“我倒是忘了那人是我爹。”
荣嘉郡主闻言脑海中闪过一些不好的记忆。
那年她嫁到相府,直到生下淮儿,她和傅烈哪怕算不算情深伉俪,然而在京城勋贵人家里也称得上是夫妻和睦。
尽管傅烈后院里也有几个姨娘,但是也闹不出什么大事,他也给够了自己这个正妻体面。
然而就在几年前,她发现傅烈竟然在京城一处宅院内养了个外室,甚至那外室还给他生了一双儿女,更可恨的是,那人的儿子竟然比淮儿还要大上一岁!
这事被发现后,傅烈还得寸进尺地欺荣嘉郡主素来有贤名,想要将那外室迎进府里,欲要将那外室的孩子也写上族谱。
荣嘉郡主当然不会受他这口恶气,放出狠话,若是那外室进了相府一步,她马上就回自己的郡主府。
不过傅烈只当她是在说些玩笑话而已,没把她的话当回事,执意将那外室接进了相府。
荣嘉郡主说话算话,当即就搬出了相府,住进了郡主府再没回去过。
傅云淮和傅萧沅心疼母亲,也跟着搬进了郡主府。
荣嘉郡主收回思绪,柔着声音道。
“当年之事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就算傅烈再有不对,你到底是他的血脉,这父子情分到底还是要顾念一二。”
傅云淮眼底一片寒意,父子情分?
他们之间有什么情分?
二人之间那点父子情分早在爷爷过世、母亲搬离相府时就磨灭了大半。
傅烈见他向着娘,竟然动了把那外室的儿子扶成将军的心思,想将他这个嫡子给灭杀掉。
这事他怕娘知道之后会气个好歹便一直没说。
傅云淮含糊其辞,“什么情分啊,我刚问您告诉我爹做什么您还没回答呢?”
荣嘉郡主端起茶盏轻抿了口茶水,端坐高堂气质华然。
“他不愿相府被万人唾弃,我不想你受世人指责,自当要商议出一个两全之法。
傅鸿惹出来的祸事自当他来解决。霓裳的嫁妆卖了张氏也还不上,剩下那些钱可是你出的?”
傅云淮颔首,“是我没护好她,才让她的嫁妆被歹人夺取,二房既然还不上,我也得替她补全了。”
傅云淮知道相府的银钱如流水一般洒了出去,如今要钱,哪怕将二房都赔上也还不上霓裳的损失,只得由他补全。
“为了霓裳,你自然愿意出钱,要是换作相府那些人,你怕是一个字都不会出。”
荣嘉郡主很是了解自家儿子,“若是他们没付出欺辱霓裳的代价,你怕是不会罢休。”
最后,她拍棺定论道:“霓裳的嫁妆银子,可不止是二房拿了,既然二房没钱了,就让傅烈出钱补上。”
傅云淮黑着脸同意了。
自家娘亲都发话了,哪怕他再想将傅鸿当初受贿的证据给呈上去也只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