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平复下来心情,先探了探他的脉搏,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只是暂时晕了过去。
眼下没有治疗的药材,得先要赶紧想法子出去,虽不知前面的甬道会通向何处,也只能去探探路。
见着半昏迷的宁烨桁,裴亦姝只能不断在他耳边提醒道:“宁烨桁,你要清醒一些!不要睡过去!”
由于宁烨桁身量极高,裴亦姝搀扶起来有些困难,只能放缓了速度前行。
她只暗暗想着不管宁烨桁有什么目的,他救过自个的命,现下断不能丢下他。
俩人越往里走光线愈发黑暗,加上气息不流通,裴亦姝手里的油灯不一会儿便灭了。
过了好一会儿,裴亦姝才适应了眼前的黑暗,现在只能摸索着往前行走。
“我身上有火折子!”
宁烨桁虚弱的声音传至耳边,裴亦姝身子一颤,连忙道:“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宁烨桁带着一丝苦笑,道:“看来我这平安符不好使了,现下竟要姝儿你来护我了!”
“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裴亦姝横了他一眼,又问道:“火折子在哪?”
宁烨桁淡然回道:“你找找,在我身上!”
裴亦姝下意识地“哦”了一声,在他腰间摸索了一番,感受到他劲廋有力的腰身,心头一颤,只疑惑道:“没有啊······”
“那你再摸摸胸口附近有没有!”
裴亦姝脸上一红道:“你自个没长手吗!”
说完话裴亦姝才反应过来,宁烨桁的肩膀受了伤,现在又这般虚弱······
裴亦姝皱着眉头将手伸向了他的胸口,他身上穿的衣物很轻薄,裴亦姝一伸手过去便感受到了他胸口的温度,不禁让人有些脸红心跳。
“姝儿,我这身子迟早是你的,你别害羞,尽管摸!”
这时宁烨桁的话又在她耳边想起,裴亦姝忍住将他丢下的冲动,铁青着脸继续翻找。
终于找到了,裴亦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裴亦姝划开了火折子,霎时眼前的视野也变得明亮起来。
裴亦姝的目光在周遭巡视着,道:“你再坚持一下,这甬道必是能通到外面去!”
宁烨桁笑着回道:“姝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走过长长的甬道,眼前却出现一个拐角,俩人绕过拐角之后,裴亦姝便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不出五步便会见着一堆枯骨。
宁烨桁忽凝神道:“这些都是宫里的人!”
裴亦姝问:“你怎么确定他们是宫里的人?”
“看他们的服饰,还有珠钗,应是宫里的丫鬟、太监!”宁烨桁将目光放在地上的尸骨上。
“宫里的人怎么会死在这里?”裴亦姝不禁沉眸,看来这至臻皇后确实有可能在此生活过,不过为什么这些宫人会被这样杀掉了?难道是为了灭口,难道至臻皇后也是被人所害吗?
裴亦姝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现下却不能去深究,只能继续往前走。
很快甬道便走到了尽头,眼前却又出现两条开阔的通道,通道是用石柱支撑起来的,一左一右延伸而去,这里的光线似乎也变得明亮了了几分。
裴亦姝下意识地问道:“这前面有两条通道,该走哪一边?”
“左边!”
“你怎么又知道?”
宁烨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上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裴亦姝正准备抻耳倾听,宁烨桁又道:“我们赶快出去吧,阿九他们在等着我们!”
俩人从假石山洞中出来时,已是到了掌灯时分,裴亦姝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进入主殿来了。
宁烨桁唇色苍白道:“你去办你的事罢了,到时有阿九会助你!”
裴亦姝摇摇头,有些担忧道:“那你怎么办?”
“你放心!”宁烨桁气息虚浮道:“届时白菱会······”
裴亦姝果断打断他的话头,道:“不行,他来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男人却笑道:“你且安心,我不会让姝儿守寡!”
裴亦姝正准备骂他,却见前方出现了一道身影,便立时警惕起来了。
正是白菱。
白菱一脸忧色,问道:“坊主受伤了!”
裴亦姝点头,“中了毒箭,眼下毒效暂时抑制住了,你先带他出去治疗,我还有事要办?”
白菱点了点头,带着宁烨桁消失在了夜色中。
裴亦姝很快便在一处僻静的禅院内发现了太后的身影,
禅院虽是守备森严,但是由于太后喜静,屋里只留下了两个宫女,裴亦姝也很快便摸入了院里,匿身在黑暗中。
屋内一慈眉善目的老僧人正在与太后说着话。
“娘娘近段时日头疾频发,应是心中有执念还未放下!”
太后挥了挥手,一旁小心翼翼地帮她揉着太阳穴的宫女立时退下了。
“怎会轻易放下!”太后捻着佛串道:“有劳大师了!”
“娘娘言重了!”老僧人说话间已是起身,他小心地将一根长针插入太后的头顶,“娘娘的白发比往年多了!”
太后闭目,喃喃道:“哀家老了!”
“娘娘还是要放松心态!”僧人一边说道,又将长针插入另一处穴位。
裴亦姝眸色幽深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正常的治疗头疾的法子,并看不出什么玄机了。
眼前这位老僧人便是慧明法师,他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这时老僧忽坐下,似笑非笑道:“可惜有些罪孽就算是忏悔一辈子都免除不了!”
太后抬眸,略带疑惑地看向他,“大师今日说的话倒是与往常不一样。”
僧人笑而不语,只从木盒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放到太后面前道:“这是安神药,对治疗头疾十分有效,娘娘可以试试看!?”
裴亦姝只能暗暗等着这老僧露出马脚。
“多谢大师!”太后揉了揉穴位,道:“这药待会再吃罢,宫里的太医开了不少的药,哀家现在看见药就头疼的厉害。”
“贫僧也是最后一次与太后娘娘论佛法了!”
“大师为何这么说?”太后不解问道。
老僧坐起身来,拔出她头顶的一根长针,忽然面带厉色道:“贫僧这就送你去见真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