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道:“说来听听!”
魏惜萱本来一提到平亲王府就头疼,但是说到有关魏炎的这桩事儿时,她只眉飞色舞地描述道:“这魏炎之前不是老是自称是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吗,没想到自从进了一遭大理寺诏狱便呆呆傻傻的了,他爹着急让他繁衍子嗣,便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娶了一户富商人家的姑娘。也不知这魏炎是不是被抓后才留下了这后遗症,还是本身就有什么毛病,那方面有些不太行。这家商户之女又一向是口不择言的性子,四处去参加宴会之时,逢着说的上话的妇女便抱怨上几句。说是这新婚之夜这体壮如牛的夫君只几下便缴械投降了,还说自个非常后悔嫁了他······”
裴亦姝只静静地听着,这六公主说话一贯是口无遮拦,描述起来又是绘声绘色,还是没有忍住“噗呲”一口笑了出来。.
素来娴静的长乐却莫名颊边一红,直捂住嘴憋笑了起来。
“所以这看男人啊······还是不能光看表面!别要那中看不中用的!”魏惜萱感叹一句,目光又落在有些不自在的裴亦姝身上,忽然道:“裴姑娘你不用担心,这宁世子看着倒是身体蛮好的,你不会有这烦恼。”
······是还挺好的,裴亦姝不由想到在密室发生的尴尬一幕,自个挂在他身上许久,面上腾地红了起来,回过神后不动神色地喝了两口凉饮。
魏惜萱又低头跟俩人说道:“其实······这行不行还得要看男人的腰!”
裴亦姝咽了咽嗓子,脑中不由浮现出宁烨桁那劲瘦有力的腰身······不由拍了拍自个的脑袋,怎么说起什么事儿她都会想起宁烨桁。
长乐忍不住问道:“成了亲,都会很快圆房吗?”
魏惜萱“哎呦”一声,道:“我的好姐姐,你这是成日迷恋诗词书画,怎又会不解风花雪月,若是不圆房,这男女感情该如何升华,而且这古往今来新婚夫妻不都是当晚就圆房的吗?”
裴亦姝:“……”
“这干柴烈火,一切不都是顺其自然了!”魏惜萱还继续说道:“这男女感情微妙的很,别说是新婚夫妇,就拿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容易构成大错,就拿二皇子酒后失德那回来说……咳咳咳,反正我是不太相信是这二皇子不知怀里有个香软的女人,恐怕俩人背地里早就互通暗渠了。”
裴亦姝不得不赞许这六公主的推理能力,想起来却又不觉得有些可笑可悲,连局外人都能看出来的关系,上一世的她却是被蒙在了鼓里。
魏惜萱有些神秘地凑过来小声问道:“裴姑娘,你那妹妹裴月蓉是不是骨折了?”
裴亦姝微微惊讶,问道:“六公主你怎么会知道?”
魏惜萱压低了声音道:“这背后的原因才是令人有些哭笑不得,这事儿还是我前段时日听宫中一位小太监说的,他是被皇后派去行宫照顾二皇子,不若他怎么会知······其实是那俩人鸾倒倒凤之际塌了房梁,刚好这裴月蓉又是在上面的······”
裴亦姝并没有很惊讶,因为她当日便看见了裴月蓉身上的牙印和红斑,便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俩人是在行宫行苟且之事。
长乐只觉得此事实在是有些荒唐,难道男女做那事儿的时候,还能将房梁给震塌了?若是塌了床倒是勉强能想象······她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一股脑说出了自个的疑惑。
魏惜萱差点没憋住笑,只跟她道:“等你未来成了婚便明白了!”
长乐有些担忧地看向裴亦姝,咬着下唇交代道:“妹妹离成婚不远了,你届时可要处处小心着······”
裴亦姝正想跟她解释这房梁会塌的缘故是经年失修造成的,魏惜萱却又十分赞同道:“姐姐这话说的是有道理的,这宁世子已经到青州待了这么久,男人在官场上压力总是会有的,少不了有放松娱乐的时候,你可得小心着点,多写写信,还有送送荷包等贴身之物,千万别让他忘乎所以,觉得身在外面便有机会行不轨之事!”
“若是可以······你也让他对青州知府贪墨一案上上心,不仅可以早日让事儿水落石出,还我外祖父的清白,而且还能催促他忙起来,男人忙起来了便没机会寻花问柳了!”魏惜萱谆谆叮嘱道。
长乐越听越糊涂,这魏惜萱跟她说的就不是同一回事儿。
裴亦姝却想到宁烨桁将要离开的那晚上,宁烨桁让她交代些话给他,比如说出门在外,要守身如玉······
她那时却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些,倒是宁烨桁主动跟她提的。
这魏惜萱性格大大咧咧的,若是跟她混熟了,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会跟你讲。
裴亦姝一边点着头,却在暗暗琢磨着她是不是应该给宁烨桁写一封信?
这时,有侍女前来通报陆晚臣上门来了。
魏惜萱一听腾地一下就站起身来了,手足无措道:“别·····让他进来,就说我不在!”
裴亦姝却从她神色复杂的面容上捕捉到了许多信息,有些慌乱,但是更多的是掩盖不住的欢喜。
她看的出来,这位六公主对她的夫婿是十分喜爱的。
“六公主真的不想见到他吗?”
裴亦姝的这句话直击魏惜萱的要害,她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长乐笑道:“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这陆晚臣定是一下值便来找你来了,你就当是给他一个面子!”
魏惜萱绞着手帕,没有说话。
很快,陆晚臣便赶来了,走起路来脚下生风。
裴亦姝粗略地打量了他几眼,身量适中,五官亦是端正俊秀,只是面容冷肃,且一直蹙着眉头,瞧着似乎脾气有些不太好。
陆晚臣一见着魏惜萱便直奔了过去,急切地拉着她的手道:“萱儿,早上是我不好,最近因为父亲的事儿我有些心烦意乱的,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一些,你是不知道在府衙这一日我都是心绪不宁的······”
一听陆晚臣服软认错,魏惜萱顿时心便软了,也不顾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一下便扎进了陆晚臣怀里,眼泪都直往他官服上蹭:“夫君,我也是在为我们这个家着想,这魏茵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进了府,还不得闹得鸡飞狗跳,何况娘的丧期也还未过。这事儿暂且先不说,我外祖父被罢职发配了,他定是冤枉的,我去找过父皇和母后,他们都不理我,怎么办呀?现在连唯一关心我的亲人也要走了……”
陆晚臣冷肃的面容上有了些许变化,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拍着怀中妻子的后背,轻声安慰道:“你外祖父的事儿我已经打点过了,路上有人护送。至于我父亲续弦一事,你懒得看,我们便搬出去住!”
裴亦姝倒是有些惊讶,这陆晚臣虽看上去是个不好相与的,倒是对魏惜萱儿温柔有加,与她说话之时眼里皆是她。
裴亦姝心底莫名地有一丝羡慕。
魏惜萱仍旧伏在他怀里低泣着,十分无助地揪紧了他官服上的腰带,委屈巴巴道:“我害怕你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陆晚臣一口否决道:“我说过会一直照顾你!”
魏惜萱点点头又摇摇头,眼泪依旧簌簌而落,“我还是害怕,怕你会嫌弃我······我舍不得你!”
裴亦姝忽然想起宁烨桁问的那句“你会舍不得我吗?”
那时她没有回答他,而是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