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是认得这块令牌的,裴亦姝试探她也不过是临时起意。
现在裴亦姝却对祖母的老友产生些许好奇。
在裴亦姝看来这悦来客栈是一点也不简单。
掌柜的临走前还多看了裴亦姝两眼,夸道:“姑娘这般标致的人物在这荒郊野岭里还真是少见!”
裴亦姝回道:“这般风姿卓越的掌柜也很少常见!”
那掌柜捂嘴笑了两声,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这位姑娘真会说话,我当真是欢喜你的很!”
待掌柜走后,裴亦姝提笔写下了药方,将它交到桑蒂手中道:“这其中有两味药或许有些难寻,或许要到金平城里才能抓到!”
桑蒂道:“那······我们王子可怎么办······我现在就出发前去金平城抓药!”
裴亦姝摇摇头,“倒是也不必如此着急,除去这两味药,其余的都是寻常的药,你拿这方子去附近驿站旁的医馆瞧瞧,应是都抓的到。就算没这两味药王子也并无性命之虞,只是要将体内余毒清尽,还是需要这两味药!”
桑蒂明白了她的意思,抱拳谢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若是有用的着桑蒂的地方,姑娘尽管吩咐!”
“举手之劳罢了!”
裴亦姝又交代了几句,便没有再过多逗留,径直回房歇息去了。
碧桃将拧干水的热帕子递到裴亦姝手上,问道:“姑娘,你今日救下的便是北越王子?”
裴亦姝将热帕子搭在脸上,瓮声瓮气地回道:“怎么了?”
碧桃欢喜道:“奴婢是在替姑娘高兴,将军打了胜仗,现在连北越王子都来旭帧和亲了,将军肯定也快回来了!”..
“你倒是挺机灵!”裴亦姝说话间将帕子随手撂在盆里,“今晚你便同我一起睡罢!”
见碧桃迟迟不肯回话,裴亦姝挑了挑眉,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没······奴婢愿意!”碧桃硬着头皮回道。
其实不是碧桃不愿意,而是她实在有些不敢恭维裴亦姝的睡姿,她曾有幸跟裴亦姝同床共枕睡过几回,不是被裴亦姝踢下了床,就是被其当作‘死物’一般压了一夜,第二日起来顶着一双黑眼圈不说,还腰酸背疼的。
更恐怖的是自家小姐对此是不毫不自知的,第二日还要问她昨夜睡好来了没有。
面对自家姑娘笑靥如花的面容,碧桃只能昧着良心点头称好。
或许,她还可以再挣扎一番,“姑娘······现在是夏至,天气闷热,奴婢会挤到你的!”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的裴亦姝听了这话,自觉地将身子往里挪了挪,道:“没事,你家姑娘会让着你!”
“可是······”碧桃咬着下唇,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可是了!你还不困吗?”裴亦姝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赶紧睡,天色不早了,明日还得赶路!”
碧桃不自主打了个哈欠,愣愣地躺在床上,只要比自家姑娘谁的快,被踢醒的时辰便会往后靠一些。
灭了灯,四周漆黑一片。
或许是碧桃这丫头今日的确是累了,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听着碧桃均匀的呼吸声,裴亦姝眼睫微颤了颤,脑子里开始思考着什么事儿。
这般思考着最后她亦是乏了,渐渐地睡了过去。
碧桃是被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惊醒的,她揭开身上的毯子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姑娘,外面出事了!”说话间碧桃的手往床上一捞却空空如也。
自家姑娘这是不见了!碧桃瞬间慌了神,正准备点灯探明情况,这时,经过窗前的火把忽然映亮了窗户,她这才发现自家姑娘正站在窗前盯着外面的状况。
“别说话!”裴亦姝见碧桃走过来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碧桃来青州之前便已经做了心理建设,自是也知或许会遇到危险的状况,于是她很快便平复了下来,在一旁耳语道:“姑娘,外面是怎么了?”
裴亦姝低声回道:“暂时还不清楚!”
“姑娘,我们赶紧藏起来吧!”碧桃小声道。
裴亦姝问道:“藏哪儿?”
碧桃看了一眼身后黑漆漆的屋子,尽力想了想,道:“床底下······应该还算安全吧!”
裴亦姝嗯了一声,道:“你先去藏着,待人走后我再叫你!”
碧桃摇了摇头,“奴婢要跟姑娘待在一起!”
言罢,碧桃忽然被裴亦姝一把拽了过去。
一声惊呼断在了嗓子里,碧桃定睛一看,只见一把寒烁烁的刀捅破了窗户向里刺来。
裴亦姝将碧桃拉到床边坐下,身子一滑将屋子里的桌子踢到了前方,正好堵在了门前。
屋外不断传来拍打门窗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叫嚣谩骂声。
裴亦姝摸出几根银针来,向碧桃交代道:“届时若是有人冲进来,你便藏在我身后,切勿轻举妄动!”
不及碧桃回答,俩人身后的床忽然传出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裴亦姝手中的银针几乎要射了出去,却见身后亮起了一束微弱的灯光。
“掌柜?”裴亦姝盯着从床底钻出的妇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外面的响动声,掌柜面色微凝,道:“快跟我来!”
在一行人冲进来之前,三人已经顺利地进入了密道之中。
“快给我搜!”
一道恶狠狠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来,碧桃被吓得一激灵,仍旧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昏黄的油灯光下那妇人的脸色半明半暗,却无端带了几分艳丽之感。
裴亦姝暗暗猜想着这女掌柜年轻时或许也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不知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变故,才会沦落至此。
不过比起这些,裴亦姝更加好奇的是这掌柜怎么会认得她祖母?
这密道有些低矮,三人只能猫着腰行走。
密道里漆黑一片,掌柜手里提着的油灯是唯一的光源。
裴亦姝忽然开口问道:“掌柜认识我祖母?”
掌柜停下脚步,转身向裴亦姝抬了抬眉,道:“你祖母是谁?”
裴亦姝将怀里的令牌摸出来,“你不是已经见过它了吗?”
那掌柜忽而一笑,道:“我认得的也不过是这令牌罢了!“
裴亦姝还想追问,掌柜的却忽然指了指前面的一个路口道:”从这里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