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只是她不知道这消息竟然会传的这般快。
碧桃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家姑娘,向她们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一时差点造成了街巷拥堵。
裴亦姝笑着跟大家解释她此来临安是为了寻未婚夫婿的。
这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摆摊的撂下摊位,闲逛的停下脚步,玩乐的收了心思······纷纷都跑来围观。
裴亦姝实际上比她想象得还要有名一些,也仰仗了一些宁烨桁在青州做的善事。
众人也不免会想起之前见到那位儒雅清贵的世子爷来,那模样生的真真是俊俏非凡啊!连这挑三拣四的贾府千金也为他要死要活。偏偏这位风度翩翩的宁世子还是位体恤百姓的好官,当真是举世无双,简直是符合万千闺阁少女怀春的想象!
不少人还曾猜想过,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儿才能配得上他这一表人才。
如今一见这位姑娘,瞬间明白了。
这位姑娘不仅是医术高超,容貌亦是非凡,估摸着也只有这俩人站在一起,才会是登对。
唉,只可惜那世子爷身遭不测……
真真是老天无眼哪!M..
众人唏嘘了半天,又有好心人提醒她这临安城内有采花大盗奸淫妇女,要她时刻注意安全。
裴亦姝言笑晏晏地跟着他们打过招呼,一提起宁烨桁便又露出哀伤的神色来,她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才对众人说自个身体有些乏了,她想寻一处客栈歇脚了。
这时人群里忽然走出一位年近四十的妇人,观之风韵犹存,举止间十分端庄大方。
她笑着走上前来,道:“姑娘去我的客栈罢,我不收你银钱!”
裴亦姝笑着拒绝道:“多谢你的好意,不用了!”
“我的客栈就在前面,姑娘别跟我客气!”妇人说着招呼来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子来,“赶紧替姑娘将马牵到后院去!”
小二应了,手脚灵活地蹿到了马车前。
赶马小厮无可奈何地看向裴亦姝,她也只好点头应下。
裴亦姝在众人的簇拥中相当平静地踏进了客栈。
裴亦姝本是无心哗众取宠,她这番努力地招摇过市了也只是为了向宁烨桁传递消息。
她对临安本就不熟,而今又是势单力薄,若是仅靠她自个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寻到宁烨桁的下落,更何况对于宁烨桁是生是死,她心中也还没有底。
进了客栈,妇人熟络地打发了堆在门口的众人,道:“姑娘身子乏了,要歇息了,各位也赶紧回罢,我会好好招待这位姑娘!”
打发了众人,那妇人又笑道:“姑娘,我姓余,是这间风月客栈的掌柜!”
裴亦姝落落大方地回道:“多谢余掌柜!只是无功不受禄,这住店的银两我还须结给你!”
余掌柜巧笑道:“姑娘谦虚了,若无你研制出鼠疫的解药来,我青州百姓哪来今日的太平日子!”
裴亦姝难得再跟她互相推拒,只想着待她走时将住店的费用结清。
“这是我风月客栈最好的房间!”余掌柜笑着推开房门。
她笑得温婉,道:“姑娘,晚些歇下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关牢门窗!”
碧桃的目光在房间里不断巡视,问道:“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余掌柜轻抬柳叶眉,颇为烦闷道:“这临安城内有一采花贼,传闻其生的风流倜傥,又精通妇学之法,深受女孩喜爱,却仗着自个武艺高强时常行偷香窃玉之事!”
言罢她又略带担忧地看向裴亦姝,“姑娘这等姿容,尤其是易遭人惦记,可千万要谨慎才是!”
裴亦姝若有所思地回道:“当地官府不管吗?”
余掌柜叹息一声,“此人武艺高强,来无影去无踪,本地官府亦是无法奈何他······”
裴亦姝有些倦怠地回道:“我知道了,多谢掌柜提醒!”
余掌柜笑道:“天色也不早了,姑娘早些歇下罢!”
待掌柜走后,裴亦姝又在灯下呆坐了一会儿,而碧桃却忙着检查门窗去了。
有了此番热闹劲儿,只要宁烨桁也在临安城内,也该知道她来了。
但自她在客栈落了脚,又等了许久都还未等到宁烨桁的影子,裴亦姝心中不免又慌了起来。
她还记得先前宁烨桁是如何“厚脸皮”地黏着她,现在知道她来了总不该不露面罢。
但是比起这些,她更加忧心的是宁烨桁的生死。
一旁的碧桃见她神色忡忡的模样,小声提醒道:“姑娘,早些歇息罢!”
裴亦姝点了点头,干等着太折磨人了。
也许睡一觉起来,宁烨桁便找上门来了。
这样想着裴亦姝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到了半夜裴亦姝却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她暗道不好有迷药。
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朝着她走来。
裴亦姝悄无声息地从胸口的药瓶子里摸出一颗解药来吃下。
她决定将计就计,先瞧瞧这人到底打算做什么。
裴亦姝感应着那人走近,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对方见她“昏死”过去,缓缓向她靠近,还从身后扯出了一麻袋。`
裴亦姝偷觑了一眼,暗暗冷哼一声,原来是想绑她的票啊!
在那人出手之际,裴亦姝迅速起身,将匕首抵在他的脖颈之处。
裴亦姝语气森然道:“你是谁?”
那人举起双手,求饶道:“你先别激动,我是来给你送信来的!”
“你确定?”裴亦姝手中的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用这不入流的手段来暗害我,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姑娘饶命!”他露出一些怯意道:“难道姑娘不想知道世子爷身故的隐情吗?若想知晓,便······”
“少废话!”裴亦姝正想拽开他的面罩,忽然窗外飞来几枚金钱镖,裴亦姝正躲避之际,眼前的蒙面男子却趁机夺窗而逃了。
裴亦姝赶紧往外去追,跟着那俩人的身影不断在屋脊上起起落落,她来到了一处被烧毁的废宅。
裴亦姝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便是旧衙。
看来是有人存心引她过去。
但只犹豫片刻,裴亦姝还是决定要去犯这个险。
虽是临安不比金平,但若有人真要害她,躲得过今日便不一定躲得过明日,她何不如直接将这幕后之人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