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话还未说完,红狼便直接打断道:“什么狗屁清木崖,老子不知道!”
少女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他的脸上游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情立马变得狠戾起来,仿佛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道:“当年我的娘就是被你掳走的······”
“我娘现在在哪?”少女攥紧了手中的刀,继续道:“你们······这群畜生!”
红狼一脸邪笑地冲她道:“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是老子玩弄了你的娘一样?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流落在外的好女儿······”
“······我要杀了你!”少女手中的刀猝不及防地落下,却陷入了红狼的肩头里,她一寸一寸地向下压着刀身,道:“说,我娘到底在哪里?”
鲜血不断地从红狼肩头涌出来,他痛的咬牙切齿,战栗着吼道:“老子不知道······”
少女通红着眼,仍旧将刀身向他骨肉里嵌,嘴里反复重复着同一句话:“我娘在哪?”
红狼从几乎是从牙关里蹦出一句话来,“老子······不······知道!”
少女双目猩红道:“我绝不会认错人!你说不说!”
裴亦姝见少女如此坚定的神色也不得不怀疑确实是这红狼掳走了她的娘。
这时候一个老婆婆扶着根扁担过来了,正是领裴亦姝他们进村的那老妇人,亦是这少女的姥姥。
她见自个的孙女这般模样,心中亦是不免伤心难过,她将手中的扁担当成了拐杖一路敲打过来,走近了少女身边才说道:“春寒呀,你娘已经不在了,当年你还小,可能有些记不清了,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春寒斩钉截铁地将手中的刀往下压了压,“我亲眼看见了,就是他掳走了我娘······这么多年来我连我娘的墓碑都没见到过!”
“孩子,你怎么这么固执!”老婆婆有些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不由想起这孩子爹娘在时,她也是一个乖乖巧巧的小女孩,有爹疼有娘爱,她也该是无忧无虑的,怎么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整日背着一把弓箭,不是在山里打猎就是在村里巡逻。
老婆婆继续劝道:“好孩子,这些陈年旧事就不能忘记了么?更何况都是已经死了的人······”
尽管在这般困境下,老婆婆更希望她的孙女能够做一个平凡简单的人,问出来了又如何?清木崖岂能是谁都能去的!
其实裴亦姝见春寒如此坚定的神色也不得不怀疑确实是这红狼掳走了她的娘。
她认为春寒的话并非是在胡编乱造,因为在这样一个如此偏僻贫穷的村庄里,春寒的性情气质都是十分出挑的,总不该乱认仇人。
说起来在这些村里人中唯只有春寒能够不惧匪徒且正面与他们抗击,先前他们用罗网套住这些匪徒时,是她用箭射杀了不少的匪徒。
见春寒这般,裴亦姝现在也十分确定这红狼就是清木崖的人,何况她方才审问那几个小喽啰之时,他们便已捱不住给透露了。M..
但是这帮小喽啰们也确实是不知他们前来这村庄灭口的原因,只是在听从红狼的命令,而现在红狼却又不愿意承认,那么这其中定是必有蹊跷。
清木崖是一个匪窝,若无好处可捞,要说他们也不可能耗费这么多人马来此地灭口,何况此地只是一个穷的叮当响的村落。
所以,突破口还得从红狼身上去找。
见二人僵持不下的模样,裴亦姝忍不住道:“对付这样的硬骨头,你这点惩罚太轻了,非常之人自然要使用非常手段!”
一旁的宁烨桁挑眉看了裴亦姝一眼。
春寒有些不悦道:“什么手段?难道你们要与这混蛋讲道理吗?”
她先前见过裴亦姝施针治病,后来又见宁烨桁满脸求知地找村里人询问月事带一事,只觉得他们是有些奇怪的城里人。
但自从见识到他们三人剿灭这伙匪盗的手段后,她便是知道了他们其实是个个身怀绝技的。而她也有些怀疑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定是不简单。
想起方才红狼挑落裴亦姝发带的事儿,她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之前宁烨桁询问月事带的缘由,原来是他们之中有一个女人。
她也能理解裴亦姝为何女扮男装,这样美貌的女子出门在外总是不便,严谨一些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春寒很不理解的是他们对待这帮贼人的态度,她总觉得他们是想要息事宁人一般,也不由怀疑他们是在忌讳清木崖。
毕竟那不仅是清平最大的匪窝子,更是整个青州最大的匪窝。
要是换了她,说不定也会动摇。
但是春寒现在只想从这伙子丧尽天良的贼人口中问出母亲的下落来,而裴亦姝他们却还在那跟贼人们絮叨个不停。
这些贼人凶残狡猾,从嘴里说出的话十句里有九句是假话,他们还非要这般文文弱弱地同这帮人问话,真真是一个个受气包的模样。
少女只想起便觉得火大,倒是还不如让她来逼问这贼人。
到底都是肉体凡胎,只要忍耐到了极点,再紧的牙关都是会松开的。
她正准备开口说话,谁知裴亦姝却微笑着开了口:“所以,我决定亲自审审这硬骨头。”
言罢,她抬起一脚直接踹向了红狼,红狼连人带刀一同往后仰倒了下去。
裴亦姝踩着他肩膀上的刀背,缓缓道:“她待你还是太过温柔,换了我亲自审问可就不一样了!”
少女:“······”
红狼疼的有些呲牙咧嘴,仍旧是不服气地狞笑道:“小美人,你打算怎么审问我,是想要和我生孩子······”
话还未说完,红狼便哎哟了一声,裴亦通晓人体所有的关节筋脉,他自然也知将刀怎么嵌入他的骨头里是最痛的。
红狼憋得满脸通红,还是忍不住惨叫了两声。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不痛!”裴亦姝笑得很是轻松,她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白色瓷瓶来,又继续道:“正好我有药可以治一治你这无痛之状!”
她笑着将瓷瓶打开,下一瞬,红狼传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只见红狼半张肩膀如同枯萎了一般耷拉下来。
裴亦姝有些讶异地说道:“这还是第一次使用它呢,看起来还不错嘛!”
此时见着裴亦姝笑得‘天真无邪’的模样,起初领他们进村的老婆婆都忍不住唏嘘了一番。
这瞧着跟雪团儿似的俊俏男子原来是个姑娘,不仅是容貌出众,这手腕亦是半分不会逊色寻常男子。
宁烨桁见这药的药性竟然能如此强烈,也不由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研制出这种毒药的?”
裴亦姝漫不经心地回道:“就随便研究着玩玩,没想到效果能这么好!”
宁烨桁从她手中拿过瓷瓶,“这种事不该由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