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再遇见这样的情况,你可千万别再一个人扛着,幸好是没什么事,若你真是······”裴亦姝自顾说着,觉得自个话说了太多,却忽然瞥见宁烨桁失魂的模样。
“你这是怎么了?”她轻轻推了推宁烨桁。
宁烨桁恍然回魂,怔怔然看向她。
撞见他满眼疑惑,裴亦姝便知,他定是神游去了,没将她的话听进耳里去。
见裴亦姝一脸不乐意的神情,宁烨桁这才笑问道:“三殿下他们应当是快整理好了罢!”
裴亦姝觑了他两眼,将他手一甩,道:“另外一只你自个去抹!”
言罢,裴亦姝直接将那药膏塞进了他手里,便霍然起身,从他身边绕了过去,便径直踏上马车去了。
裴亦姝挑起帘子看了外头两眼,见魏景离他们已经在善尾了,便向碧桃道:“你让车夫来驾车,我们该要出发了!”
宁烨桁听到“出发”二字,才猛地醒来,自个方才又失态了,他将手里的药膏塞进怀里,便起身骑马去了。
这时白菱走了过来,“世子,你不坐马车么,你的伤······”
宁烨桁摇了摇头,问道:“李成的情况怎样?”
白菱摇了摇头,道:“方才马车差点翻了,李成的头磕到了车壁上,又出了血!”
“怎么方才不说!”宁烨桁眉头微抬,不待白菱解释,便径直翻身下马朝李成所在的马车走了过去。
白菱一边解释一边追了上去,“方才镖队里有大夫来看过,血已经止住了!”
裴亦姝自然也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自从李成受伤足足已经近三日都还未醒来,现在又听闻他又受了伤,便直接掀开帘子子下马,快步跟了上去。
裴亦姝见到李成时,只见他躺在马车里,头上裹了厚厚的白布条,布条上面只浸出了一些血,血迹还新鲜,一看便是血还未完全止住。
宁烨桁已经伸手去把脉,须臾之后眸色愈发深沉了起来。
“怎么样?”裴亦姝赶紧凑过去问。
宁烨桁往旁边挪出一些空间来,又向裴亦姝道:“你且先瞧瞧!”
裴亦姝立即伸手去探他的脉象,这是非常虚浮的模样,时有时无——他怎么会中毒?
她赶紧扭头看向宁烨桁,只见他点了点头,继续道:“他中了毒!”
“先救人要紧!”裴亦姝一边说着已经一边开始用银针封住他的穴位,好在他体内的毒很是常见,若是真要解毒也不麻烦。
宁烨桁不知什么时候摸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出来,塞进了李成嘴里,道:“他体内这毒方才发作不久!”
裴亦姝压低了声音道:“难道是镖队里有人下毒,会是谁呢?方才镖队里有谁来过么?”
白菱回道:“只有镖队里有位大夫前来看过,他头上的伤还是他处理的!”
镖队里的大夫?裴亦姝眼眸一沉,继续问道:“是你请他过来的么?”
白菱陷入了思索中,道:“我方才去看李成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头被磕破了,恰时被镖队里那位大夫给撞见了,他便过来了·······那时裴姑娘又在给世子包扎伤口,便没有惊动你们!”
会是那位大夫下了毒么?裴亦姝陷入了疑云之中,那他们的动静又是什么呢?李穆严的消失与这镖队会有什么关系么?
裴亦姝正准备开口,宁烨桁忽然道:“是狐狸藏着尾巴总会露出来,先离开此处再说!”
裴亦姝方才走下马车,便见到魏景离在不远处向他们招手,她立时卸下脸上的疑云,又换上了一张笑脸。
就算对三皇子和镖队里的人有所怀疑,裴亦姝面子上自然也不会有所表现。
魏景离同样是笑的和煦,“裴姑娘,我们要出发了!”
裴亦姝笑着向他挥手,道了一声“好!”
话音未落便被宁烨桁拽着手走了。
裴亦姝从他手里挣脱出来,道:“你拉我干嘛?”
“看不惯!”宁烨桁说着又冷声催道:“你赶紧去马车里待着,别瞎跑······我有事还要向白菱交代!”
语毕,他便甩袖离去,没有丝毫犹豫,只留裴亦姝在原地喊他。
宁烨桁只当没听见,径直走了。
还真生气了,真是个小气鬼!
————
这场突如其来的沙暴过后,一行人又才继续上路,很快他们便走出了这片荒漠。
裴亦姝总觉得待在马车里有些闷人,便只能撩开车帘百无聊赖地盯着路上的风景。
“裴姑娘,你怎么在叹气?”魏景离忽然策马走到裴亦姝的马车前,然后再拉着缰绳将马速慢了下来。
裴亦姝见到魏景离,也不诧异,虽是心中已经有了避讳,面上仍旧是不显分毫,只懒洋洋回道:“太闷了,透透气!”
“此去到清平最多只要三日时间,届时姑娘到了便可好好放松一下了!”
“但愿如此!”裴亦姝倚在马窗前,有些心不在焉。
魏景离思忖着按照裴亦姝这种性格,一直待在马车里应是十分难受的,便提议道:“要不裴姑娘下来骑马如何,定能让你放松!”
骑马?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是他们现在似乎也没多余的马匹。
魏景离仿佛洞穿了她的想法一般,笑着对裴亦姝说道:“我这匹马性子温顺,不若裴姑娘试试!”
说着他又勒马缓行靠近裴亦姝的马车旁,还将手中马鞭倒握递向了她。
裴亦姝有意无意地看了那马鞭一样,正想要接过马鞭,这时宁烨桁却又突然出现了。
马鞭落在了宁烨桁手中,他掂量着手里的马鞭,笑道:“三殿下这马鞭做的还挺别致!”
魏景离与他们相处这几日以来,早便看出了宁烨桁在乎裴亦姝的心思,也只有他主动出现在裴亦姝身边的时候,宁烨桁才会主动与他说几句话,他只道:“宁世子你别误会,裴姑娘就是觉得待在马车里有些闷,我想让她出来骑马放松一下,并无旁的意思?”
“我没误会!”宁烨桁笑了笑,又转头向裴亦姝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姝儿,你想要骑马么?”
裴亦姝瞪了他两眼,但她早已习惯这厮平日里阴阳怪气的语气,偏不想如他意,只抬了抬下巴,道:“马车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宁烨桁难得好脾性地说道:“前面的路太窄,恐怕不太好走!”
“不若我给裴姑娘牵马如何,定能确保她安全。”魏景离见状又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