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严道:“二王子是青木寨的贵客,你想去哪儿还不是随你意!只是眼下时辰不早了,二王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他说着挥了挥手,招呼过来俩个下属,“这寨中地形复杂,还是让人送二王子你回去吧!”
二王子没有拒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待二王子高大的身形消失在视野中,裴亦姝却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二王子的脸。
很快李穆严也带人离开了,听到他们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裴亦姝才彻底放松下来,不由深呼出一口气来。
她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见到的,她从来没怀疑过李穆严,而方才她所见到的李穆严实在是太陌生了,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简直完全是判若两人。
她在心中反复思量了一会,又细细深想了一番他们方才说的话,决定还是先跟宁烨桁他们先报一个信为好。
然而还还不等她从假山后退出,忽然一道掌风朝她袭过来,裴亦姝反应亦是十分迅速,直接用手肘迎击而去,又飞快旋身后退了几步。
李穆严!裴亦姝瞳孔微微震颤。
方才他那一掌掌风凌厉,若是她没有及时避开,对方便能直接扭断了她的脖子。
而李穆严这时也看清了对面的人,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李穆严不自觉往前行了半步,裴亦姝却十分警惕地后退了两步,双眼仍旧是死死地盯住了他。
李穆严停住脚步,慢慢攥紧自己的手,只垂眸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本该是裴亦姝问他!
裴亦姝不动声色地从腰间摸出两根银针捻在手中,她已是在想脱身之计,若是对方有异动,她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
这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我就说侯世子怎么突然就折回了,原来是与美人幽会来了!”
裴亦姝循声而望,只见从院墙上跃下一个高大的身影。
随着那高大的身影走近,裴亦姝才看清那人的面容,那人生的极其魅惑,尤其是一双紫色眼眸尤其勾人。
不用说裴亦姝便知道此人就是方才的二王子。
李穆严冷声道:“在下也没料到二王子爬墙爬上了瘾!”
二王子轻笑一声,走到李穆严身边,看清了女子容貌,有些惊讶,却不正经地将手臂搁在他肩上道:“我看侯世子可比那二当家还会享受!”
李穆严冷淡地拂开他的手,“别闹了,跟我回去!”
他一边说着,便一边向前几步就要去拉裴亦姝的手。
只是还未碰到裴亦姝,裴亦姝便忽地腾空而起,从指尖飞出了两根银针。
那两根银针直朝李穆严射出,他只得飞身往后躲避。
趁着机会裴亦姝已经轻身朝屋顶飞身过去。
二王子见着裴亦姝的身影,邪魅一笑,舔了舔嘴唇道:“这姑娘真有几分意思,不若让本王子去帮你拦下如何?”
说话间他已经朝裴亦姝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方才避开银针的李穆严拧紧了眉头,赶紧飞身追了上去。
裴亦姝脚下生风,不经意瞥见身后两道穷追不舍的身影,暗暗感叹时运不济,她得赶紧想法子避开他们。
她一边观察着脚下的屋舍,一边寻着避身之处,却忽然在前面打了一个急转弯--面前是望不到底的山崖。
而身后二人又朝她的方向追了过来,她蹙起眉头,顺势往左边屋舍飞身而去。
二王子勾唇笑了笑,一个腾身跃上前方的屋脊。
裴亦姝猝不及防地被他拦下,只能出手迎击。
俩人方才过了半招,李穆严又赶了过来。
情形严峻,裴亦姝急中生智,忽地来了一招声东击西,然后飞快跃下匿身于暗巷之中。
“有意思!”
二王子正欲去追,却忽然被李穆严按住了肩,“这是在下的私事,就不劳二王子插手了!”
“是吗?据我所知侯世子还未娶妻罢,这姑娘怎么就成了你的私有物品?”
不待李穆严反驳,二王子便展臂掀开他的手掌,然后紧跟着落至暗巷中。
黑夜之中二王子一双眼如同鹰隼一般一直紧追着裴亦姝不放。
裴亦姝对这里的地形不是十分熟悉,大概是因为此处靠近悬崖的缘故,在这里并没有设置岗哨,她才能在此处随意乱窜。
一直这般下去不是办法,她只能赶紧想法子打破这样的局面。
只是她还没想出什么法子来,黑暗之中便伸出了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她还没来得及反抗便渐渐没了意识。
……
裴亦姝醒来时被反手绑在了一张椅子上,而对面坐着的正是李穆严。
李穆严沉默地看了裴亦姝一会儿,然后挥手叫来了一名侍女。
侍女立刻会意帮她解开了绳索。
裴亦姝活动了一番有些酸软的手腕,冷笑道:“放了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李穆严仍旧沉默,斟了一盏热茶递到她面前。
裴亦姝瞥了那热茶一眼,嘴角微扬,道:“李状元打算如何处置我,一杯热茶送我上路么?”
李穆妍笑了笑,“裴姑娘,喝杯热茶缓一缓,放心,这里头我没添什么。”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为自个斟了一盏茶,浅噙了一口道:“还是金平的茶叶更有味道,味更浓一些!”
裴亦姝仍然未动,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何必做这些表面功夫?”
她还真有些无法理解李穆严的行为,都到了这份儿上,他倒还是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随即裴亦姝又嘲讽似地笑了笑,也难怪这李穆严能够隐藏得这般深,她先前竟然对他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
如今细想,从玄隐寺魏虎一案开始推算,这李穆严可是每回都会出现在现场……
李穆严见状也未勉强,自顾自地吃了半盏茶,这才开口让侍女拿药过来。
“你受伤了,还是涂一些药才好!”
裴亦姝这才发现自个手上的皮被蹭破了,手腕之处还有一些红肿,她自是不会在意,因她本不就是矫情之人,何况眼前还坐着一位令她琢磨不透的危险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