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将手中的尖刺又推入了他的脖颈之中几分,强烈的痛意席卷而来,楚稚仍旧咬牙切齿道:“今日你杀不杀我,都别想从我手底下逃脱!”
“二王子如此笃定,那便试试,大不了是拉着二王子垫背,我也不亏!”
楚稚的脸愈发扭曲了起来,同时在一瞬间心头升腾起愤意来,他催发内力,整个身体的血液似乎也跟着沸腾起来。
裴亦姝自然是知道他正企图脱身,当即毫不犹豫地封住了他的筋脉,才催发到一半的内力即刻消泻了下去。
“我劝你还是老实待着罢!”裴亦姝压了压他脖颈处的尖刺,无尽的痛楚再次袭来,同时血珠子也立刻簌簌地从他的颈部处冒了出来。
“想救你们的王子殿下,就按我说的做!”裴亦姝知道这楚稚想要的是什么,是无上的权力,只缓缓开口道:“眼下你已是完全受制与我,只要我手再用力两分,便会刺破你的颈部动脉,届时别说是要掌权,就是说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也好,没了像你这样的人在中间搅和,北越与旭帧指不定还能平静一段时日!”
裴亦姝说这话时语气淡然、气定神闲,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个无关的人事。
火势已经越来越大,染红了附近半边天空,灼人的热气蒸的人有些心浮气躁的,同时也让人心底生起慌乱来。
而裴亦姝的话似乎也真的让楚稚有了几分动摇的心思,他眼眸已是开始闪烁不定,手也紧紧握成了拳。
楚稚的下属已是被大火蒸的热汗滚滚,然而他们此时也是精神高度紧张,生怕这位裴姑娘会一个不小心然后让他们的二王子殿下丧命于此,届时就算是他们有命回北越,也是难逃一死。
但他们的主子不松口,自然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现下只能先僵持着,然后再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救人。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嘶吼咆哮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其声响彻整个山谷。
“嗷!”又是一声嘶吼,彻底打破了这种僵持的平静,连同这些人的马都受了惊吓,不安地踱着步,鼻腔喷着粗气,似乎随时便会脱缰而走。
“前面有什么东西!”那大胡子壮汉睁大了双眸。
又是一阵粗噶的嘶吼声传来,声音比之刚刚更加响亮,众人赶紧回头去看,看见山麓的一端竟蹿出来一头巨大的黑熊,在黑熊不远处还见着不少野兽夺路窜逃。
料想这黑熊应当也是受山火逼迫才会现身,情绪本是十分狂躁,如今突然撞见了人便是仿佛是见到了仇敌一般,暴躁地往这边扑了过来。
“咚咚咚”的奔跑声响起,那黑熊身躯庞大,每一步皆是十分沉重,它所踏过的地面皆是在跟着剧烈地颤动着。
众人已经是大惊失色,然而那黑熊来势汹汹,转眼间已经到了众人近前。
就算是这些人已是身经百战,但是现下见着这般场景皆是慌了神。
其中的离得最近的一个人反应过来正欲要拔刀刺去,却被那黑熊一掌拍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都陷入泥土地几分。
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已经殒命,死状亦是尤为惨烈。
“赶紧取弓,射杀它!”
那大胡子壮汉大吼一声,然而他们的弓箭却是挂在马背上的,那些马受了惊吓,直接往四处逃窜开了,众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裴亦姝正思量着趁乱逃走,然而那黑熊却忽然冲他们的方向扑了过来,她也没想到料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不得已放开了楚稚,然后迅速闪身避过。M..
楚稚有一个癖好,就是对狩猎十分感兴趣,眼下见着这般的庞然大物,竟然起了狩猎的心思。
他的属下见状不妙,赶紧上前拦在了他身前:“殿下,不要过去,这熊太难缠了!”
话音方落,黑熊便扑了过来,那属下为了救楚稚竟被生生撕扯下一块皮肉。
裴亦姝正准备逃走,却不料那犹如巨人般的黑熊竟然朝她这边狂奔了过来,如同是发疯了一般横冲直撞过来,把挡在它前面的马匹、草木全数撞飞,泥土混着枯草也随之飞溅起来。
裴亦姝暗道不好,这熊野性太强,只怕是一般利器都无法伤它,她忽然见着被撞翻在地的弓箭,飞速闪身将它们抓在了手中,然后盯着那黑熊泛着红光的双目,然后腾身而起。
在那黑熊即将扑向她之际,她连射出了两只箭矢,正中黑熊的双目。
那黑熊吃痛,疯狂地挥舞着爪子,但是眼下成了黑瞎子,别难以再击中目标。
裴亦姝从黑熊手底下逃脱之后,便飞快地朝山崖那边飞奔了过去。
眼下四处皆是山火,她现在唯一能逃生之处便是山崖那边。
“给我捉住她!”楚稚大喝一声,却不料引来了黑熊。
这黑熊眼下受了伤后,反而更加噬血,全然没有理智可言,报复似地一拳又一拳地向地面砸去。
“别出声!”楚稚也意识到了什么,一双紫眸在月光下闪着寒芒,“这熊瞎眼发狂了!”
这黑熊皮糙肉厚,原本就是难以对付,眼下又发了狂,野性大增,若是受它一掌,只会立刻命丧黄泉。
楚稚向他们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他的下属立刻排成一堵人墙,人高马大地挡在了他的身前。
“射杀了它!”楚稚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以最快的速度将三支长箭搭上弓弦。
“嗖嗖嗖!”
同时与他射箭的还有几位下属,黑熊被接连不断的箭矢攻击,皆是朝着致命之处,也终于生了怯意,嘶吼一声,朝另外一个方向逃开了。
待黑熊逃离之后,楚稚才忍痛拔下脖颈之处的尖刺,沉眸看着山崖那边道:“务必将人给我追上!”
说完话他便即刻翻身上马,都顾不得脖颈之处还在流血,便死死地盯着裴亦姝逃跑的方向纵马追去。
他的一干下属早已经是精疲力竭,却也不得不跟着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