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打量着眼前的小院,其位置隐蔽在一古柏树之后,且围墙高筑,周遭戒备森严,除去门口那两个守卫以外还有人隐藏在角落。
以宁烨桁二人的身手要避开守卫摸进去并不困难,只是她不确定他们到底在不在那小院之中。
围墙北面有茂密的修竹,将墙身遮盖了一半,从那儿潜伏进去是最佳的选择。
很快裴亦姝便贴着墙壁闪身进入了竹林之中,不知何时起了风,风声飒飒,翠竹也随风摇曳起来。
裴亦姝裹紧了身上的外衣,继续朝竹林深处走去。
耳边忽然飘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三殿下去哪儿了……东西你们找到了吗?”
“先别管他,我们先回去再说!”
二人方才走出了严府,天便变得阴沉了起来,风便愈发刮得猛烈了起来,长巷口外雨棚的布帘被吹翻了起来,站在梯子上的小厮一时没能攥住,直接卷到了半空之中去,任底下人一通叫嚷。
裴亦姝的视线却是落到了雨棚角落中的一男一女身上。
柳烟?
柳烟正在与一个大肚腩的中年男人交谈,看装扮应该是负责宴席的厨子。
在。
此刻,他精明的小眼睛忽然一亮,捻了捻唇边的八字胡,只吆喝道:“哎呦,这不是肥六么,你小子倒是会来事,什么时候与这宜春楼的姑娘勾搭上了?”
“薛三爷您就别取笑我了!人家柳烟姑娘就找我说点事儿!”中年男人干笑了两声,继续道:“倒是薛三爷您这都忙得脚不沾地了,我看这天马上就要变了,估摸着往后两日就会下雨了。若是下雨的话,把柴火淋湿了就该要延误正事了,要不要我让我手底下的兄弟们帮着搭把手,明日也好忙其他事!”
“你瞧瞧,肥六这小子多会来事,怪不得讨人姑娘喜欢!”薛管家说着又看了看天色,“那便多谢了!”M..
“薛三爷跟我客气什么哪!”被称作肥六的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了眼,与站在棚底下的柳烟目光对上。
“那便不再耽搁柳烟姑娘了,拜托你的事儿就麻烦你了!”
柳烟微微朝他颌首,转身进了严府。
裴亦姝收回目光来,向宁烨珩道:“这位柳烟姑娘跟这春信长的是不是十分相似?!我总觉得这位就是春信,今日她给了我一块手绢!我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宁烨珩蹙起眉头“这绣着的是昙花?”
……
裴亦姝二人回去之后,还未来的及说在严府发生的诸事,便先撞见白菱匆匆而来。
“裴将军那边传来了消息,那日在林中伏击您的人已是查清,严家兄弟正是幕后主使!”
宁烨桁倒是不惊讶,只问道:“那几人只是小喽啰罢了,只是用来试探深浅的而已!”
裴亦姝蹙眉道:“这严家两兄弟不仅是作恶多端,还胆大包天,先前我听三殿下说贾家就是被俩兄弟灭的门,还有这严府的钱财断是多为不义之财!”
白菱道:“严家俩兄弟的确是以权谋私,借此敛财,此番世子受命彻查贪官一案,只怕是他们早已慌了神,所以才不惜痛下杀手!”
“我兄长已经回金平了么?”裴亦姝忽然问道。
“还未曾,那日事发之后,裴将军已经下令在整个清平境内境外秘密戒严,该是要协助世子处理贪腐一案,只要抓住了他们的证据便能定他们的罪,当然届时想逃出城去,也只会自投罗网。”白菱说着,忽然又记起了什么,道:“将军让我给姑娘带话,说是清平一事结束后他要先走,届时到了金平再见!”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裴亦姝道。
“裴姑娘客气了,不过是替将军传了一句话而已,这是我的荣幸!”白菱忙抱拳回道。
“你在想什么?”
裴亦姝见宁烨桁不语,又转头问他。
“这严家或许是陆家的一颗棋子,这严家老太爷原本只是青州一个末流官员,原本上过战场,建过小小军功,告老回乡后才勉强谋取一官半职,这首辅肯将庶女下嫁给严家,其背后定是大有文章的,只是没曾料到这严家现在已经趁乱崛起,这陆家已经压不住严家,便是已经开始慌了!”宁烨桁思忖道。
“这严老太太的寿宴,二皇子和陆江风都会到场,多是来敲打严家的!”
“他们会来?”裴亦姝有些错愕,没想到还真是冤家路窄,到了清平还是避免不了要与这魏凌霄打上照面。
裴亦姝愈发觉得这严家定是不简单,这三皇子来了,还有魏凌霄那厮也要来,或许他们也是为了三皇子要寻的东西?
“先前的青州知府因为贪腐一案而下马,这严树才本来该是暂代知府一职,没想到最后是直接替补了知府空缺,先前这青州一直是成王在掌控,证明此人多是与成王一党!”裴亦姝一边思索一边道:“没想到成王落马后他倒是撇的一干二净,足见此人手段多厉害!”
白菱分析道:“会不会当时这严家兄弟派人伏击世子就是为了接应成王,这严家兄弟都十分谨慎,派出去的人都是死士,牙齿里藏着毒囊,若不是世子当时击晕了其中一人,还无法查清这背后的人!”
“我觉得你说的在理,他派出的人不多,兴许就是为了试探,若是成王胜利他便加派人,若是成王败了他便只损失了几名死士!”裴亦姝抽丝剥茧慢慢道,“严家投靠成王或许就是为了挣脱陆家的掌控,反正这严家与陆家绝不会站在一条线上,我今日见到了严府二夫人,也就是陆家的那位庶女,她已经是病骨支离,她的症状与贤德侯府上那位李姑娘所差无几,我今日总算是查清了背后的缘由,她们都吃了一种药,这药会慢慢侵蚀人的身体,让人渐渐中毒而死!”
“给这位二夫人药的正是严将才!”她说着翻出掌心展现出了一粒黑色药丸来,“这是我在那位二夫人那儿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