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姝再反应过来之时,手肘一下碰到了宁烨桁的胸口,他闷哼一声,问道:“有没有摔着哪儿?”
裴亦姝摇头,这才发现他们俩人正躺在一枯草堆上,而旁边是马厩。
外面的人已经没了动静,却听见有人在吼:“有人从背后偷袭,赶紧离开!”
一阵混乱过后便隐约听见有两队人马开始拼杀的声音。
裴亦姝此时还贴在宁烨桁的胸膛,呼吸声凌乱不堪,身子也是有些发热。
裴亦姝的发丝已经被细密的雨丝濡湿,面上亦是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兴许是方才一路逃跑的缘故,脸颊两侧染了一阵红晕,一双眸子亦是又黑又亮。
宁烨桁忽然笑了笑,问道:“方才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些紧张?”
“嗯?”裴亦姝恍了恍神后,又才后知后觉地点点头,若不是有这堆枯草垫在
宁烨桁见她恍恍惚惚的神情,不禁伸手抚上她的脸,道:“就算是没这草堆,我也不会让你真摔着!”
对上他的目光,裴亦姝微微一愣,这才记起他有一只手受了伤,“你的手怎样?有没有被压着!”
其实她还真是有些觉得累,现在松懈下来后只想静静地坐一阵子,所以方才一时没有想起。她正准备起身,宁烨桁却忽然低吟一声,“疼……”
裴亦姝再次着急起身,“我身上有伤药,我先帮你看看!”
对方却一下揽住了她的后腰,“比起这伤,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儿!”
听见他这般游刃有余的声音,裴亦姝有些怀疑道:“你真是受了伤么……你有何事要说……”
“这点儿伤倒是不用在意,至于什么事儿么……”宁烨桁说着滑到她耳畔道,“姝儿,我是不是已经有许久没亲你了,眼下正是天时地利人和,要不要来……”
话未说完,裴亦姝便是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她当真是万万没想到这厮要说的竟然是这种事儿。
然而掌心一阵湿滑飘过,裴亦姝仿佛是被烫着似地松开了收哦,微微嗔目道:“……你!”
“我怎么了?”宁烨桁忽然欺身而上,看着她的面容,不自觉薄喘着气,连心跳声较往常更快了一些。
四目相对,裴亦姝瞪着眼看他,“你……要做什么?”
“堵你的嘴!”
他的吻炙热而激烈,不出多时,裴亦姝亦是有些迷离。
不知何时他才抬首,然后看着她轻笑,忍不住俯身又在她耳廓外沿舔了一下。
裴亦姝顿时身子一颤,这才反应过来,面色酡红道:“你……你起开!”
宁烨桁摇了摇头,又想要去亲她,却被她侧头躲过,然后看着他近在咫尺泛红的耳廓,忍不住凑了过去。
宁烨桁一愣,有些惊讶道:“……姝儿,你这是想干嘛?”
裴亦姝的牙稍微用了两分力,道:“想要咬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有很多部位都是可以咬的,比如……”宁烨桁说着侧过头来,然而喉结正好堵在了她的唇边。
宁烨桁瞬间呼吸一窒,他的喉结艰难地滑动着,似乎是想要说话,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属于她的气息在颈间流窜。
他的喉结再度艰难翕动,“姝儿,你……”
此时,裴亦姝忽然张嘴,牙齿轻轻磕了上去,一阵酥麻之感传遍了全身,宁烨桁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裴亦姝觉得对方没有动静,便是松开了嘴,再抬眸去打量他的神色。
“你怎么不继续咬了?”
裴亦姝一怔,他这是还挺享受?
等等,这不是她的初衷。
宁烨桁却是放松了似地翻身躺在草堆上,然后仰着脖颈,音色低哑道:“姝儿,你当真是回回都让我忍……得好难受,等清平这事儿解决后,我们可要早早准备着成婚的事儿了,你放心,我这个人很好相处,到时候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自然想要咬哪里都随你的意思!”
裴亦姝总觉得他说的这个话十分不对劲,但是她不是十分明白,又不能明目张胆地问他。
“我先前听见了打斗声,似乎是有一另一拨人牵制住了他们,会不会是我兄长来了?”
宁烨桁摇头,回道:“此番动静还不大,还没必要动用裴将军的人马,该是白菱带人过来了!”
裴亦树裹了裹身上的外衣,方才她逃跑的时候身上出了不少热汗,此时已经渐渐冷却了下来,还真觉得有些冷。
“对了……”裴亦姝忽然想起柳烟递给她的手绢,蹙眉问道:“方才我特别留意了一下,在宜春楼没见着柳烟,难道她在严府?她送我这手绢到底是何意思?”
宁烨桁道:“严府今日会有大乱!”
裴亦姝见他神情笃定的模样,狐疑道:“你如何知晓?”
“这柳烟是向严家复仇来的!”宁烨桁神色平静道。
“这严家两兄弟坏事做尽,有不少的仇人,你可还记得今日白日里与柳烟说话的那男人?”
“有印象!”裴亦姝回忆着说道:“我记得旁人都称呼他为肥六,好像是严家从外面酒楼请来的厨子!”
“你这记性倒是不赖!”宁烨桁说着抬了抬眉,“这厨子姓贾!”
“姓贾又如何……”裴亦姝话说了一半,忽然醒悟过来,惊道:“难道此人与贾金福有关?”
宁烨桁伸出俩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悟性倒是也不错嘛!”
但是裴亦姝还是不明白,这柳烟为何要送她手绢,还有贾府不是已经被灭门了么?只剩下了贾灵儿一人,那厨子到底跟贾金福是什么关系,要这般费尽心思去复仇。
“在想什么?柳烟还是那厨子?”
裴亦姝的思绪被打断,抬眸看他,只见见宁烨桁一脸闲适,全然没有从才从包围中逃出的狼狈,有些不痛快道:“宁世子当真是无所不知,才会这般风轻云淡!”
“都是手底下人去打探来的消息……”宁烨桁不要脸地继续说道:“主要也是因为我善于用人,平日里又将他们调教得很好!”
裴亦姝:“……”
他忽然问道:“严家这出戏,你还去看不看?”
裴亦姝眨眨眼,“嗯?”
“指不定还能碰上老熟人!”宁烨桁说着从草堆上一跃而起,“子时马上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