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严树才将一切交代完毕后,裴亦姝秀眉紧蹙,这严将才显然也是并不清楚虎符的具体由来,只知这虎符的确是是他父亲从在幽州一带得来的,他父亲对此事一直是守口如瓶,后来因为突发恶疾去世,连临终遗言也未留给他们。
至于与陆家攀上关系也是这严老太爷亲自去攀结的。
但是出乎裴亦姝意料的是这严家养的私兵却是所陆家授意。
其中真假只能继续往下追查下去。
裴亦姝和宁烨桁二人在千丈崖遭了这么一回伏击,却是有些狼狈不堪,现下回城倒是风风光光。
一路上有兵士在前开道,到了城门口又有一众官员亲自来迎,正是昨夜在宜春楼吃饭喝酒的一干人,眼下皆是满脸堆着笑迎接众人,却见着严树才被五花大绑地捆住押在最后,面上的笑容即刻是有些僵硬了。
昨夜在宜春楼发生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当时他们虽是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当时大多数人都是在维护严树才,甚至是还跟着威逼利诱这位宁世子,眼下见严树才落马,心中自是担惊受怕不用多说。
其实这些官员并没有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只是见风使舵地跟着严树才站在了一起罢了,再论贪墨一案,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干系,但是相比于严家不过是蝇头小利罢了。
届时查清之后真是要按罪论处,不过是上缴钱粮和贬官流放之类的处置手段,但严家便是不同了,他们不仅是巨贪,还牵扯到一桩重大灭门惨案,又添了养私军的罪名。
数罪并罚,整个严氏家族皆会随之倾覆。
眼下众大人只一个劲地道着歉,还主动上缴了手中的账款,嘴里说着讨巧卖乖的话。
“昨夜宁世子当真是英勇无畏,在强敌环伺的处境之下宁死不屈,拉着安乐郡主冲出重重包围……”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宁世子不仅挣脱魔掌,还护了佳人周全,虽是因此挂了彩,仍是英俊潇洒!”
连一旁的裴云光都赞同似地看了宁烨桁两眼。
裴亦姝:“……”
她还是忍不住扫视了两眼宁烨桁的状况,现下着实是有些狼狈,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倒是意外地生出了几分魅惑之感。
宁烨桁身上的衣袍已经被一道道割裂,隐约可见斑斑血痕,不过这并不是在宜春楼里所伤,而是因为在千丈崖受到了伏击。
只不过这罪魁祸首倒都是严树才。
众人的夸奖还在继续,“宁世子,昨日我们确实是不明真相,被这严树才蒙蔽才会失了礼节,不过宁世子刚正不阿,敢于直言,当真是难得啊……”
“想不到宁世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胆魄,当真是我辈楷模……”
实在让人不得不钦佩!
“啧啧,郎才女貌,令人艳羡……”
裴亦姝着实觉得有些尴尬,只垂首盯着自个沾了泥尘的裙角。
然而那位英勇无畏的宁大人倒是如鱼得水地周旋于其中,恍若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一面还让前来迎接的下属将诸位大人手中的账款收齐了。
倒是那位于县令废话不多,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又见着裴亦姝眉眼之间泛着淡淡的疲色,便奉劝大家尽快散去。
至于接下来对这一众官员的审问环节自有人去处置,宁烨桁先前安插在此处的刘叔对这里的情况十分地熟悉,便是全权交与他处置去了,裴亦姝一行人总算能回去休息。
昨夜折腾了一夜,到了今日已是午时过后,裴亦姝当真是有些筋疲力竭,在踏上宅院门口石阶时,一个不妨身形有些虚晃,她下意识攀着宁烨桁的手臂,却是不小心触碰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黏黏糊糊的血迹沾染在指尖之上,鼻息之间已有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散开,裴亦姝颦眉看他,“你的伤……”
不待宁烨桁回话,她又道:“你跟我来,先上药!”
裴云光却是忽然插了一句话,似是颇为欣慰,“姝儿难得有这般细心的时候,果真是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也懂事了不少!”
“哥,你可别瞎说话了!”裴亦姝似是嗔怪地朝他说了一句。
裴云光连道了两声“好”,只继续道:“你好好替世子上药,我有些乏了,先去厢房歇着了!”
临走时他还颇为满意似地拍了拍宁烨桁的肩膀,仿佛是对他这个未来的妹夫十分满意。
裴亦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兄长似乎是对这宁烨桁太放心了,难道作为兄长他不该再好好考察考察么。
这般想着,她却忽然想起前世的事儿来,那时她的兄长是极力反对她嫁给魏凌霄的,平日里也不喜她与魏凌霄过多接触,只是那时的她对情爱之时太过于糊涂,到了最后被魏凌霄和裴月蓉下药陷害失了名节,便是一错再错……
见裴亦姝似是神出,只伸手在她额前按了按,道:“你还真打算帮我上药啊?其实这点儿小伤也无妨!”
裴亦姝回神过来,看着他身上那件伤痕累累的衣袍,正经道,“你先回屋让我看看再说!”
俩人进了屋,宁烨桁已经将身外的衣袍脱下,露出绵白的中衣来,衣上的红色血痕被衬得愈发触目惊心。
裴亦姝已是翻找出了几样药瓶,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心头莫名一阵发紧,嘴上只道:“下一回可千万别再逞能,你一人引开数十人,如何能全身而退!”
宁烨桁正向说话,却忽然侧目看见她眉眼间的隐隐忧色,微微愣了愣,道:“伤口不深……这会血都止住了。”
裴亦姝只紧紧盯着他身上的伤口,不安心道:“你赶紧脱了,让我好好看看!”
宁烨桁眉梢轻抬,面上却是浮起了几分笑意,道:“你该看的不都早看过了?”
裴亦姝这才反应过来,她说这话似乎是说的有些不得体,不过这宁烨桁本就是没脸没皮,她也不去管他在说什么了,只抬手去解他的衣裳。
不过宁烨桁根本也没有想要挣扎,只任由她将自个的衣裳剥开,她俯身而下时柔软的长发拂过他的胸膛,鼻息之间皆是属于她的气息,宁烨桁轻闭了闭眼,道:“对旁人你可不能这样,不过我还是挺喜欢你对我这般主动!”
“咳咳咳……”
这时忽然有人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