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才学出众

她打小看见书本文章便是觉得头昏眼花，让她看文章不是强她所难么？

裴亦姝正想要拒绝，那长龙中却是立刻又分裂出了另一条长龙来，排到了她这边，个个皆是露出了求知心切的眼神来。

“真能向郡主请教么？”

“没想到这位郡主不仅是医术高超，还如此平易近人，丝毫不会轻视我们这些学子！”

“我早就想学医了，不仅能自查病患，还能救治于人！”

“可是……我不敢上前，只怕见了郡主的尊容会说不出话来！”

她想说出口的话忽然卡在了喉咙之间，本以为这些书院的学生只会关心文章学问，对医理常识感兴趣的定是屈指可数。

所以她早在心里做好了来此作闲坐的准备，只当是换一个地儿打发时间。

“据说那鼠疫的解药就是这位郡主研制出来的……”

亭子前围拢的轻纱被风吹拂而起，其中正跟一位同窗讨论的学子忽然愣住半响，嘴上才说道：“没想到郡主竟会长成这样……我都不敢直接看她！”

“我也是！”

“你们怎么胆子跟芝麻粒似的，你们不去我便先去了！”

裴亦姝此刻内心已是忐忑了好一阵，正想着该怎么给这些学子解答疑惑，若是有关医理方面她还能说上一些，她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届时引据一些医书上的理论再结合她实际问诊时的经验，也能勉强将其解答清楚。

只是问及文章方面，她当真是爱莫能助了。

很快便见着一个年纪尚小的书院学子红着脸上前了，观之年岁约莫比魏真大上了两三岁。

那学子才看了她一眼，便是立刻将手中的文章高举着递给了她。

接过文章的同时，裴亦姝也慢慢冷静下来。

其实前世她还未看清魏凌霄真面目时，帮着他处理了不少朝政，也接触到了不少的文官士大夫之类的，整日听他们慷慨激昂地讨论国运大事，连奏疏上都要发表时务策论，免不得学到了些许皮毛精髓。

这些书院的学子大多是有考取功名的远大抱负，所以学的大多是儒家四书五经，平日所写文章无非是代圣贤立言罢。

有前世的经验，裴亦姝很快便进入了状态，只凝神去看手里的文章，很快便找到了问题所在。

她怕吓着眼前的学子，说话比平日里轻缓了不少，不徐不急间倒是让人莫名觉得信服。

她将话说完，那学子却是愣愣地立在原地不动，半响才反应过来，只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道了谢，然后匆匆拿回文章离开了。

“你真同郡主说话了？如何？模样是不是生得极好，离得近看了又是什么感觉？”

那学子被问得不胜其烦，磕了一下近前人的脑袋，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好好做学问！”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文章到底如何？她说了什么？”其中又有人开口问道。

那学子一下被问住了，只尽力凝神回想到：“当时只顾着听郡主说话了，没太注意到底说了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我原本还以为她只是医术了得，本想趁机跟她讨教一番医理，也一时忘记了……”

人群中哄笑开，“那你到底是听了她说话还是没听，怎么会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那学子有些微恼，只道：“反正她说得有理就行！”

众人愈发觉得有些新奇。

“当真能指点文章？我也要去问！”

“别插队，我先来的！”

看着一个接一个的学子过来，裴亦姝面上只挂着浅浅的笑，其实她也不是很有底气。

旁边的宁烨桁倒是应付自如，接过文章便是一目十行扫视完，然而嘴上也没有停，点评完后便立刻换下一个来。

裴亦姝倒是微微有些惊讶，她听着几耳，只觉得他的点评几乎是一针见血，道行比那些老学究还要深，

其实为了应付科举考试，这书院里日常练习所写的文章也早就是古板生硬了，不少学子的文章都是乍看对仗工整，细看便是废话连篇，内容空洞乏味。

裴亦姝喝了两口清茶，也只专注于自个眼前文章，缓声开口，一一为他们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她只觉得从前在夫子学堂时所念的书都白念了，反正她念书之时还真没这么专注过。

专注归专注，裴亦书不出多时便是觉得倦了，便借机给学子们看起病来。

光是看他们的面貌神态，裴亦姝便是能大致得知他们的身体状况，时而还是会遇见一两个身体状态较差的学子，裴亦姝看诊之后便又提笔给他们写起了药方来。

裴亦姝倒是也不着急，之前出现疫症时，她每日看的病人比这不知多上了几倍。

好在这里的学子大多数都是身体健康的，少有需要她动手写药方的。

然而不料眼前排起的长龙愈发地长了，还有很多是方才从宁烨桁那边讲完之后排过来的，裴亦姝当真是有些茫然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病吧！

她的视线又落在正帮他们端茶倒水的于县令身上，“贵院的学子当真是不少啊！”

说起此事，于县令倒是十分得意，“好学是好事啊！我虽是向来政绩平平，但是对待学子们的学业是相当看重的，常常过来督学，都算的上这书院的半个院长了！”

裴亦姝略微尴尬地笑了笑，打算继续看诊下一位学子，宁烨桁却是略微停顿了一番，看向她似是安抚道：“看来这些学子是被你精湛的医术和出众的才华所吸引！”

裴亦姝将声音压得极低道：“……你确定跟我出众的才华有关？”

宁烨桁连想都没想就迅速回道：“当然，我们要抓紧点了，不然天黑之前我们还回不去，总不能挑灯夜战罢？”

裴亦姝有些将信将疑，指不定前世和那些老学究打交道的经验此时派上了用场，这些来找她看诊的人中也有不少是找她来看文章的。

如此想着裴亦姝便是莫名被激励了。

没想到儿时在学堂里被夫子教训不学无术的她竟然会有一天给学子们指点文章，如此想着她眼中渐渐燃起一道光亮，就连背脊都挺得愈发笔直了几分。

她学着宁烨桁看文章的方式，语速飞快地说着话，除非是碰见身体真有问题的人她才会停顿下来给人写方子。

他俩有时候连表情几乎都一摸一样，只飞速地看着手中的文章，然而旁边的人则是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没想到这位宁世子文采了得啊，怪不得能得皇上如此重用……听闻这青木崖的匪祸就是他带人扫除的，当真是文武双全啊！”

“就是，我原本还以为这样的勋贵世族家的子弟都是靠着祖荫出人头地的，没想到竟会是这般厉害的人物！”

“据说他们是已经定下了婚约，不知何时会成婚，二位郎才女貌，当真是太登对了，简直就是神仙眷侣！”

“好羡慕啊，要是我有朝一日考取功名，也能娶到这样的夫人么？”

“……说什么呢，还不算是夫人呢，人家还没成婚呢，倒是你想得挺多，怎么不去想着去天上娶嫦娥！”

“其实说实话我以前从没觉得女子竟会这么多东西，据说这安国公府里每个女子都会武功，这位郡主还领军平定过金平之乱，当真是与那些柔柔弱弱的闺阁女子大有不同，回头回了家也要让家里的妹妹多学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