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方老太太那边开始传饭了,裴亦姝这才同宁烨珩两人过去了。
其实裴亦姝最怀念的是金平城的美食,尤其是府内的家常菜。
方老太太已是坐在了主位,面容慈蔼,“自从云光走后,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现在又多了这么一个孙女婿,总算是吃上一顿团圆饭了!”
裴亦姝此时正啃着一块红烧猪蹄,听闻此话,不由嗔怪道:“祖母……”
方老太太笑了笑,向宁烨珩道:“姝儿这孩子打小就皮实,平日里自在潇洒惯了,现在真到了成婚的年纪,却害羞起来了!”
宁烨珩浅笑道:“在下倒是很喜欢她这般自在潇洒的性子,若是她能继续这般保持下去也挺好!”
方老太太爽朗地大笑了两声,“世子脾性温顺,把姝儿交给你我也放心!”
宁烨珩拱手道:“在下一定将她视为珍宝!”
裴亦姝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只好求助似地看向裴云光:“哥……”
然而裴云光只默不作声地吃着碗里的菜。
裴亦姝忽然一计上心头,“哥,祖母正是要说你呢!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祖母带一个孙媳妇回来?”
裴云光咳咳两声,夹了一块瘦肉放在裴亦姝碗里,“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说起这事儿,方老太太却是眉开眼笑道:“你哥的婚事也有着落了!”
裴亦姝眨了眨眼,忽然一喜道:“难道是皇上给兄长赐婚了,是长乐公主么?”
裴云光有些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就随便猜的,毕竟皇室就那么几个适龄公主,而长乐公主又是皇上最喜爱的公主,而像我哥这种好郎君,自然是不会被放过!”
“这丫头,什么放过不放过的!”方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对这长乐公主我也略有耳闻,是个温婉娴淑的,又没有架子,平日里待客之道也是极好,只是不知道这位公主的意思如何?”
裴亦姝赶紧道:“关于这点祖母您尽管放心,长乐绝对是一百个愿意的,而且……”
“祖母,你别听这丫头瞎说!”裴云光立刻打断她,又继续道:“你又不是长乐公主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知晓了她的心意!”
“那也未必!”宁烨珩停下手中的筷著,“我见姝儿倒是与长乐公主走得很近,同是女子,自是不可避免说上些闺房私话!”
方老太太笑道:“世子这话说得倒是没错,这姝儿平日里最不喜欢的便是参与那些诗词茶会,唯独只有长乐公主下帖子时才会耐着性子去一回!”
“果然还是祖母最懂我!”裴亦姝说着给方氏夹了一块松花鱼,“祖母,您尝尝这鱼肉嫩不嫩!”
“嗯…不错!”方老太太轻咬了一口,“这肉质嫩滑,十分不错,我寻思着等姝儿出嫁时,宴席上也摆上这么一道菜,也算是不亏待了宾客!”
裴亦姝道:“祖母,您怎么又提起这事儿来了!”
“好好……祖母不提,等吃饱喝足以后我们再细说你婚期之事!”
裴亦姝:“……”
这场家宴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各自散去,在其期间,也总算是定下了裴亦姝的婚期,吉日便定在这个月的十月二十七日,宜嫁娶。
这是方老太太之前便特意请了先生看过才定下的良辰吉日。
……
宁烨珩方才修整了一日,便是被皇帝召入了宫中。
皇帝握了握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向宁烨珩道:“听闻你小子连婚期都定下了,朕到时候可要过来好好喝一杯喜酒!”
宁烨珩神色平常道:“皇上若是能来,臣自当是感激涕零!”
“行了,你小子少要惺惺作态了!”皇帝忽然震了一番手中的茶,“朕看你是从来没将我放在眼里!”
一旁的海公公陡然一惊,连忙去擦桌案上溅出的茶水。
皇上看了他一眼,道:“海福,今日这茶是谁泡的!”
“皇上息怒!”海福连忙道:“是新来的小顺子,还不懂规矩,奴才这就重新让人泡过!”
此刻宁烨珩徐徐起身,拱手行了一礼,道:“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帝看着他,眼眸深幽道:“我看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宁烨珩神色自然道:“皇上可是为着二殿下受伤一事儿?”
皇帝道:“既是清楚,还不赶快如实道来!”
又重泡好了一盏新茶后,海福这才匆匆回来上茶。
宁烨珩将如何发现成王残部,以及魏茵绑架裴亦姝的经过,还有严树才如何又用匕首刺伤了魏凌霄腹部的经过原因细细地禀清楚了,也提了二皇子又如何在混战中伤到了腿部。
听闻宁烨珩交代清楚之后,皇帝面上铁青一片,将端在半空的茶盅握紧了,眼底一片郁色,“这陆家是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竟然教唆严家养私军,藏虎符,居心叵测……还有那个魏凌霄,也不知是不是没有脑子,竟敢背着朕与陆家同流合污,他纵火烧严家可不就是想要毁尸灭迹,真是一个个都拿朕当傻子看!”
宁烨珩适时又添了一句道:“……兴许二皇子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严树才的供词大理寺已经整理好了,正等着皇上过目!”
他说着拿出了一册子来,递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看后,眸中的怒火顿时是被点燃了。
“海福,二皇子在哪,给朕召来!”
海福答道:“二皇子已经回了府了,说是在府内养伤!”
在青州的时候宁烨珩与严树才打过几回交道,这厮平日里看着身胖体虚,走一段路就要喘上半日,真是到了最后还有几分血性,也算得上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
只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亡羊补牢罢了!就算是杀了二皇子严家的处境也不会出现好转,只会愈发糟糕,错就错在在一开始他们便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东西,还跟错了主子。
皇帝沉默了半响,目光又移向了海福,问道:“他的的伤势如何了?”
“回皇上,金太医在半道上便碰见了二皇子殿下,但是不知为何金太医触怒了二殿下,二殿下直接将金太医丢在了半道,便自己回去了,至于太医院也有大夫前去拜访过了,但殿下谢绝见客,只让人传话说是无大碍!”
说话间,海福飞快地打量了两眼皇帝的神色,只见皇帝依旧神色平淡,慢慢地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