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老太太又问道:“可请了大夫看过伤了!”
刘嬷嬷眸光微闪,只如实禀道:“方才门房已经将大夫领过去了,但是二姑娘说没事,不愿意看大夫,直接让人将大夫拦在了门外!”
“老奴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过了,二姑娘不愿意听,还说老奴不盼着她点儿好……没有惊动柳姨娘,已是让人借口将她请走了!”
刘嬷嬷本就不是很喜欢裴月蓉,此番对她意见更大了,裴亦姝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也是对她的痛惜更多几分,心道:反正这位儿姑娘是不可能听劝的,若是她不愿意听人良言,又何必费力不讨好,只要别打扰到大姑娘的婚姻大事便可。
老夫人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觉得一想到这裴月蓉便是觉得头痛,只道:“让人过来吧,对了,姝儿去何处了,一大早便是不见了踪影!”
有人答道:“大姑娘去买礼物去了,说是要为宁王爷、宁王妃准备礼物!”
“好,懂得替人准备礼物是好事,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可以帮她斟酌一番,至于二姑娘的事儿……”方老太太淡淡地继续吩咐道,“这两日就让她先在府里好好待着,再差人去探探二皇子府上的情况,这孩子心眼多,未必会说实话!”
顿了一下后,老太太的声音冷了几分,“你们再提醒提醒她,这都是我的意思,若是她不愿意听,往后就别再回这个家!”
屋里的下人们皆是一惊,看来这一回老太太是真的动怒了。
自从裴月蓉回到裴府认亲以来,老太太便是各外迁就她,念及她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于是便是尽量宽容她。
直到她做出那般不知羞耻的事情之后,老太太在内心还是宽恕了她。
但是这位一直这般执迷不悟,总是会将人耐心耗尽,就算是老太太活到了至今,大半辈子的风风雨雨让她对人世无常早已是看透了大半。
现如今,老太太忽然开始反思自个,是不是从前的包容才会放纵了她,以至于成了今日的局面。
裴月蓉还未到,倒是裴亦姝先回来了,她感受着这不同寻常的气氛,问:“是有什么事儿么!”“裴月蓉今儿也回来了!”方老太太说着有些疲惫地朝身旁的刘嬷嬷挥了挥手。
刘嬷嬷立刻会意,将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了。
裴亦姝眸色微暗,难道真是魏凌霄打她,按照他那般伪善的性子,确实是有极大的可能朝裴月蓉动手。
这般想着,裴亦姝又挨着方老太太坐下,道:“祖母,您先别太担心,待她过来问清楚便知晓实况了!”
方老太太握住她的手,道:“这事儿不要你操心,你只需要惦记着自个的婚事便好,对姑娘家来说这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儿,祖母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很快,裴月蓉已是收拾妥当,到了老太太房中。
裴亦姝打量着她的气色,属实是不太好,明伤只可见额头上那一处。
方老太太直接开门见山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此,裴月蓉眼中忽然闪现着泪光,不过几息之间,她的眼泪便是簌簌下落。
老太太见状无端有些心烦,道:“哭又不能解决问题,你且说出来,祖母会替你做主!”
“祖母真要蓉儿说么?”裴月蓉说话间忽然眼神凄凄地看了裴亦姝两眼。
裴亦姝:“……”她不会是要诬陷我吧!
果然,下一瞬,裴月蓉便是开口了,“本来此事与姐姐有关,蓉儿是不愿意说这事儿,但是祖母既然都如此说了,一家人最好是不能有所隐瞒!”
裴亦姝一脸懵圈,方老太太同样是面色狐疑,她加重了声音问道:“此事与你姐姐有何干系!”
裴月蓉委屈巴巴道:“是姐姐的好友故意伤了我,她还将蓉儿的马车劈成了几段,这才因此受了伤!蓉儿与她本是素不相识,不知怎地就得罪了她!”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噤声了,倒是裴亦姝最先反应过来,她看着裴月蓉问道:“不知蓉儿妹妹所言的我这位好友是谁,我怎么会不清楚?”
方老太太亦是面色凝重,道:“蓉丫头,你可不要乱说话!”
“我没有乱说话!”裴月蓉神色激动道:“伤我的就是九公主,她还给姐姐送了礼物了!”
这时一旁的嬷嬷忽然想起一事儿,连忙让人将一礼盒递到了裴亦姝面前,道:“确实是有一位九公主来找过姑娘,但听闻姑娘不在,她便只留下了这礼盒,人已经走了!”
裴亦姝接过礼盒,若有所思道:“原来是她——魏元华!”
裴亦姝实实在在地说道:“孙女在前去青州之时,确实是与这位九公主打过交道,算不上很熟,但这位公主是位性情洒脱恣意的,或许是与妹妹之间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裴月蓉的眼泪犹如断线珍珠一般掉落在地,“我都已经被这位九公主伤成了这样,难道姐姐还要帮着她说话么?还是姐姐同这位九公主一样,也不喜欢蓉儿!”
裴亦姝一阵无语,这裴月蓉倒是一贯会泼脏水,然而她并没有为裴月蓉说的这话而恼怒,只是淡淡地问道:“不知妹妹与九公主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这路边的野狗被扇也是有缘由的!”
“你……”裴月蓉哭得更大声了,“姐姐难道就真的这般不待见妹妹么?”
“好了,别再吵了!”方老太太实在是觉得有些聒噪,她理了理思路,只问道:“裴月蓉,你说说你与这位九公主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裴月蓉抽噎着回道:“蓉儿就是有些想念祖母了,所以今儿便想着回来看看您,没曾想到了西街西街巷口遇见了这位横冲直撞的九公主,蓉儿的马被她这般惊吓到了,还差点因此翻了车,但是她非但不顾忌旁人的安危不说,还怪罪是我挡了她的道……我不过是同她理论了一番,她便着人劈开了我的马车,害我从马车上摔下,这才落了浑身的伤痕!”